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换个说法，就是杀了你。”

    人影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沈欢已经从自我挣扎的漩涡中走了出来，表现的也极为平静，“杀了我又何必浪费这么多功夫？”

    “既然你有穿越时空的本事，想要杀了我很容易，何必又是制造幻境，又是说那么多废话？”

    “我知道时空悖论，想必你也知道，所以你不可能杀我，因为没有现在我就没有未来的我。”

    人影大笑了起来，“是的，这么说是没有错，但……如果你的死只是创造另一条时间线呢？”

    “依旧没有意义，你不惜穿越时空回来杀我，无非是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若杀了我创造出的另一条轨迹，那么便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过来？”沈欢冷冰冰的看着人影，“说出你真正的目的，如果你真的是我，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什么耐性。”

    “和自己说话，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可惜的是，我是未来的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却不一定知道自己想什么。”人影半漂在空中，语气慵懒道：“来，用你有限的认知来猜测一下，我究竟想做什么。”

    “不用猜，因为……”沈欢嘴角翘起一丝笑意，“你根本就不是我！”

    “哦？”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站立在未来的我这个观点上，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所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圆，边长为0的正方形，和半径为0的圆都是同一样东西，无论说出怎样的话，到最后都可以自圆其说。”

    “你说让我猜测你想干什么？其实很简单。”

    沈欢眼中洋溢着自信的目光，看得人影有些不自在，不过在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副从容淡泊的样子，“说说看。”

    “逆鳞在有些时候也可以看做弱点，而我的弱点就是身边的人，如何成功的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从弱点下手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你就创造出了这个幻境，也可能是梦中梦，让我亲手杀死这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情绪波动是最大的，也是最容易突破的时候，所以你就说了一些看似很真实，其实根本就是扯淡的理论。”沈欢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人类和野兽最大的区别不是智商，而是感性，这就是人类的本质，而你从一开始就将这些划分为丑陋到多余的东西。”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但人生就是这样，会遇到人也会遇到狗，这不在人本身掌控的范围之内，我们把这些叫做缘分，但选择与狗继续同行，还是和人走到最后，权力在我们手里。”沈欢摊手笑了笑，“根据你的那些言论，我可以看出来，你应该是一个从小缺爱，长大缺盖的脑残少年。”

    人影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沈欢面带冷笑，“呵，别用这种上位者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很讨厌。”

    “是吗？那请您继续，我很想看看你是怎么反驳我关于你嘴中那些有关人类本性的东西。”

    “你害怕了吗？”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人影反问道。

    “转移话题是心虚害怕最明显的特征，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真实身份！”沈欢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扰乱我的心智以后，你便要开始实施你的真正目的，可又担心被我钻漏洞在短时间内恢复清明，所以就说出心魔已经被你斩杀的言论。”

    “其实你所做的一切，归结于一点，就是动摇我内心的柱子，每一句话都是想让柱子产生动摇，最好是完全倒下。”

    “什么人才会做这种事情？当然是一只躲在暗处觊觎我身体的恶犬，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心魔。”

    沈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人影说道：“敢问伪装成未来我的心魔先生，老子……猜对了吗？”

    人影从半空中落了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沈欢，就如同相亲时第一次见面的男女那般。

    “不错，不错，不错。”人影一边拍手，一边感叹，三声过后他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精彩的推论，不过……你猜错了。”

    话音还未落下，人影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千幻幻化出的长剑，一剑刺穿了沈欢的胸口，“狗改不了食屎，你还是一样，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理所当然。”

    “别用这种不甘中带着愤怒的眼神看我，和你不喜欢用上位者的语气和你说话一样，很讨厌。”人影将刺穿沈欢胸膛的长剑给抽了出来，用手抚摸着上面的血迹，“红色，多么惹人喜爱的颜色啊。”

    “哦，对了，在你的意识还未完全消失之前，再告诉你几件事情吧。”

    “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空间，和我走过的道路一样，林妙诗等人全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人影蹲在沈欢面前，“你不是找不到杀你的理由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很简单，因为要还债。”

    “看你这痛苦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心痛呢，那就由我来了结你这份痛苦吧！”人影起身啧了啧嘴，抬起脚便朝沈欢的头颅踩去！

    躺在床上的沈欢猛地坐了起来，他身上全都是黄豆般大小的汗滴，因为动作的起伏而滑落，看上去就像是下雨了一般。

    面无血色的他，看上去像很是惊恐，仍由汗液滴落在本就已经被浸透的被褥上。

    沈欢没敢伸手去周围摸索，他怕自己再摸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儿，就如寒冬一般寒冷。

    “怎么了？”这时林妙诗的声音传了过来，用手揉了揉带着长长睫毛的眼睛，看清楚沈欢的状态后，她五指相交将两人连在了一起，“做恶梦了？”

    “嗯……”

    “很恐怖吗？”

    “没。”沈欢摇了摇头，“只是太真实了。”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处于梦中还是现实，亦或是，刚刚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会的。”沈欢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说道：“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

    林妙诗用小拇指和沈欢拉了拉勾，她又笑了，笑的很暖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