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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76节

      “敢问宰辅大人所说的大局指什么?”她回过身,目光淡漠地注视着他,“我等下山是为降妖,拱卫皇城是大人和禁军该做的,帝都安宁是诸位大人的大局,我等眼中的大局,是天下苍生。”

    “莫说阁下的命,便是当今圣上的命,在我等眼中,也与贩夫走卒无异!万人是苍生,一人亦是苍生,泱泱六界,不是只有一座朝云城才金贵。何况这一路去若还有人活着,说不定能问出这二人至死都没能带回的线索。”

    “宰辅大人心中为人命分了轻重,我姑且不论其对错,但大人若真想解决此事,最好还是先放下故步自封的作为,否则,妖邪未至,人心倒如鬼怪,自私自损,何谈输赢?”

    “你!”她一直不怎么开口,冷不丁的居然说出如此呛人的话,云霆气得脸都青了。

    可朝云城已然陷入这般境地,能依靠的,只有仙门,此时不便将事情闹僵。

    尽管至今仍有些存疑,可看那些仙门弟子恭敬的模样,她的确是天虞山现任掌门,一派之长,多少有些傲气。

    听闻仙门自有驻颜之术,瞧着是个小姑娘,保不齐都有几百岁了。

    他咬咬牙,暂且将怒意压了下去。

    “今日天色不早了,诸位仙君一路劳顿,还是先回驿馆歇歇脚再做打算,若能降妖,仙君要作甚,本官尽力配合便是。”

    “主上,先去歇歇吧。”镜鸾有些担心她的伤势。

    云渺渺点了点头,刚转身,身后又传来询问声。

    唤了一路的仙君,云霆忽然想起,之前只觉得她年纪小,的确没怎么放在眼里,可往后相处,总要交谈的,不知姓名,多有不便。

    “敢问仙君如何称呼?”

    已经踏出牢门的腿倏忽顿住,她再度回过头,静静地看了他半响。

    这眼神较之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安淡更冷几分,云霆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乃人中佼佼,不由心生困惑。

    方才几句话,没有半分失礼之处,即便是揣测圣意都不曾有过这般惴惴不安的时候,今日居然会因一个小姑娘的眼神而感到心虚。

    沉默了十几息工夫,她终于开了口。

    “免贵姓云,名渺渺。”

    说罢,便带着镜鸾跨门而去,留下云霆怔怔地站在牢房中,如遭雷殛。

    “云渺渺!你赶集啊,走慢些!”孟逢君追了上来,总觉得她今日有些急躁,想起方才那宰辅大人震惊的神情,不由怀疑,“你跟那个云大人该不会认识吧?”

    想来他俩还都姓“云”呢,自她见了他,说句话都似是藏着针,没一句真心客气的。

    她这冷淡得没心没肺的性子,居然会撒脾气,倒是极为稀罕了。

    “巧合,这世上叫张三李四的市井里一抓也有一把。”云渺渺平静地反驳,脚下的步子却走得很快。

    孟逢君不大相信:“那你气什么?”

    走在前头的人猛然顿住,回过头来扫了她一眼。

    “谁同你说我生气了?”

    孟逢君好笑地睨着她:“拿面镜子照照自个儿,先把那眉头捋平了再说这话吧。”

    镜鸾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似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是旧识?我看他好像不认得你啊。”孟逢君追问道。

    说实话她不大喜欢那位八面玲珑的宰辅大人,从昭纯宫到地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算计过的,他想救朝云城是不假,但几句话就想把她们都拉到他这边来,就令她尤为不爽。

    总觉得一不小心,便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甚至觉得,他写那封请愿书,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想让他们这些仙门弟子成为朝廷麾下的又一个“降妖司”。

    为此,他可以暂且放下身段,客客气气地同她们讲如今的时局,个中利弊,只要她们心生动摇,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多半会顺着他的意思,不遗余力地守住朝云城,而不是去别的地方找什么出路。

    云渺渺若是在气这一点,倒没什么奇怪的,但她的反应显然不止于此。

    “不算旧识”云渺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孟逢君的印象里,相识十载,可从没见过她这般烦躁的样子,“一场闹剧罢了。”

    她最后只道出这样一句话,而后便朝着昭纯宫走去。

    日落之后,天暗的很快,所有仙门弟子都被接到了皇城以东的驿馆中落脚,馆内厢房早早收拾了出来,在天虞山自行打理惯了,到了这儿众人也不喜总被伺候着,让仆婢们退下后,便各自收拾行李,准备饭食。

    云渺渺和孟逢君将今日所见之事细细同众人说了,惊骇之余,众人也各自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朝云城能守得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

    “主上,让我先去探探路吧。”镜鸾思忖之后对云渺渺道,“无论北若城那边究竟有什么,至少以我的修为,脱身不是难事。眼下局势不明,总不能成群地出去犯险,若是出了事,得不偿失。”

    云渺渺也有此打算:“祸患若起于北若城,总归是要去的,你此行不必打草惊蛇,即便查出了什么,也不可莽撞,或许是我多想了,但这场灾祸倘若真是无尽和玄武的手笔,如此大费周章,必定还有别的图谋。”

    天虞山已经吃过一次亏,朝云城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朝云城是人间帝都,最为繁华之处,若换了我,定会设法先行拿下,其他城池自然唾手可得,先夺一座北若城,又有什么好处?”孟逢君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这一点,其他弟子也觉得十分古怪。

    云渺渺皱了皱眉,总觉得个中还有蹊跷,只是他们还未能想通罢了。

    无论是杀人还是控尸,弄清缘由或许才是最关键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看来是你比较厉害

    众说纷纭之际,应燃领着之前的孩子步入驿馆大门。

    孩子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上过了药,仔细包扎了一番,除此之外,手脚居然上了镣铐,嘴也被铁嚼子封上了,苍白的脸上满是畏惧的神色,瞧见云渺渺走过来,眼中涌出了泪光,无助地望着她。

    “应将军这是何意?”云渺渺快步上前,沉声质问。

    “仙君见谅。”应燃神色凝重,解释道,“此前已有被妖尸咬伤之人同化为妖的前车之鉴,这孩子从城外来,身上带着伤,眼下虽并无征兆,却不得不防。”

    “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捆成这样像话吗?”孟逢君也恼了,“放在我们身边,便是要化妖,还能翻出天去?”

    “这”应燃也十分为难,“仙君这是在为难在下。”

    话音未落,耳边突然传来两声脆响,镣铐已然在一柄紫鞘细剑下断成两截。

    云渺渺一面替那孩子解开嘴上的铁嚼子,一面同他道:“应将军放心,这孩子是我带进城的,我自会看着看着,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将军若是信我,便就此打住。”

    她将孩子护在身后,牵住了他的手。

    见状,应燃迟疑片刻,叹了口气,终是有所退让:“仙君自便吧,在下无话可说。”

    说罢,便告辞出门,上马离去。

    “这都什么毛病,拿这么粗的链子捆一个孩子”孟逢君一脚踢开了那些沉甸甸的镣铐,不悦地哼了声,“你真打算把这孩子时时带在身边?”

    她看向云渺渺,顺势将那孩子打量了一通。

    将应燃呛走了,但他的话却应当斟酌,这孩子眼下瞧着没什么事儿,但那道伤口她也瞧见了,的确是咬伤。

    “他还活着,能丢下不管吗?”云渺渺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那孩子苍白的脸。

    他似是受了惊吓,呆呆地望着她,瞧着很是可怜。

    孟逢君见她捻着帕子给那孩子擦脸,不由好笑:“真看不出来,你会心疼一个萍水相逢的娃娃。”

    前些年她还一直觉得她活得挺没心肝的呢。

    云渺渺瞥了她一眼,复又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也做过相似的事。

    “既然救下了,总要护着的。”

    镜鸾看着她牵起了那孩子的手,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

    此事平息,围观的众弟子陆续散去,孟逢君左顾右盼,蹙起了眉:“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个人?”

    “少了谁?”云渺渺顾着查看孩子的伤势,不急不缓地问了句。

    孟逢君啧了一声:“还能有谁你那师叔!”

    闻言,她指尖一顿。

    说来出了昭纯宫后,那祖宗好像一直板着脸。

    他不满,倒也不足为奇。

    她若是存心想让一个人不痛快,说句话都是带刺的。

    他之前算计她的账,她可没有就此揭过的打算。

    “你又惹毛他了?”孟逢君眉头都快打结了,“真行啊你,胆子够肥的,方才你不让他进昭纯宫的时候,我瞧着他那眼珠子都快弹你后脑勺上了。”

    魔尊记仇,四海皆知。

    偏偏她就敢。

    “随他去。”云渺渺目不斜视,“我还总惯着他不成?”

    说罢,她便牵着孩子回屋洗漱去了。

    这话说得,孟逢君都替她捏把汗。

    镜鸾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云渺渺牵着那孩子回到后院时,在中庭的一棵桂树的叶隙间瞧见了一片净白的衣摆,从树杈上垂下来,随风翩飞,她抬了抬眼,没有搭理,带着人径自回了屋,打来清水为其洗漱了一番。

    树杈上的人稍稍动了动,也没有做声。

    收拾干净后,孩子瞧着还挺白嫩,换下来的一身衣裳虽说脏破了些,料子却是上好的云锦,应当不是寻常百姓家出身。

    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乖巧又怯懦,眼底还有些许惶恐不安,显然还没缓过来。

    仆婢找来的衣裳不太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子长了一截,将袖口往上挽了几圈才露出了手。

    孩子有些不敢说话,她也不曾勉强,让他坐在一边,且缓一缓,端着盆走出了屋,下意识地朝树上瞥了一眼。

    那截衣摆还在风中飘摇,瞧着冷冷清清。

    她摇了摇头,去将水倒了,又去前头转了一圈,找了些点心回来,让孩子垫垫肚子。

    月上中天,墙外传来了更鼓声。

    她站在门前,望着叶隙间的那一抹白,静默良久,终还是走到了树下,仰起头,便望见树杈上侧卧的那道身影,他居然还背过身去,一副不想同她说话的样子。

    她嘴角一抽,往树上踹了一脚。

    枝叶震颤了一下,他僵了僵,回过头不冷不热地斜了她一眼。

    “你能下来吗?”

    “不能。”他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