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妄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许明囡原谅自己。暮新城在转头那一瞬明白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妄想，许明囡原谅自己。

    他有一瞬间祈求上苍，双手合并的虔诚。

    “看来你还在心头上挂念，不肯原谅我。”

    “何必呢，反正都怀得是你的孩子。”

    暮新城抬起很为难地一张脸过去，当听见许明囡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卡了一下，就像一加一等于三，他那时候一定会得出。

    “真的！果真是我的孩子！”

    暮新城心里面此刻欢喜如醍醐灌顶，他直接上去就差抱起许明囡转一圈。许明囡很反感这种，结果等暮新城扑过来才知道是揉着她的小腹，她挣扎期间脑袋又不小心枕着他的手臂。因为刚才窒息的昏厥，许明囡挣扎几下，都是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面，无效！

    于是许明囡选择放弃，她微微回头怒视某人，准备一拳上去，暮新城发现，只是很高兴地闭上眼睛，说实话，他准备迎接这个。但许明囡看见，却很不甘撒下这一拳。

    算了，都怀了他的孩子了。

    暮新城闭着眼睛，脸上没有暴雨来得轻巧，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想象着肚子的柔软。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其实是许明囡之前吃过了饭，有些小涨小涨。他摸着想起一些事情，本来翘起的嘴角渐渐僵硬下来。

    “明囡，你能不能不要怀着我的孩子，去和别人结婚？”

    许明囡没有说话，暮新城知道这是日常，但是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他睁开眼，忍不住在她肚子上掐了一下，结果某人只是往他怀里挤了挤，有些不满。暮新城惊呆了，许明囡竟然睡着了。

    “十度。”

    因为吃饱了，又在某人怀里温暖，加上怀孕的嗜睡，又起大脑缺氧的昏厥，四种混合成分下，许明囡实在抵不住这平静的暴风雨，她轻轻一闭，就睡着了。即使肚子上传来灼热的一角，但根本不痛，是因为暮新城不忍心。她呢喃一声，却给了暮新城脑袋一锤定音，十度？莫非是感觉到冷了？可是这是夏天啊。

    他也跟着默默呢喃几声，眼睛却看到了手机上面。那是许明囡的手机，绿色的手机外壳上面有一只小白兔啃着自己耳朵，那小可爱只是微微卖萌而已，不是自残。

    暮新城拿起手机，又来了一句，手中也不停留一个一个零，右下角有一个确定，解锁了。

    十度？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是某个人？

    暮新城心里没有答案，或许已经抛之脑后，因为他现在急速浏览着许明囡的隐私。ta，也就是以前的吴迎学，以及其它有用的没用的东西，一些机密的文件，都是靠近越南方面，又跳到消息通讯，看到了许明囡和何艺的消息来回。

    原来，许明囡早就怀上了，已经有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原来，第一次在医院检查为什么得出的结果，也是何艺加的料。

    好啊好啊，暮新城狡黠回眸，看着许明囡没有说话，他思考着怎么对待这个小明囡，摸摸背叛他的小明囡。可是一想，他的眼色又开始变得犀利，带着他的孩子投向别人的怀抱，病急乱投医，她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他和童娇结了婚？

    他想着，下意识继续抬起手机翻阅，一下又来到记事本，暮新城发现，里面有好多条编纂的信息。

    有七年前的。

    十度，有人长得好像你，虽然仅限于身形，没看过你的模样，也不知道模样也是不是你。

    有六年前的。

    十度，我后悔了，或许根本不是你，后遗症铺天盖地，我好害怕，想你的依靠。

    有五年前的。

    十度，我所在的事物，已经靠近当年，但你却已经不可能再和我一起，共同摧毁我们不想建立的一切。

    有四年前的。

    十度，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小时候就没看到过，只知道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你真的是越南圈子里的吗？

    有三年前的。

    十度，我还是紧身皮衣，矫健的曼妙身姿，我知道这是司务教官看上我的原因，但是你，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蓝色脏污的鸭舌帽和一个蓝色遮脸的围巾，即使身上的衣物变换，但这两个东西始终不变。我想看看你的样子，自顾伸手去拉下围巾，你却阻止了我。我的样子很难看，你的这句话我忘不了，但更忘不了的是，一双蓝色琉璃如同玻璃的眼睛下，应该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很难看。

    有一年前的。

    十度，中方正在申请中越合作，我会摧毁那些害人的东西，以纪念你。你也希望吧，因为这也是我希望的东西，但是我忘了告诉你的是，我这些年一直都想你，也想“你”。

    有几个月前的。

    十度，他来了，也想的就是他，我见到他很意外，心里也很开心，可是我想要的没有完成，之前的折磨，让我想起了，我还有后遗症。

    有几个星期前的。

    十度，我受不了自己，想变迁后遗症，让它变得很轻，和他一起回了自己的故乡。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在月光下谈论的东西，你也第一次暴露了除了任务和对我的好以外的东西。

    chinatown，你是中美混血。

    有最近的。

    十度，我怀孕了，在后遗症的压迫下，我还是选择留住这个孩子，但是我害怕后遗症，在一次爆发后，我还是选择留住这个孩子。相反，我也要离开他，当然，也是因为后遗症，但是，这个孩子将会是我对他的最后留恋，因为，我已经决定远离他。

    可恶，还说不喜欢他！

    暮新城咬了咬牙，好吧，问许明囡，她也好像没有太多表明。不过转而一想，这个十度到底是什么？

    信息中，十度是一个人，来自唐人街，小时候？越南？暮新城还是一片迷糊。对于和许明囡相遇之前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就像是摸到了一个边，他在想，名字就叫十度吗？那现在会在哪？

    暮新城想不明白，他又看了几遍，纪念，是死了吗？

    ……

    暮新城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黑暗，有人叫着他的名字。与其说是叫着，不如说是怒吼。

    “新城，你给我醒来！”

    “装死算什么本事，许明囡就算活着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他一猛地惊醒，什么鬼？难道就是因为许明囡手机的照片问题？

    照片中，是那一年的旅游，大家在一起的合照。奇怪的是，许明囡涂鸦了，红色把自己和她圈了起来，脸和额头被蓝色涂抹得看不清，只有一双眼睛还看得见。红色圈着的轨迹上了照片顶端，一个大圆范围里还写着：

    十度，像你吗？

    这也没有什么啊，暮新城想到。

    许明囡早就醒了，手机在床边被自己的屁股压着半边，在不吵醒暮新城的情况下，她好不容易拿在手中，但是还是不愿离开暮新城的怀抱。

    真舒服，她吃了吃手指，笑了笑，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敢这样。其实以前也有过，但是因为暮新城和十度，还有后遗症，将大局逆转了。

    她拿出手机，才发现关机了。许明囡动了动眼眸，重新开机后，视线停留在两个未接电话上，但她并没有回拨过去。

    光顾了手机好一会儿，想到对胎儿不好，她就放下了，抿了抿小唇，她轻轻起身过去，在床头柜二层拿了早上放在这里的一瓶酸奶，继续回到某人的怀抱，轻轻吮吸着。但是喝着喝着，暮新城突然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盯着天花板看着不动。许明囡不温不和抬眼上去看着他，让他回神。暮新城也低眸下去，与她对视。

    “新城，我饿了，做饭。”

    许久，许明囡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说话。

    “我不会呀。”

    暮新城是真不会，除了下面还有饺子，等等，还有汤圆，哈哈，才艺多吧！

    许明囡把眼光看向别处，突然，她起身离开，从床头柜二层又拿出育婴手册，指着上面的营养套餐。

    “这个，手机搜索，冰箱里面有食材。”

    “这……好吧。”

    暮新城无奈应下，但是离开的时候又不禁回头，他想问一问许明囡，十度是谁。但是一愣，考虑太多因素后，他没有说出口。许明囡默默看着他，却得来一句没事。她没有好奇和疑惑，翻过身，脑海里准备着接下来的事情。

    厨房响起了动静，许明囡才悄悄开始了动作。

    云南昆明四季如春，但是还是要小心着凉，许明囡敞开一件衣服看看，带了几件小厚小厚的。但是最后，她的操作我们看不懂了。

    先是把行李箱推到床下，然后不穿鞋子光脚悄悄出去。路过客厅时，当看见暮新城在为自己而拼搏努力，许明囡强压着心里的不舍和不愿，还是移动脚步到了门口，她必须离开！

    砰！

    关门的声音许明囡却弄得那么大声，这把暮新城一惊，又是什么鬼？

    “明囡？”

    他走出厨房，对着许明囡房里轻唤一声，结果，当没看到那鲜艳的红色行李箱的时候，他心里一阵警觉。大门关上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心里第一反应的是，许明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