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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9节

      罗宋眼睛條尔大睁,护体罡气剧烈波动。可此刻正在布阵,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硬着头皮继续,山魅嘎嘎地笑,连番横扫,罡气咔嚓裂出缝隙,终于砰——

    顷刻被破。

    罗宋咬咬牙,闭上眼,做好以身殉道的准备,大喊道:“来啊怪物!”

    千钧一发之际,苏隽冷沉的声音传出,道:“换位。”

    “是!”

    阵法陡转,罗宋所占位子顿时换成苏隽,刚松口气,就见山魅藤条似的手臂扫向大师兄。

    苏隽轻抚剑身,龙侯剑分出两道剑芒。山魅一藤条扫来,犹如打在一座大山,护体罡气纹丝未动。而剑芒却趁势缠绕上山魅手臂,眨眼间手臂上枝条纷纷断裂。

    大师兄威武!

    众弟子心中惊叹。

    “嘎!嘎!”山魅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剑芒,手臂上的枝条被砍得七零八落。

    “不错!”魏宁和东西也不吃了,啪啪拍手。

    惊叹于苏隽的应变,若非苏隽临时转换走位,方才那一刻,罗宋必死,而阵法缺少一人也会发挥不出完整威力。

    布阵者需要强大的总揽全局能力,在繁复杂乱的情况里寻找规律,并能结合各种奇形怪状的特别布出阵法,只学会阵法远远不够,还得会推演,灵活应变各种突发状况。一般阵师都是师傅领进门,剩余的全靠自己领悟。是以,阵师这行修习,需要耗费极大时间和精力,走上阵师这条路,想同时做个修为高强的修士是万万没希望了,这就是东山海域的阵师一般修为都不高,且阵法造诣精深者寥寥无几的缘故。

    苏隽能运用驱魔阵,魏宁和十分惊讶。她没忍住掰开手指算了算,琴棋书画就不说了,仙门修士大多会这个,剑术精深同时,还能精通雕刻、厨艺,阵法也运用得游刃有余,太牛了吧。

    果然如呆瓜系统说的那般:老祖是开了挂的。

    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在这个把元婴境当巅峰的东山海域,一路分神、合体、大乘,最后还要渡劫飞升。

    拍完手,魏宁和也不吃桃花酥了,专心观看战场。

    却说方才山魅偷袭不成,反吃个大亏,它这下是真生气了,仰头嘎嘎嘎大叫一阵。

    只是这回,没有去攻击布阵弟子,反而仰头大啸,声震山林。

    阵法又一次转换,众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奇怪,不知这山魅又要作啥幺蛾子。老天保佑,它可别再突突变强了。

    魏宁和神色凝住,俄而眯起眼睛,山魅极少出现,因此它的习性几乎无人了解,除了鬼。恰巧她上辈子游荡,曾听过山魅几条消息,当它捶胸顿足时——

    心中一激。魏宁和当即对苏隽那边大喊道:“提防着点,山魅是要召唤帮手了!”

    话音刚落,林子里阴风骤起,呜呜咽咽的鬼号声自四面八方涌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魏宁和耳边响起裴尧声音:“山魅发怒时,山间厉鬼皆听它指使。我这里控制住一些厉鬼,只能帮到这里,你们小心点。”

    大怪好揍,小鬼难缠。怕就怕大怪不好揍,还有小鬼做帮手。

    魏宁和冷哼:“将功抵过,方才你弃我而逃的账抵消。”

    “多谢鬼王。”裴尧无奈,很想说他离开是因为知道苏隽要来,有他在,比自己在靠谱得多。

    但眼下情形没办法辩解,过了这时也不用辩解,他知道,鬼王会包容他,就像包容她的族人。

    裴尧隐去身影。

    苏隽垂下眼眸,神识抽回一部分。

    裴尧……

    方才阿宁语气,对这只男鬼很是包容。

    冷冷向丛林处一闪而逝的黑影瞥一眼,苏隽面无表情转身,将龙侯剑抛至高空。

    只听得龙吟声阵阵,剑身节节拔高,不多时,龙侯已成一柄高大无比的剑。剑意凌厉,灼热龙息翻涌,似有一股愠怒。

    厉鬼抵达跟前,却深深畏惧于这阳刚之气,呜呜咽咽,就是裹足不前。

    山魅顿首垂足,发出更尖利刺耳的怪叫。

    嘶……贼难听!

    魏宁和啪地伸出手捂住耳朵。

    被龙侯剑芒阻在圈外的厉鬼邪神,又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山魅不断尖叫,厉鬼邪祟汹涌澎湃地飘到跟前,抱住大腿、缠住脖子、困住法器……

    少年们苦不堪言。

    苏隽身边,也来了个艳丽女鬼,长长的头发垂落脚跟,勾魂摄魄一笑,就想把脑袋靠他肩膀上。

    苏隽头也不回,抬手一掌,女鬼魂飞魄散,让山魅的美人计落空。

    然而,他阻止得了一只鬼,阻止不了其他厉鬼。厉鬼本无神智,听从本能、指挥行事。越来越多的厉鬼涌来,将修士们包围得水泄不通,趴在头顶、凑到肩膀、附于背后、拖拽双腿……贪婪地吸食人气,啃着修士被灵气滋养过的肉。

    “唔……”修士忍痛,步伐受阻。

    山魅嘎嘎嘎地单脚跳,手舞足蹈。尔等凡人,妄想挑战它的威严,该死。

    苏隽道:“结阵,先对付厉鬼。”

    屈指打出术法,半空中龙侯剑刺目耀眼光浪中,一时间耀眼刺目,谁也没留意到,剑光悄无声息分出一团剑芒,直冲山魅而去。

    “是!”

    少年们竭力挣脱厉鬼缠磨,高举法器,将灵力传入半空的巨型龙侯剑。

    龙侯剑光芒愈炽,龙吟声震山林,高亢愤怒。

    厉鬼开始发出凄惨嚎叫,仰头对着龙侯剑咆哮。有很多试图飘荡上去,将这柄克制他们的剑毁灭。

    可被罩在剑芒底下,挣扎越来越困难,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灭杀。

    寻常小鬼或抓或放,那些杀过人的,丧失神智的,尽数湮灭在龙侯剑炙热剑芒下。

    山魅跳脚,召开更多邪祟。这一下,几乎将整个天虞岭的邪祟都搬过来了。

    众少年也杀红了眼,身染鲜血,却彻底解放天性,什么优雅、矜持、仪态,通通不要,杀,就要杀得痛痛快快!

    苏隽缓步游走在鬼众之中,手握一缕剑芒,收割无数厉鬼冤魂。

    眼看自己一步步落了下风,山魅急躁不已,单脚跳得更急更快。

    灯笼眼珠瞅了瞅,瞅中不远处树底下坐着的凡人。

    美食,好吃!吃了它,定能强大百倍!

    山魅狞笑着扑向魏宁和,谁知脑袋后面一个缩小十倍的小龙侯剑,抓住空隙,嗖地钻入它后脑之中。

    山魅红灯笼大的眼睛蓦地睁大,紧接着,张大嘴巴,发出似哭似笑的叫声,身形头颅、躯干如雾消散。

    众人还在拼力作战,猛然发现厉鬼力量减弱,紧接着,纷纷捂着头尖叫。

    “来呀,有本事上啊,小爷揍不死你……”

    “都上来,打不死就叫尔等大爷!”

    “祖师爷爷的!”

    这时,龙侯剑酝酿出庞大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下,厉鬼化为灰烬。

    而那山魅,不知何时,已然没了身影。原地只剩两只灯笼邪眼、两条黑溜溜的枝丫手臂和一条独脚。

    山魅死了。

    少年修士哈哈大笑,胜利了,终于胜利了!

    噗通瘫倒在地,灵力透支,实在太累,有生以来第一回 这般拼杀。

    苏隽收回龙侯剑,走向魏宁和。待众人休息片刻,抬手释放出一只纸鹤,扑腾扑腾两下翅膀,径直飞在前方。

    “收拾一番,去找秋羽。”

    “是,大师兄。”罗宋走上前,蹲下身,捏捏山魅的手臂和独脚,暗自惊叹,手臂外层的皮韧性奇特,是他从未见过的材质。独脚更是宝贝,肉坚硬如铁,腿中两条筋络露出,挣一挣,弹性竟罕见的好,是做上等灵弓的好材料。

    可以想象,炼器师见到这些宝贝该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一晚上没别忙活。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是遇上了事。”魏宁和搭着苏隽的手起身。

    “是这样的——”罗宋正要好心说,却看到大师兄的目光颇有威慑地一扫,顿时闭嘴。

    他可没忘大师兄来时路上的脸色,一直没好过,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大家都不敢多说话。

    如今终于找到人,总算见到大师兄笑了。

    唉。大师兄与魏大师的感情真好,如胶似漆,道侣都没这般亲密。

    罗宋拿起夜明珠,老实带路。

    苏隽将魏宁和背起,解释道:“路上遇到点事,来晚了。”

    魏宁和来了兴趣:“能困住你的肯定不是一般事。”

    队伍向前推进,两人坠在后面低声说话:“天虞岭灾难非为天灾,而是人为。山中姜宗主的阵被破坏,有人蓄意养鬼,拿天谕镇中百姓投喂这些凶煞邪物。”

    “啊?”魏宁和惊呼,随即咬牙切齿,心底充斥浓烈的厌恶。

    魔修从不拿凡人当人,认为凡人无用,与牲畜没有区别,可以拿来炼制魂幡,制成鬼兵,或者投喂他们饲养的厉鬼。却忘了,他们未成魔之前,也是凡人。不过后来都忘掉自己的身份罢了。

    “丧心病狂。把天虞岭上邪物杀光,看能不能逼他出来。他养得什么鬼?”

    苏隽:“井鬼。把活人溺死井中,盖上井盖,死者魂灵就永远被困在水井中,日久天长,不得超度,不得自由,怨气滋生,就化作井中厉鬼,喜欢把人拖去水井里生生溺死,充作替死鬼,以为可以解脱,却只是妄想。”

    魏宁和明白了:“由此井鬼怨气更甚,出去的执念更深,害死人更多,怨气也就积累更多。一口水井,遂成怨气滋生所在,源源不断提供阴煞之气。”

    “对。”苏隽颔首。只是语气一顿,神色凝重:“寻常井鬼还好对付,只是这回的井鬼,是子母凶。”

    子母凶?

    魏宁和沉默,脸上也凝重起来。

    原来这个时候,子母凶已经出现了?

    上辈子东山海域有一场浩劫,就是由子母凶造成的,仙门起初没人在意,后来凡间九州沦陷,无辜百姓尽化为厉鬼冤魂,才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魔道大肆养鬼炼鬼,壮大到无可比拟的地步,一度兵临城下,压迫仙门三宗。

    魏宁和出关之时,正值子母凶泛滥之际,遍行九州,随处可见这种大凶之物。

    这种鬼是母与子双双惨死形成,尤其母亲,亲眼目睹孩儿死去,怨气极大。母鬼凶煞,子鬼灵活,彼此配合无间,非金丹以上无法应对。所以普通凡人遭殃后,寻常修士也在劫难逃。

    她虽一身红衣,终究势单力孤,所能做的,不过是护佑魏水村,尽自己力量多护住一些凡人。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死去,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