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白子夜是个骗子
“看……看账?”宋锦瑟惊得愣在那里,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父后为何忽然要让他学习看账呢?
“是!”
小侍垂着眸子,将账册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等着锦瑟皇子继续问话。
“父后可有说为何要让本殿看这账册吗?”宋锦瑟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自小便不喜那些金银俗物,更是不喜拨那三下五除二的算盘珠子。
“君后说,殿下喜欢的女子乃是人中之凤,日后殿下嫁过去了便是一家主君,这看账是必学的!”
小侍按照君后教的说,君后说了,这话一说出口,皇子殿下必会欣然应下的。
果真不出所料,一听到自己要嫁给那人儿,小皇子的脸都明媚了起来,点头便应了下来,那小侍福了福身子便回凤仪宫复命去了!
看着小皇子从一脸的不情愿到欣然接受,那小侍不得不暗叹一声,君后果真了解小殿下,倒是不知是什么样儿的女子能得殿下这般喜欢。
“殿下,这账册……”景儿走过去将那账册拿起一本在手中,撇着嘴看着锦瑟皇子。
“父后说的对,本殿日后是要做子夜姐姐正君的人,总不好连后院儿的事情都不会管吧?”
宋锦瑟放下筷子,就着小侍端过来的杯子漱了漱口,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干净手,才从景儿手中接过那本账册,随意翻了起来。
白子夜曾告诉过宋锦瑟,白族与皇宫不同,她们无需参与管理国家大事,所以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和奴仆上万,也没有七司六府三百六十殿。
白族的后院儿就如同寻常大户人家一般,除了管事儿的以外,还需要帝君管理着府内中馈。
君后让小皇子学习管账,一来确实是为他日后嫁入白家做准备,免得让人小瞧了去。二来也是气他冲动当众打了七皇子,用这些账册来磨磨他的性子。
宋锦瑟日后陪在白子夜身边,本就是以小侍的身份,若是再做不好这些的话,定会让人拿住话柄,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就算白子夜再疼他,却也不能处处时时都护着他,像这种他自己能做的事情,君后觉得还是让他学着些,日后也好服众,不要被人蒙骗了去。
景儿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小皇子说这话时眉宇间的认真,忍不住为自家殿下感到高兴。
他的小主子终于长大了,能够为爱的人抛弃自由和顽劣,虽说听起来残忍了些,可人总是要成长不是?
“若是白小姐知道殿下这般为她着想,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景儿的话无疑又给小皇子增添了几分信心,想着自己日后能够替子夜姐姐分忧,小皇子一张小脸儿上写满了激动。
“景儿,去将笔墨纸砚拿来,顺便再着人去内务府领一个算盘过来,本殿现在就要学。”
宋锦瑟想着宋翱和白子夜也不会这么早就进宫来,他倒不防先学习着,待日后给子夜姐姐一个惊喜。
“是!”景儿欢喜地应了一声,便匆匆去抱了笔墨纸砚过来,小皇子坐在那里认真地学对账算数,景儿便站在一旁研磨。
其实打算盘这事儿宋锦瑟还是会一些的,前几年在书院里夫子给几位皇子上课的时候教过一些,他虽学得不认真,对这些珠子却总也是不陌生的。
因着心里有了信念,宋锦瑟学得也认真,不懂的地方全都做了标注,就等着子夜姐姐来后请教于她。
想到白子夜,宋锦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和毛笔,揉了揉那双有些迷蒙的大眼睛,秀气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几时了?子夜姐姐怎么还没来?”宋锦瑟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他都有些饿了呢!
景儿为难地看了看周围的小侍,刚刚传膳的都已经来过三次了,他瞧着小皇子学得认真,不忍打扰,便先将那人打发了出去,这会子瞧着怕是已经午时末了。
“午……午时。”
景儿说罢,便咬着唇不敢再吭声。
果真,小皇子的迷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小人儿猛地站起了身,小跑着来到殿外,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绞在一起的小手越发用力,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水雾,她答应过一早儿就会进宫来陪他的,可这都午时了,却还没有见到人影儿,她怎么可以失言?
她该不会骗了他,自己偷偷跑回白族去了吧?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小皇子刚刚学习的劲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就哭了起来。
“殿下,您别哭啊!白小姐她……或许是被什么事儿给耽误了,您先用过午膳,说不定待会儿她就来了呢!”
景儿见状,急忙蹲下身子替白子夜说起了好话,心里却也不解,那白小姐瞧着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又素来对小皇子宠爱有加,不曾让他伤心过半分,怎么就忘了来看他们殿下了呢!
“她……她说要来的,我那么,那么相信她,可她却骗了我……”宋锦瑟哭得委屈,抽抽搭搭地才说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哭得太大声,小皇子嗓子都有些哑了,周围的小侍吓得都躲了起来,他们殿下那么倔强的一个孩子,自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儿。
景儿还想对着那个埋头大哭的小皇子再说些什么,却被墙上翻过来的那抹白影吓得愣在了那儿,待反应过来时,便准备起身行礼,却被白子夜伸手制止。
景儿咬着唇,朝白子夜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只留下小皇子一人坐在那里哭得伤心,因着他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双臂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骗子此刻正坐在他身旁。
身子忽然被人抱了起来,小皇子惊呼一声,抬起发红的眸子朝那人看去,见来人正是自己口中控诉的“骗子”,他是又惊又喜,伸着小胳膊便抱住了那人的脖子。
待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时,便又将小脑袋埋在她怀中,从小鼻子里轻哼一声,却是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倒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