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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瞧向一旁依然守着她们的费祎。

    “费侍卫不需要回京?”

    费祎摇头:“郡主未下达命令。”

    “可这是大事。”

    “我只听命于郡主。”

    费祎目光笃定,估计庆平郡主被刺杀了,但死前没给他下命令回京,他就不会回京。

    他不走,玉桃其实挺高兴的。

    大花力气大,对待其他男子的态度彪悍,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她们能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买到一套不错的小院子,都是因为有费祎在。而且费祎这人相处久了就发现人还是挺随和的,虽然看着有点愣,但托他帮忙他都会答应。

    “你想回京了?”费祎开口道。

    “回京做什么,我要是想回京,我就会租房子,挥霍身上的银子,而不是买下这套小院子,租下铺面卖东西。”

    身上的银子在买房和租下铺面后已经不剩多少,玉桃盘算着要是她当老板娘不成功,那下一步就该去卖身了。

    她租下的铺子也不是卖什么大东西,而是一些杂货,她初来乍到要是突然想弄什么稀奇生意容易翻车,在住宅区开杂货铺,大钱赚不到,但至少有几分薄利。

    费祎一路盯着玉桃做事,每每都觉得她能出乎他的意外。

    她一开始就精打细算的买宅子就让他觉得意外,没想到她后面又抛头露脸的开铺子,每天乐呵呵的盘算着以后,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到了这个地方。

    甚至每日还对他这个盯梢的巧笑倩兮,时不时给他她亲手做得糕点。

    “到了这个地方你就那么开心?”

    见玉桃打开抽屉数铜板,费祎看着那些带着脏污的铜钱落在白皙的掌心,觉得有些不顺眼,“你这双手往常都是捧金子。”

    玉桃手顿了下,仔细地打量了费祎,确定了他不是在跟她开黄腔,说她手往常都是捧着韩重淮的万子千孙。

    “费侍卫觉得我该不开心?”

    “我是不懂你为什么开心。”人可以装一天两天,这都半个月过去了。

    “为什么不开心,我本以为我活不了,我活下来了,然后有了住处,现在还轻松地赚到了银子。”

    她胸无大志,在现代她的愿望就是开一家小卖部当老板娘,现在能实现了她为什么不高兴。

    而且古代她的房子还是自带小花园的。

    虽然想着自己有可能还是会被韩重淮找到带走,但是这段时间当做可放风的日子。

    放风的日子不尽情的笑也太浪费。

    “你不想韩重淮?”

    “想他做什么?”玉桃不解反问,“他不会要来找我了吧?”

    其实听到太子薨,她有种放风时间快结束,韩重淮要找来的预感。

    费祎摇头:“不可能,连郡主也不知道你在何处。”

    他不怕实话告诉玉桃,“郡主吩咐用暗线把你送到一个合适的小地方,并不需要汇报任何信息,太子府的暗线用完即毁。”

    所以说,要么一年后他回去复命,要么就是他杀了她提前回去。

    低眸看向玉桃精致娇媚的脸,既郡主不需要他汇报任何信息,一年后他不回,郡主恐怕也不会有精力寻他,这样玉桃就永远不需要再见她不想见的韩重淮,可以永享平静的快乐。

    第六十六章 要是美丽是一种错误

    “夫人,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费侍卫的眼神怪怪的?”

    难得费祎不在屋里,大花凑到玉桃身边,琢磨地说道。

    之前夫人说要跟费祎好好处, 她们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对费祎比对陈虎还要好。

    而费祎算是好相处的人,对他好他能感觉得到, 现在都不会对她们不耐烦, 还说郡主不会找到她们,他也不会杀她们。

    这是好事,但最近发现的事情,又让大花觉得费祎完全比不上陈虎,明显是个坏人。

    “他时常呆愣着看着夫人你!”

    大花把最近发现不对的地方, 都零碎地说了出来, “奴婢形容不出来费侍卫那种眼神,反正就是很奇怪, 让人觉得不舒服。”

    大花都很发现的事, 玉桃自然也察觉了,只是她装作不觉罢了。

    费祎也算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贪图他好使, 对他态度就十分温和, 没事就装装自来熟,本以为他在船上表现的冷若冰霜的态度, 她怎么套近乎,费祎都会把她和大花视作麻烦。

    不过不知何时费祎的目光就变了。

    玉桃手捧着脸颊,要是美丽是一种错误,希望国家定制律法,让她为美丽上税, 而不是给她这种烂桃花。

    费祎条件不算差,只是身为暗卫,长相一定要泯灭众人,越普通越好,免得盯梢别人轻而易举的注意到。

    说实话,她是花了几天才记住了费祎的脸。

    除此之外,她才逃出韩重淮的牢笼,一点不想再陷入感情漩涡。

    “夫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没有察觉?”

    看向纠结的大花,玉桃揉了揉她的头,伏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大花惊讶瞪大了眼:“夫人放心。”

    让她容忍费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不一定忍得下来,让她有什么就说什么,简直正合她意。

    *

    京城连下了几场雪,加上太子大丧,家家户户挂起的白灯,站在宫中高阁外望,一时间除了白色竟看不到其他色彩。

    极静的景色,韩重淮脑海却片刻没停,这个时辰若是玉桃在睡,他觉得心里顺畅,就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醒了,可能是站是卧,可能是在对谁发笑。

    “你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到了如今她还要跟我解除婚约?”

    魏锦阳面色难看,双眸要冒出火。

    对待韩重淮,魏锦阳一向是能帮则帮,把他当做至交好友,谁知道韩重淮竟然要撬他墙角。

    太子薨逝前已经请旨把庆平赐婚给他,并定下了婚期,谁知太子病情加重,熬过了新年,却没有撑到他们的婚期。

    婚期延迟,他并不在意,就是庆平让他等三年,他也愿意为她等,但他今日去见她,她迎面便是要跟她解除婚约。

    圣上赐旨,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再说他们早就互通了心意,她倏然变卦,他又怎么会甘心。

    “我什么都没有与她说。”

    太子薨逝,官员全都挂丧,韩重淮一袭白袍衬的他眸子黑白分明,有股冒着寒气的冷淡。

    “你若是什么都没说,她怎么会那么铁了心,连太子殿下的遗愿都不顾了。”

    “可能不小心撞了脑子。”

    韩重淮嘴角嘲弄地翘起,说得话分明带着嫌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锦阳怒气无处发泄,拍了旁的雕花围栏,安静的白雪受了撞击簇簇下坠,“庆平郡主便不是皇亲,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以为我们是好友。”

    若是韩重淮把他当做好友,就不会对庆平这个态度。

    魏锦阳来时,只是因为庆平郡主的事与韩重淮生气,这会儿却是因为他的态度,有与他决裂的意思。

    “她擅自掳走我的女人,自顾自的要下嫁与我,你觉得我该是何种态度?”

    韩重淮心里的烦闷不比魏锦阳少,寒风不止刮不走,反而有吹而燎原的意思。

    “你怎么就确定是郡主带走你的通房……”话虽那么说,但从庆平郡主的举动看来,魏锦阳也觉着玉桃是被她掳走。

    要是掳走还好,至少有还回来的机会,就怕看着郡主展露出的决心,是已经把人给杀了。

    想到人可能已经不再人世,魏锦阳不再跟韩重淮强辩:“真和你无关?那她为何独独要嫁你?”

    “我与太子私下有约定,她听了只字半语,以为与我成亲,能帮太子尽快完成布置。”

    “她怎会……”魏锦阳微愣,在他看来庆平要是因为这个,完全可以跟他说,而不是选择跟韩重淮扯上关系。

    “她认为她的婚姻于她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就是靠山倒了内心痛苦钻牛角尖,想把自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拿出来,感动自己。

    想清楚了庆平的心理,韩重淮更觉得无趣。

    “我比你更想让她早日清醒。”

    开口说完,韩重淮不再与魏锦阳多说,魏锦阳看着他走得方向,明显是往东宫而去。

    东宫一片素白,僧人诵经声不绝。

    韩重淮直径往殿内走去,守门的内侍拦住了他,不过通传过后,韩重淮依然畅行无阻。

    庆平郡主穿着孝衣,独自一人跪在牌位边上烧纸,听到脚步声,眼皮疲懒地往上抬起。

    “韩卿恐怕要等我三年,不过葬礼过后我会向皇爷爷请旨,解除我跟魏家的婚约……”

    韩重淮走到庆平跟前脚步才停下,他的距离近的已经算是冒犯,属于韩重淮的气味袭来,庆平下意识要退后。

    只是她还是半站的姿势,就被弯腰的韩重淮捏住了脖子。

    生生把庆平拉起,韩重淮的眼里并未有任何的胆怯,仿佛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意味,只是一个正常不过的姿势。

    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喉间收拢,庆平苍白的脸上隐隐有了青色。

    感觉到韩重淮是来真的,不是单纯的吓唬她,庆平眼里有了一丝惧意。

    “韩重淮,你想要做什么!你以为你伤了本郡主,你还能活吗?”

    “我都这样,郡主也不唤人求救,想来我是能活。”

    庆平不呼救,是因为知道韩重淮是她爹的人,他还要替她爹做事,所以现在哪怕害怕委屈,她也没有开口让门外的宫人进来。

    “你想要什么?难不成都这些日子了,你还在惦记你那通房?”

    脖颈被韩重淮捏着,不妨碍庆平嘲讽的目光。

    “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罢了,你该知道父王把他手下的势力都留给了我,你觉得娶我有用还是娶她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