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神僧面无任何表情，仿佛世间之事都不足以让其心境产生一丝涟漪。

    “罢了，如今子母同心符已经解除，你也不用再有顾虑。方才我所传下的功法，你要好生修炼，不可懈怠。”

    “是，弟子谨遵师命！”张念卿再次叩首，然后便准备告退，可忽然他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师尊，弟子能有今日其一全仗师尊所赐，其二也是苟得志和温水瓦两位道友引荐之功。弟子不敢忘本，所以想和师尊请假去中州一行。”

    “好，你能有心不忘旧友，为师倍感欣慰。只是此去中州路途颇远，怕是一路上多有坎坷，这件降魔杵便送你护身吧。”

    法空神僧点了点头，挥手将一件降魔杵送到了张念卿身前。张念卿自然大喜，慌忙将那宝物收好，再次道谢，才转身离去。

    “不错，这个弟子还算是有心了。不过如今青州修士对那中州虎视眈眈，却不可大意，说不得要派个人暗中保护一下此子。”

    法空喃喃自语，然后取出一枚玉符，细声嘱咐了几句，然后一把捏碎，自有一道灵光离开了这处偏殿，他这才再次入定。

    偏殿之中只剩下了法空神僧，再次恢复了平静。而彻底恢复了自由之身的张念卿则欢呼雀跃的离开了多跋陀寺。

    他把玩着手中的那柄降魔杵，越看越是喜欢。忽然他身形一滞，停了下来。等到将储物袋中的一块铜牌取出的时候，顿时心神一紧。

    那铜牌是他爷爷张狂所赠，让他用来保命的手段。可此时那铜牌忽然碎裂，更有一道道的血痕出现。

    “爷爷！不好，是爷爷出事了。”他原本轻松畅快的心情顿时一扫无影，双手捧着那碎裂的铜牌，热泪夺目而出。

    漫说如今他的修为还不足以横跨虚空，就算是能够横跨虚空，也要知道路途才行，否则是不可能轻易回到仙界的。

    他寻了一处山水相间的地方，小心的将那铜牌埋了起来。心中暗暗发誓，将来自己修为有成先不去什么地仙界，而是要回去为爷爷寻仇。

    他在此地足足停留了三日，权当自己是在为爷爷守孝三日了。等到此间事了，他才重新收拾心情奔中州而去。

    ……

    尹季并未放过张狂一家三口，他不想因为自己报仇，给顾苍留下后患。既然杀人了，便要斩草除根。

    他用那黑水将张狂三人的神魂全部炼化，让其连转生之机都没有。尤其面对司徒玉卿的时候，他肆意的折磨了许久，才出了胸中恶气。

    张狂一家神魂被消磨殆尽，空留肉身。玄蛟则将他们一口口的吞吃了下去，同时他热泪横流，喃喃自语。

    尹季近在咫尺也没有听明白他嘟囔的什么，只是其中仿佛提到了当年的黎老二，他知道玄蛟的悲恸，便在一旁无声的陪着。

    两人在地牢待了足足一日的时间，才擦干了泪珠离去。地牢中空空如也，漫说尸身，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而顾苍此时独自在一处密室中，刚刚审讯完了武承祖。武承祖没有了肉身，空留神魂，不堪折磨，最终还是将关于程灵羽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乾老，依您看这程灵羽到底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呢？”顾苍思来想去也没有半点头绪，只得求教与乾老。

    “哎，真是孽缘啊。”乾老叹气摇头。“如今这程灵羽我也说不太好，她究竟算是程灵羽还是武耀梅。”

    “乾老此话何意？”尽管顾苍一直猜测程灵羽好像和武耀梅有些什么关联，否则不会对自己以及武承祖那般亲近，但终究只是猜测。

    “若是老夫所料不错，这程灵羽自娘胎出生之时便是躯体与神魂皆弱之人。后来虽然修炼落星谷功法，却更是加重了神魂的负荷。

    就在其修为增长的同时，神魂不能满足与肉身和法力的需要，最终导致崩溃。或许是机缘巧合吧，在她频死之际却被武耀梅的魂魄所沾染。

    从而让她存活了下来，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一体双魄。只不过武耀梅新亡，神魂之力虚弱，不能占据主导之位而已。”

    乾老根据程灵羽手伤时间地点和武耀梅身陨的时间地点结合起来，最终给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

    按照乾老的猜测，若是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程灵羽被补足了魂魄，还能够一直正常生活修炼下去。

    可偏偏先遇上了顾苍，后遇上了武承祖。他们两个都是武耀梅频死之际也记挂的人，这才会出现两个魂魄产生干扰的情况。

    在后来武承祖一片私心，想要将其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武耀梅，便用缉魂钟进行一些干预，这更导致了程灵羽魂魄的虚弱，只是同时壮大了武耀梅的魂魄之力。

    长久下去，程灵羽必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了。偏偏顾苍又将其安排着让龙天霸带回了钱来山四极教。

    护教大阵的阵眼更是用的火缘尺，在那股灵宝气息的刺激之下，武耀梅苏醒，程灵羽彻底被抹杀掉了。

    程灵羽本就是身体的主人，武耀梅只是残魂，自然不能完全驱使这具身躯，这才是其昏迷的主要原因。

    根据乾老的猜测，若是想让她苏醒过来的话，只能是想办法补足她的魂魄。只不过那样苏醒过来的到底还是不是武耀梅，他也说不好。

    “原来如此。”顾苍低眉苦思，心中对剑王朝程家之人满怀愧疚，他等于是间接的杀死了程灵羽此女。

    可是不管怎么说，无论昏迷的是程灵羽还是武耀梅，他都要去救，决不能就这么看着她一直昏迷下去，甚至将来神魂消散而亡。

    “乾老，您可有什么补救她神魂之法？”顾苍此时将乾老当做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毕竟他可是活了无数岁月，见多识广。

    “想要救她倒也不算太难，只是你当真要救？就不怕救醒的是武耀梅，回头后院起火？”

    乾老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顾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