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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温逢晚先回了卧室。

    进屋前,谢权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看得很认真,她想了想,互道晚安可能会让他自我陶醉,于是一声不吭进了屋。

    进屋没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很规律的一段声响,突然在她房门前断了。

    然后,过了半分钟,谢权敲响门:“我睡觉睡得不死,有事可以叫我。”

    温逢晚抱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知道了。”

    谢权进了隔壁屋,走廊中陷入沉静,她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

    虽然重逢以来,两人都默契没有提及以前的事,但温逢晚总觉得有道屏障挡在他们面前,一旦想起谢权是她告白却未得到回应、相当于被拒绝的对象,她就有种莫名的尴尬和不自然。

    好在谢权像是将当年的事全然忘记了一般。

    闭口不提,也是给彼此留有余地。

    温逢晚越想越睡不着,反复调整了许多次睡姿,最后平躺望着天花板。

    忽然,走廊中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谢权出了房间,大概是向客厅走。

    温逢晚有些口渴,想出去喝杯水喝。翻身下床出了门,她刻意放轻脚步,走到走廊拐角。

    客厅中仅开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谢权坐在地上,笨拙地给受伤的嘴角上药。

    没有人在旁边,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仿佛感知不到疼痛。

    温逢晚记得高中时谢权不止一次打架被教导主任逮住,每次打架的原因似乎都与她有关。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高三临近毕业,有小道传言说她成绩下降是因为和对面职高的大哥谈恋爱。

    那位大哥放学堵在门口,追了半年得不到回应,大哥满嘴恶言:“那些人传的和真事似的,说老子和你上床,什么姿势都有,说的和真被我操过——”

    话音未落,谢权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那次他没讨到好,脸上的伤口比今天严重,被教导主任拎到办公室口头教育,少年漫不经心望着门口,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

    温逢晚静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转身走回房间。

    ……

    脑子里很乱,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谢权来敲门,温逢晚在内置卫生间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去。

    谢权在接电话,民警的工作效率很快,一晚上基本摸清了刺青男最近接触的对象。

    其中有一位是申城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叫李长海。但刺青男咬死不认,掌握的线索太少,警方只好按照斗殴滋事扣押十五天。

    谢权将民警的话转达给温逢晚,她面色平静,早已料到:“我猜到是电视台了。”

    谢权歪头,盯着温逢晚眼眶低下的乌青,似笑非笑:“昨晚上,破案去了?”

    温逢晚揉揉眼眶,“睡不着,就随便想了想。”

    “真奇怪,其他女生失眠的时候想对象、想偶像,”他压低声线,散漫道,“你倒好,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温逢晚刚起床,眼神懒洋洋的,“你想让我失眠想你,就直说。”

    她说完,觉得意思怪怪的,补充上:“我的偶像。”

    谢权被反将一军,陷入沉默。

    第12章 将她的脸埋到肩膀处。……

    吃完饭,温逢晚调出电视台采访的那段视频,周落的脸被马赛克遮住,记者和她站在诊疗室门前,底下的字幕框用粗体字写着:心理医生诱导病人自杀?电影情节惊现真实生活!

    在未确定事情真相前,节目组公然向大众宣称诊疗室诱导病人自杀,网友们甚至曝光了她的具体姓名,以及悬挂在诊疗室窗口的一寸照片。

    温逢晚有权向电视台的具体节目组提出诉讼请求,也有大半的可能胜诉。

    但节目组的制作人从哪知道她要告他们的消息呢。

    距离节目播出不过四天时间,昨天她才和祝恒签订了正式文书,当天晚上便被人堵在小区门口。中间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温逢晚冒出了个荒唐的念头:“他们派人跟踪我?”

    谢权淡声道:“如果是跟踪,你不会没有察觉。”

    温逢晚默了秒,突然想起来:“察觉过。”

    就在节目播出,她从国贸回公寓的那天,离开地下停车库时,有道身影似乎一直在小心尾随。

    谢权一愣,“然后你没放在心上?”

    温逢晚低下头,她不是疑神疑鬼的性子,理所当然认为小区安保设施健全,也不会发生入室抢劫的罕见事。

    谢权目光幽深,扯动嘴角开启嘲讽模式:“七八岁的小屁孩遇见可疑人物都知道告诉警察叔叔,你这二十四岁越老越倒退了?”

    温逢晚没计较他的恶劣,承认自己的确大意了。

    不过,这件事被抛掷脑后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上楼之后,发现祝恒在家里。”

    闻言,谢权的脸色更差。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罗列罪状:“又让不熟的成年男人进了家门,你好样的。”

    温逢晚抿唇,不太理解:“我和祝恒,是高中同学。”

    谢权冷笑:“对呢,和高中老同学重逢,兴奋地连自己被跟踪的事都忘了。怎么着,看见祝恒你就这么开心?”

    他的语气毫不客气,温逢晚皱起眉,本能否认:“不是。”

    “噢,那是什么?”

    “我见到你,也挺开心的。”

    谢权被气笑了,视线往她脸上瞥了眼,心中窝的火莫名其妙消散了。他倾身向前,手指屈起轻轻敲了下女人的额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温逢晚身体僵住,慢半拍地抬起头。对上谢权深邃的眼瞳,心跳没来由地加快速度。

    她安静地看着他,琢磨不清他的意思。不明白上一秒还冷脸教训她的人,现在却用这种亲昵的方式,来宽慰她。

    谢权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负责昨晚斗殴事件的民警请他们去派出所签字确认。

    “约的上午十点,”他看了眼时间,自顾自站起身,“我们要过去了。”

    温逢晚也起身,走在他身后,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后脚跟,“那天祝恒先找的尹夏知。”

    谢权没反应过来:“嗯?”

    温逢晚莫名认真,“我们三个人待在对面的房子,所以你的第二条罪状不成立。”

    换种说法,她自始至终没有让祝恒进过她的房间,那天打电话余杭打电话时,也不止她和祝恒两个人。

    谢权稍稍一顿,嘴角弯了起来:“看来,我是第一个?”

    又来了,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神情,熟悉的自我陶醉路线。

    温逢晚及时打住他的幻想:“不熟的成年男人,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

    -

    在审讯室签字时,刺青男向温逢晚道了声歉。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拿钱办事,指使者花钱消灾。

    刺青男悻悻摸着鼻尖:“刚开始,只想吓唬吓唬你们,结果你男朋友太能打了。”

    他咧嘴,脸上的伤口紫青,像告状似的,“你看看打的——小妹妹,这男的家暴起来很可怕的。”

    温逢晚从容不迫道:“你不也打他了?”

    她指了指嘴角,“都流血了,他那张脸矜贵着呢。”

    刺青男不满道:“看起来娘们唧唧的,拳头硬的和石头有一拼。”

    穿制服的警官踢了踢桌子,示意他不要乱讲话。到了时间,温逢晚起身离开,出门看见谢权靠在门口的墙边,俊朗的五官陷入阴影中,神情显得晦暗不明。

    她走过去,“结束了,我们走吧。”

    谢权长睫垂落,有些不悦,“我长得很娘?”

    温逢晚很少见他露出这种不服气的表情,好笑道:“你很介意别人说你娘?”

    “但他还说了别的。”

    温逢晚视线定格在他那张极好看的脸上,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淡漠矜贵的疏离感,一笑起来眼角眉梢上扬,满满的少年气。

    她盯着谢权看了会儿,而后说:“我没觉得娘。”

    谢权慢条斯理站直身,为自己澄清了句:“我也不家暴,未来会是个好对象。”

    温逢晚忽然感觉喉咙发痒。她清了清嗓子,再抬头发现谢权的目光一动不动,似乎要等一个答复,“那就——”

    她快速在脑中组织了下说辞,“提前恭喜你未来的对象了。”

    “……”

    -

    进了七月,气温居高不下。

    回公寓的路上,温逢晚想起家里的生活用品快用完了。正巧经过超市,她征求谢权的意见:“你是在门口等余杭来,还是一起去逛逛?”

    谢权没犹豫:“一起。”

    超市在商场的地下一层,进了购物区,谢权自然推着购物车跟在温逢晚身后,看她一件件东西往车里扔。没多久,商品堆满半辆购物车。

    谢权模样生得好,走到哪里都引得路人多看两眼。

    前面的生鲜区搞特价活动,一群年长的顾客挤成一团。考虑到谢权推着车子,这条路很难通行,她拉住购物车的前端右拐。

    恰时,一个阿姨只顾着看疯狂抢购的热闹场面,笨重的身子撞在了他们的车上。

    “哎哟——”她捂住腰,面色不善回过头,“怎么推车呢。”

    温逢晚尽量避免争吵,温和道:“抱歉,车子撞到了您。但这里人多,您还是专心看路比较好。”

    被撞到的阿姨端着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几秒。

    骤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那个心理医生,《申城身边事》前天刚报道了!我儿子还给我看了照片,没错就是你!”

    阿姨义愤填膺,直接上手推人,“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能破坏人家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