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也不想得罪老头，便遍了个谎话解释道：“老先生，您别看我穿的这样，手里还是有几个闲钱的，这次是有个喜好玉石的长辈过生日，但是这个长辈性格古怪，从来不喜欢收贵重的礼物，我如果去花高价买一块上好的玉石，恐怕非但不被其所喜，还会被斥责，所以我就像淘换一块上好的毛料，这样我就不用花高价钱，而且如果开出好的玉石，老人也会很开心不是？”

    老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问道：“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挺有孝心，你还懂赌石？”

    彭野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实话，其实我对赌石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可是无奈为了长辈所喜，我只能硬着头皮前来，想着到了赌石的地方，只要我肯花高价，就算自己不懂，总有人懂吧？从别人手里买块上好的毛料也是好的。”

    老头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道：“小子，赌石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常言道神仙难断玉，谁又敢夸口自己对赌石精通？就算有经验的老手也只能从毛料的色泽，产地，矿物质含量等信息分析出哪块原石毛料出货的几率大，至于到底出不出货，出的是什么品质的东西，谁也不敢保证。

    真正有经验的人，也只是对开解过的毛料敢断言，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品质，而且这些老家伙肯定是见猎心喜，到时候不与你争抢变算好的了，你还想高价从别人手里买到？至于没开解的石头，恐怕你就算买到了，也是被人坑骗，千万不要听那些人夸口哪块原石毛料肯定能出货，那些标价甚高的原石毛料，也只是从外观上分析里面有货的几率大一些，但是开跌的几率也不小。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长辈与你什么关系，但是听你所言，你要是买块空石回去，恐怕依旧会被斥责乱花钱。”

    彭野听到此不解的问道：“那您怎么敢断言，您那几块山水料里面肯定不是空的？莫非您老也是在骗我不成？”

    老头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我不是说了嘛！有经验的人还是能够以自己的经验断定哪些原石毛料里面有货的，但是具体里面含量多少，什么品质就不好说了，但是再差的青石料雕好了也能买个千八百块，我这毛料一块才百八十块，你怎么也不会亏不是？”

    彭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这老头既然说的头头是道，恐怕也是个行家，如果让他陪自己走一趟，恐怕要比自己寻找顺利的多，只要他找出哪些容易出玉，自己再一块块的查看，要省去不少时间，于是便开口相邀道：“老先生，您既然这么了解，一定知道哪里有大型的赌石场吧？如果您愿意跟我走一趟，帮我挑一块上好的毛料，我肯定少不了您的酬劳，不知您老愿不愿意陪晚辈走一趟？”

    老头叹了口气道：“人老了就容易乏，你这酬劳恐怕我是没有精力去赚了，不过我们相见即是有缘，点拨你几句倒是可以，别去了以后让人当愣头青给坑了。”

    于是老头便从赌石的角度给彭野传播了很多知识和术语，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彭野听得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这样的突击学习有什么用。

    老头见彭野有些兴趣泛泛，便停下来说教道：“这些门道恐怕你短时间内也学不透，不过要记住我说的话，到时候别人便不会把你当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来坑了，至于能不能遇到好东西，便要看你的机缘了。”

    彭野慌忙点了点头，感谢了一番，不管这些东西有用没用，人家毕竟也是一番好意。身上也没带现金，于是便问老头有没有pos机，准备掏出银行卡，高价买几件东西，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老头摆了摆手直道不用，然后指点彭野今晚西乡鬼市有个赌石大会，虽然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去，但是只要有他的推荐，自己还是可以顺利入场的，只要彭野到了地方说是刘一手引荐的，便不会有人阻他了。

    直到这里彭野才知道了老头的名字叫做刘一手，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听起来甚是古怪。

    西乡鬼市在这座城市还是有些名气的，从建国初期就存在着，一直到了七八十年代，倒爷横行的时候，便被更多人所熟知，要知道在九七年以前，国家实行的政策是正式工制度，没有几个人敢像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摆摊，那些从外面弄来好东西的人得卖出去换钱啊！所以就只能集中在西乡这个偏远的地方，趁着天黑管得没那么严的时候找下家把东西出手。

    那个年代没有像现在这样假货横行，所以即便借着灯光只要看到东西品相不错，便有人会买下了，直到了八九十年代西乡鬼市便渐渐有了些名气，那个时候的鬼市什么都有，从古董古着，到进口产品，还有一些厂子里私自加工的小玩意，旧货，农副产品一应俱全，俨然是个小市场，不过依然只会出现在少数人的眼中和生活里。

    直到九十年代末期，国家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也日趋富足，西乡鬼市便被更多人熟知了，很多人会赶来淘换一些平时买不到的东西，鬼市的规模也在慢慢壮大着，而且被人们默认的分成了几个部分，在固定的时间开放，想买什么东西就去固定的地方，天黑出摊，天亮便连个鸟影子都看不见了，更别说有什么店铺之类的了，就算买早点的也是骑着板车来摆摊，等人都散光了带着东西回家。

    到了后来市场经济渐渐成形，西乡鬼市又不像香山鬼市、义乌市场、塘沽市场那么有名，便渐渐的没落了，不过后来有人看中这个地方的集散力，便建起了一些店铺，只不过这个地方还按照之前的规矩，在白天只是个普通的市场，也是以古玩等物为主，只不过论规模比彭野现在所在的市场还小，东西还少。

    不过到了夜里便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