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她要跟同学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商场去购物，她向他挥手作别。

    “等我老师讲了，我就立马告诉你。”胡为在纷纷扬扬的人声与车喇叭声中喊着。

    她道谢不已。

    学校宿舍区，有一男一女好像在吵架。女的明显地强势。因为那女的一味地大吼大叫，男的却弓着腰，挡在女孩子前面后退着步子，苦苦地哀求着。他不是那天抱水果箱的男生么。

    胡为一认出他来，就想笑。

    “你有资格追我？你比他有钱么？你有私家车么？你有楼房么？”那女的咄咄逼人。

    “我是没有，可我将来一定会有。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男的一直央求。

    “爱我就滚开。离我远点。”女的一抬手，一甩手，把男生的手推开。男的被推搡着一踉跄，差点跌倒。女的扬长而去。那男的只定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潇洒而去。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胡为迫不及待地给穆子敏打电话，最后，她还是一句甜甜的谢谢。

    此后不几天，胡为又借着那堂观摩课跟她打了几次电话。胡为兴奋之后不免又有些惘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达到她所想要的结果。

    文学院的公共课开课了。

    课后他才发现，穆子敏也上这一节课，他急忙跑几步追上去。“嗳，是你。”她先是很惊讶的错愕，接着是美丽的笑容绽放。

    “我们上一样的课啊。”胡为喘着几口粗气说。

    “哦？公共课么，当然应该一样。”

    “那，以后的几门公共课也都在一起了。”胡为很得意的样子。

    “嗯！当然！嘿嘿……”她的笑始终很甜美。

    此后几天，下课后，他们总走在一起，有时是他们两个，有时是他们三个，另一个是穆子敏的同学，浓妆淡抹的一位。

    每次总是冷淡地看着胡为。

    分手时，她跟着穆子敏一起，和胡为摆手。

    极少说话，她的全部含义只有动作，牵着穆子敏的一只手跟她并肩一起走。

    在只有他们俩时，胡为大着胆子问穆子敏：“你有男朋友么？”她面无表情，冷冷得质问：“怎么！”

    “有没有？”胡为不甘心。

    “没有！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吼道。

    “哦，我随便问问。”

    胡为的心思就有点靠近她了。

    胡为的精力似乎一直很充沛。像是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他的身体本来就有点单薄，身体有点吃不消，显出些疲惫，脸庞也清瘦地突兀出颧骨来。

    马上要到校门口了，门口对过有一条小吃街，不如买些水果犒劳犒劳自己。来了好几个月了，还从未给自己买点水果是呢。

    “这桔子多少钱一斤？”

    “两块二。”老板伸出两根手指，继而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出来。“这么贵。”

    太贵了，黄金地段的什么东西都不便宜。

    “来啊，看看俄罗斯金镜了。十块钱一个，十块钱一个。”

    胡为推车过去。满地摊铺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四方的红纸盒里，个个圆圆饼饼，正面还是各种花草的图案，藏在一层塑料玻璃后面，图案的光泽像琥珀里的花草，安静而稳重。

    “买一个吧，送给女朋友。”

    “我没有……”他要说没有女朋友，这不是耻辱吗，况且谁信！“我拿一个。”胡为支起车子，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握在手里光滑的圆滚滚的东西。

    一捏旁边的按钮，它就弹开了。里面有两个镜面。一个照实际大小的，一个放大的。多好的俄罗斯金镜，还是从俄罗斯带来的。

    胡为不在乎它到底怎么来的。只想着送给她。她能喜欢吗？他看好一个，付了钱，推车就走。

    前面堵满了人，本来街道就窄，人又多，轿车也挤进来。遇到放学时间，这里就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