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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没什么了解是吧?”喻辰心里松一口气,“你也是这么回答他的?”

    姜乘却摇头:“我那时对你不太了解,觉得你是个怪人。”

    喻辰:“……”

    你自己才是怪人本怪,说谁怪人呢???

    姜乘自觉理亏,赶紧给她添上茶,继续解释:“我以前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无论修仙的还是修魔的,大多都只想着自己,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关切的人。”

    “哦,我懂了,就是嫌我多管闲事。”喻辰绷着脸总结。

    “那时候是有一点,但……”

    喻辰拍桌:“你还真嫌过我!”

    姜乘闭紧嘴巴,不敢吭声了。

    喻辰瞪了他一会儿,回归正题:“你这么回答之后,项护法有没有说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吧?还是说了一句‘挺好的’或者什么……”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这么个什么都不留心的人打探消息!

    可是除了姜乘,想打听项越的事,她就只能去找杨无劫了。但杨无劫作为上司,了解到的项越,肯定和姜乘他们这样的人了解到的不同,喻辰本来是想两厢印证、做个比较的。

    唉,她真的太难了。

    喻辰从储物袋找出一支笔一张纸,先在左上角写下“武力”两个字,然后抬头问:“项护法修为挺高的吧?”

    “嗯,在魔界,只在尊主之下。”姜乘答。

    “那他能打过金丹修士吗?”

    “那得看什么样的金丹修士。”

    “以王宪为例呢?”

    姜乘仔细想了想:“不相上下吧。”

    “王宪算金丹修士里面厉害的吗?”

    姜乘点点头:“当然。钟鹊不是说他都结丹一百多年了么?又是剑修,修为很扎实。”

    喻辰就在旁边写了个“a级”,然后分别写下项越和王宪的名字,又在这几个字上头写“s级尊主”,想接着写时,又顿住笔,问姜乘:“杨无仇潜入天魔城,有没有与项护法交手?”

    “有对过几招,那时看着杨无仇还并不很强,但上次伤你的时候,灵力已比之前浑厚多了。对了,他和尊主交手你不是在场吗?你觉得他与尊主谁强谁弱?”

    这小子又给她出送命题!谁知道尊主这会儿有没有偷听,他们俩又没设结界!

    于是斩钉截铁道:“我当然觉得尊主强!”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在“尊主”后面写下了杨无仇的名字。

    “你画的是什么?”姜乘点点她写的s和a。

    “就代表功力高低,一个是超级高,一个是一般高。”喻辰解释完,接着问,“白长老呢?他的功力能比过金丹修士吗?”

    “差不多吧。他也是学剑的,但和王宪他们路数不同,更阴狠毒辣,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那他能打过项护法吗?”

    “当然打不过,我都说了项护法只在尊主之下。”

    “但是他们两个都和王宪不相上下?”喻辰伸手敲敲桌子,“我说姜长老,你的判断是不是太随意了?”

    姜乘被她质疑得呆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不是随意,魔功就这样,一般不像修仙有非常明确的等阶划分,再说斗法本来也不只是看修为,其他各种因素都在其中。比如说你我,就这么打的话,你肯定打不过我,但加上风逐就不一定了。”

    这倒也是,喻辰把白至缺的名字写在项越下面,又问韩赫荣。

    “他不成,他肯定在一般的金丹修士之下,你带着风逐,应该能打赢他。”

    韩赫荣都不成,后面的就都不用问了,喻辰衡量一下,给项越的武力值打了八十分。智力从她看过全文的记忆来看,也在八十分以上,就算八十五吧。

    “早年尊主没回魔界时,你就跟着尊主了,有没有看出来项护法和谁关系更好?或者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喜欢什么样的人。”

    姜乘摇头:“看不出来。他这人也很奇怪,赵万恶那样的人,他也觉得有可取之处,甚至在尊主面前力保下了赵万恶的性命。”

    喻辰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这回事?你详细说说。”

    第77章 筹谋

    赵万恶在原文里是那种专门负责拉读者仇恨、推动剧情发展的典型工具人, 又蠢又坏、一无是处,据喻辰不完全统计,他至少干过三次掳走杨无仇红颜知己、想采补却差点被打死的破事。

    “当时我刚被他们骗去不久, 还没修出真火呢,赵万恶修的是采补法门,你知道吧?”

    喻辰撇撇嘴:“说是这么说,怎么只看见他采没看见补啊?你们认识二十多年, 他修为涨过吗?”

    姜乘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此刻听她一说,恍然道:“是啊, 他修为怎么都没进阶过?”

    “嘁, 可见采补只是个幌子。你接着说。”

    “哦。那时尊主是从邢昭手下逃出去的, 邢昭还在派人暗暗追杀, 修仙各门派也视尊主为敌, 所以要隐匿行踪, 不能随意外出。但是赵万恶按捺不住, 有一次偷溜出去, 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尊主知道后大怒, 要杀了他。”

    “这是该杀。那女人什么来历?”

    姜乘道:“女人倒没什么来历, 尊主最后给了项护法面子, 没杀赵万恶,也就是因为查明白这女人没什么来历, 纯是贪图赵万恶许诺的好处。”

    “那项护法觉得赵万恶有什么可取之处,连这种大错都能原谅?”

    “好像是为了人心。而且赵万恶千不好万不好,至少没有阿附邢昭,当初也曾掩护尊主从魔界脱逃, 项护法说,至少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样其他人看着,知道尊主念旧,更能死心塌地。”

    唔,倒也有几分道理,而且项越从这个角度一分析,赵万恶这个人好像还真的有了那么一丝可取之处。

    “项护法看人,还真是……‘眼光独到’。他有没有说过,他为何一直忠于欧阳桀?或者,欧阳桀对他有恩之类的话?”

    喻辰想找到项越执着于效忠欧阳桀的关键,这个人目前看来又能干又能打,要是能把他留住、就算最后知道杨无仇才是欧阳桀之子也不会背弃尊主就好了。

    “有恩是一定的,欧阳桀对他们那些人,都有再造之恩,我曾经听他们愤愤不平地骂过邢昭忘恩负义,说原来欧阳桀还亲自教过邢昭,拿他当弟子一般看待……”

    “是吗?那邢昭的天魔烈火也是欧阳桀教的?”

    姜乘摇头:“天魔烈火教不出来,不过邢昭确实是在欧阳桀某一个秘密居所炼出天魔烈火的,他们说那个地方可能留有什么传承。”

    “哪个地方?在魔界还是修仙界?”

    “不是魔界,而且已经被邢昭毁了。”

    这败家玩意!喻辰只得丢开这头,继续问项越相关,“那项护法呢?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没听过。项护法不爱说这些,只说他们骂得不对,邢昭这个人,最大的错不是忘恩负义,而是空有野心,却心胸狭窄、无才无能。还说欧阳桀才是真正雄才伟略的英明之主,若不是那一场变故,也许魔界早把修仙界杀得俯首帖耳了。”

    所以项越其实是欧阳桀的事业粉?不,应该说是魔尊的事业粉。

    那就好办了,虽然她的计划目前还没有征服修仙界这一环,但她可以让大家认为有。同时给杨无劫小小地包装一下,让他看起来也雄才伟略、英明神武、具有领袖气质——老实说,在这个方面,他确实比杨无仇略逊一筹。

    这位反派大佬做事太随心所欲,一向懒得想计划,能动手绝不哔哔,可以说是完全反着“领袖气质”四个字长的。

    喻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人际”二字,“项护法看每个人都有可取之处,想必待他们都不薄,他们对项护法也很感激吧?”

    “嗯,多多少少都受过项越的恩惠。而且每次出战,赏罚都是凭项护法报,尊主几乎不驳回。”

    这可不行,这样人心不就都向着项越了吗?喻辰在人际后面打分一百,却忍不住画了个圆圈,“那你觉得,项护法是一个看重权力的人吗?我提议把各项事务分给长老们管,他会心甘情愿吗?”

    “只要尊主下令,项护法不会说什么的。”

    “我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我问的是,他心里会不会不满,会不会觉得尊主是有意夺他的权,心生怨气?”

    “不会吧。他跟你一样,还挺好给别人瞎安排事做的。”

    喻辰:“……别人是指你吗?”

    姜乘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喻辰在纸上又写下“心胸”两字,后面分数画了个问号——姜乘在这方面的主观判断,她是不会直接采信的。

    “我们说说白长老吧。”

    “……你是打算一个一个把这些人都谈个遍吗?”姜乘说着站起身来,“那我可不奉陪了。”

    “哎呀,就这一个!很快的,反正你对他的了解应该也不多。”

    “嗯,吃人肉、养美少年,没了。”

    喻辰:“……”

    养美少年还是她告诉他的呢!什么玩意啊就没了?!

    姜乘看她瞪着自己,使劲想了想,摇头道:“真没什么可说的,他是那些人里最沉默寡言的,别人也都不怎么敢惹他。”

    这人应该是真榨不出什么了,喻辰收起自己写字的那张纸,站起身来,“行吧,那先这样。”

    她转身开门出去,走廊里没有人,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直走到厅中,才看见趴在椅子上睡觉的小猫咪,和一左一右看着小猫咪的风逐、柴令。

    “怎么?这么快就被我们小猫猫的可爱迷倒了?”喻辰笑着问柴令。

    柴令摇头:“我是好奇它明明很威猛,为何偏偏让喻副队长‘迷倒了’、自己变得这么小也要跟着你?”

    小猫咪听见他们说话,抬头不满地“喵”了一声。

    喻辰看它喵完还打哈欠,模样过于可爱,忍不住把猫猫抱起来,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让它在腿上睡,顺便给它顺毛。

    “大概就是因为我懂它吧。”喻辰在猫猫顺滑的毛上撸了几把,见它舒服地扬起头,又去给它挠下巴,“你看,它特别喜欢这样,都呼噜上了。”

    柴令若有所思,喻辰给猫猫继续挠着下巴,抬头问:“你有决定了吗?”

    柴令叹口气:“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修炼上,姜乘给了他一线希望;喻辰改变魔界风气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天真、不易实现,但足够动人。

    “水令令愿意追随喻副队长。”他郑重行了一礼,拱手说道。

    喻辰抱着猫,也没法扶他,就笑道:“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你能回去,鹊鹊一定很高兴。”

    “……”姐妹就算了吧?“您觉得,我是告诉鹊鹊真相好些,还是不告诉她?”

    “看你自己咯。我若是鹊鹊,大概还是想知道真相的,不过你若是决心从此做水令令,前尘尽忘,倒也无所谓。”

    这答得和没答有什么分别?水令令一时没有结论,只好暂时压下此事,另说道:“属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了结。”

    喻辰明白:“你师门那边是么?”

    水令令点头:“属下需要介微发传讯符回去,言明早已入魔、叛出师门。”

    “那走吧。”喻辰带着他找到介微,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