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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270. 花缘

      秋雨一场连着一场,泛黄的飘坠的梧桐树叶儿越多越多了。

    拆迁房终于安置了,清泰街、开元路那一带的拆迁户基本上都到了城西古墩路上的西荡苑。那新小区有十几幢六层楼的洋房,里面种满了树木花草。青皮甘蔗是1幢五楼,阿明是5幢三楼,面积约30个平方。他也不装修,简单地粉刷了一下,便搬了进去住,好在朝南的窗子对着青山,躺在床上便能看到云遮雾绕或落霞满天。

    北大门对面是荷花苑,住的是原蒋村的郊农,全是统一的三层楼小洋房,苑里面吃的用的穿的什么店儿都有,一到晩上,就热热闹闹的。

    阿明由于有车儿,常常晚上来回二十公里,带着青皮甘蔗去大森林歌舞厅跳舞。阿华、春桃都已拜拜了,他虽然自由了些,但没女人解性,日子过得并不是很舒畅。这天中午,他正与其他驾驶员在打牌,收到了秀云的短信。

    ——阿明,这个双休日我回杭,周六晚、周日全天有空。

    ——好!周六晚我带你跳场舞,周日再安排。

    ——不知你加不加班?

    ——加班我会告诉你的。

    阿明燥搁好些日子了,一想到秀云要回杭来看他就激动。情场得意,赌场失意,牌儿连输了几局,他也没劲道打了,就让给了其他驾驶员打,到证券营业部呼呼睡大觉去了。

    天气不巧,周六这晚也是下着雨儿。不过,有车儿方便,也没甚大碍。他接上秀云,便去大关农贸市场楼上的锦湖楼歌舞厅跳舞。那是个中档舞厅,环境不错。他俩在幽僻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有些时日没见了,两人都难抑心头里的激动,便勾肩搭背的甚是亲热。

    “阿明,你现在搬到城西去住了,那进城来跳舞就很不方便了。”

    “我一个人,本来落班后,外头吃一点,跳好舞儿再回去,但小弟兄青皮甘蔗要跳舞,他出来又没直达到大森林歌舞厅的公交车,势必要我回去接他,这赶来赶去就有点儿吃力。”

    “那你今天同我跳舞,青皮甘蔗出不来了?”

    “那当然,他坐公交车出来至少一个半钟头,回去没公交车,上一次他打的回去要二十八块,这样跳一场舞就犯不着了。”

    “唉!搞潇洒,交通工具也少不了呀!幸亏公司也不来查你们的汽油费。”

    “査也是燥查1,我们一天到晚东跑西跑的,办公室的人也不可能跟了我们的屁股后头走。”

    “主要还是个险、团险这二十多辆车儿公司楼下没地方停,叫你们驾驶员保管,如果落班后停在公司里,那就麻烦了。”

    “这样的话,那就有苦头吃了,驾驶员上班下班来去就很不方便了。不过,有时车儿七八点就要出去,有时弄到深更半夜才回来,没个规律,办公室要管也是管不好的。”

    “好用赶紧用,管理会越来越严的,没得用车了,就太不方便了。”

    “嗨!秀云,没车儿就连车震都没得震了。”

    “去!你是不是同女人经常车震呀,老实交代!”

    “没,没,同你开开玩笑嘛!”

    舞曲开始了,两人便上去跳。尽管秀云跳得差,但阿明太欢喜她,所以带她说说笑笑跳得很开心。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

    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

    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

    难舍你在我心中的放纵

    我早已为你种下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

    黑舞儿是一首改编自邰正宵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两人随着优美动听的歌曲而情不自禁,相搂相吻得热热烈烈。

    “阿明,你有没有给女人送过玫瑰花呀?”秀云情脉脉地看着阿明问。

    “我没那么浪漫,没送过女人玫瑰花。你老公有没有送给你过?”阿明确实没有过。

    “那还在我小孩没生之前,之后就没有过了。”

    “你们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各归各,没话说,更不做那事。”

    “唉!夫妻做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意思。”

    “那怎么办啦?”

    “我与前妻到最后也只有离婚。不过,不离婚,年纪再大起来可能会改变的,老来伴嘛。”

    “阿明,我离婚,跟你结婚,你想不想?”

    “秀云,你不要开国际玩笑了,这种事千万做不得!”

    “我即便分到三分之一的财产,也够我们两人一辈子用了。”

    “不行,不行,我不想靠女人吃饭,更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你这种念头不要有。”

    “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开心呀!”

    “偷来的情就是好,两夫妻天天眼睛对眼睛,鼻头踫鼻头,再好的感觉也会变得淡佬佬2的,为了孩子着想,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跳完舞出来,雨更大了些。阿明开车到了登云桥运河边儿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的眼儿火辣辣地对视着,相互搂抱着,亲吻着,都迫不及待了。

    秋雨如丝如线的,密密麻麻地乱舞乱飘着,落在河边儿的草木上,在路灯光里,草木泛着点点晶莹。路边梧桐树的叶儿差不多凋零尽了,残留在枝头不多的叶儿在风儿的吹动下,发出簌簌的声响。河中翻着滚滚波涛,波涛拍打着粗壮的桥墩,桥墩下有夜行船儿驶进驶出,船上的马达声与浪涛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相互倾诉着绵绵不断的情话。两岸都是些低矮简陋的民居,亮着几盏红罗罗的灯儿,在风雨中闪烁着。

    “阿明,明天下午我们去大华饭店开个房,差不多时在那里吃个饭,然后你带我去大森严跳舞好不好?”秀云边整理衣服边说。

    “宝贝,还是省点钱吧,到我家里去,我们对面荷花苑,里面有不少土菜馆,我带你去吃。”阿明替秀云着想。

    “不用替我省钱,我可以搞张发票从业务招待费中报销掉的。阿明,西湖边儿环境好,宾馆里卫生,我想和你鸳鸯浴呢!”

    “宝贝,你瑜伽练练,要性越来越厉害了。”

    “我可是憋了好几个月哩,天天想你!”

    “好!好!宝贝,我都依你。”

    第二天天晴了,但没有开出太阳来,天空里布满了浓浓的阴云。那大华饭店在南山路靠近湖滨处,由几幢老式洋房组成,乃是一个中高档的宾馆。站在窗前,对面郁葱的葛岭和俏立的保俶塔一目了然。眼前绿波千叠,柔美地起伏着,不时有野鸭儿飞落到湖中,扇着翅膀引吭高歌。虽然荷花已凋败了,杨柳条儿也不见绿颜了,但小桥流水和青青的草坪、朵朵鲜艳的秋菊依然赏心悦目。

    在这样旖旎的风景里,更能催发人的美感,阿明面对着无牵挂地摆着各种瑜伽姿态的秀云,两只乌珠儿瞪得如同铜铃儿一般大,情窦烈烈地似快喷出烟儿来——他如痴如醉了。

    “阿明,怎么样,我练得还不错吧。”秀云的晕红一片,比晚霞还要好看。

    “不错!不错!太柔美了!”阿明从未见过这般无比撩情的体态。

    “有没有想入非非呀?”

    “想!想!想!快受不了了!”

    鸳鸯戏水时,一瞬之间,仿佛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风浪,浪头随着疾风越来越汹涌,连续不断地拍打着堤岸,发出的有节奏的激烈的声响令凋荷失色,败柳惊身。黄昏快要来临时,风浪尽散。结好帐,他俩手挢挢走下楼梯,准备去餐厅吃饭。

    “阿明,我老公!”

    秀云轻幽幽地惊叫一声,拉了阿明转身就走。阿明边走边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戴着金丝眼睛穿着得体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美女坐在窗边说话。

    “是戴眼睛的那一对吗?”阿明问。

    “是的。”秀云道。

    阿明开车出了饭店,秀云上了车,说换个僻静的地方吃饭去,他便开到了雄镇楼大酒店。点好菜,叫上酒,两人便说开了。

    “秀云,亏得你看见,不然你们撞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尴尬事呢!”

    “阿明,当时我很气,想上去给他们吃几个巴掌,但马上又冷静下来了。”

    “如果你那样做,就要闹出大事儿来了。”

    “自从有了你,我早已想通了,不然,绝对要疯了。”

    “他今天休息天,也知道你在杭州,胆子还这么大?”

    “我与他现在互不干涉,都不说去哪里。”

    “客气客气,永不淘气。你们这样也好,大家不撕破脸皮各过各的日子。”

    “放下烦恼,都是晴天。来,喝酒!”

    露水鸳鸯举杯干了起来。秀云虽然没以往那么开心,但并没有喝闷酒的样子,阿明的心便放下了。

    “秀云,你老公和我年龄差不多,却事业有成。唉!我至今还是萝卜一根。”阿明大半瓶啤酒下肚,感叹起来。

    秀云给阿明拣了几片目鱼和腰花:“你是不是还想弄小美女呀?”

    “嘿嘿,有你足够了,足够了。”

    “我老了,不像那个小的。”

    “弄小的要化钱儿的。你老公有钱,人也不老,长相又好,小美女都想傍款爷,走致富捷径,嫁给他呢!”

    “他要提出同我离婚,那最好了,我就嫁给你!”

    “不敢,不敢,我配不上你。”

    “什么配不配的,我都给你了,你难道还有其他想法?”

    “不是,不是,没有其他想法,真的没有!”

    “那你怕什么?”

    “我没怕。”

    “以后我在台州,你就到台州;我回杭州,你就回杭州,我天天同你跳舞,盯住你,不准你同其他女人跳舞、说话!”

    “你这样要吓死我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俩干完酒后,就起身去大森林歌舞厅跳舞。一路上,阿明在想,也许秀云酒喝多了,想着老公与小美女幽会,对他在说气话,所以并不放在心上。进大森林后,他带她坐在左边到底的幽僻处。

    “阿明,你在这儿做窠的,带我来,会不会有美女要吃醋?”秀云脸儿血血红的,靠在阿明的肩上说。

    “我有搭子,就不会带你到这儿来跳了,只是因为这里的舞曲是杭州城里最好的,而且每个人的舞儿都跳得好,再是个人挤,也不会撞来撞去的。”阿明实说。

    “你有没有送来送去送女人呀?”

    “有时小兄弟青皮甘蔗的搭子送送,其他一律不送。不然,我要忙煞了。”

    “他今天没来?”

    “我同他说今天有事,他没我的车儿不方便,就不会来跳了。”

    舞曲开始了,音乐都是流行歌曲,果然比其它舞厅好,特别容易叫人脚儿痒。这就像好酒差酒,同样是酒,喝下去的感觉却不一样。秀云也感受到了,跳得特别起劲。

    黑舞儿是一曲改编自梅艳芳的《亲密爱人》,当唱到“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他俩已是情热似火,又快忽喇喇地燃烧起来了。

    “阿明,为什么与你在一起,就总是要想?”秀云尽享甜吻后,醉酥酥地看着阿明道。

    “我也搞不清楚,应该是喜欢之故吧。”阿明也甚兴奋。

    “喜欢了,就不知疲倦地要了还想要,可我现在看到我老公,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说明你已不喜欢你老公了。”

    “社会上应该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唉!夫妻相处久了,便各自想寻求新鲜、刺激,这往往容易造成夫妻不睦。你老公那么优秀,外面世界的诱惑力又太多,自然要出轨了。”

    “他先出轨。”

    “现在你们是彼此彼此,互不吃亏。”

    跳完舞出来,秀云要阿明把车子停在宝善桥河下。那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没结婚之前,晚饭后常常到东河边儿散步,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虽然是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但河边的路灯光照在草木上,清光熠熠的。石径边上的小秋菊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阿明,那时我与你谈恋爱时,常站在桥头,看你远去的背影。”秀云依偎在阿明的怀里,沉浸在回忆中。

    “恋爱时正是魂牵梦绕啊!”阿明若有所思。

    “真没想到我们又会在一起。”

    “那时虽分手了,可缘分未断尽。”

    “我们的缘分会不会到老?”

    “这个我可不是神仙,猜不到啊!”

    【注释】

    1燥查:杭州话,白查、空查之意。

    2淡佬佬:杭州话,清淡、淡而无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