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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报复,父债子讨

      天色渐晚,御弈卿倚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凤血暖玉,点点暖意蔓延全身。

    “主子,属下回来了!”

    弑云乐颠颠地提着在揽月楼打包的饭菜窜进门,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恶趣味。

    御弈卿闻言起身走到桌边。每年回宫御膳房送来的都是各宫主子奴才吃剩的膳食,所以他从来不吃分配给他宫苑的东西,一般都让弑月弑云出去买了再打包回来,左不过在宫里待一两个月罢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弑月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和油皮纸袋,将里面的饭菜和糕点一道道摆了出来,这才发现都是自家主子平日里比较喜欢的口味。

    这绝对不是弑云这个粗心家伙准备的。

    “去揽月楼了?”御弈卿开口问道,虽是在问,语气却浅淡笃定。

    能把菜肴做的这般精致诱人、且熟知他口味的酒楼,想来也只有她的揽月。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主子,主子猜猜属下方才看到了什么?”

    弑云想起刚才凑热闹看到的场景,笑点低的他又没憋住笑了起来。

    弑月摆完碗筷白他一眼,无语催促道:“别一个人搁那傻笑,快说。”

    御弈卿端起碗从容地吃着。一顿饭下来弑云讲得眉飞色舞,弑月都没憋住破功笑了会儿。就连看似从容淡漠的御弈卿,嘴角都抽搐了许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自从中午各位名动帝都的皇子郡侯公子们在揽月楼用完餐、各回各家之后,就感觉身子发沉异常疲惫,便睡了过去。结果一觉醒来,所有人皆是身宽体胖、肥了不止两圈,就连原本清秀动人的五官都被大饼脸挤没了。

    而且不仅如此,那些人醒后还一直起红疹,从脸上蔓延到全身,叫了许多大夫御医都没用,最后怒气冲冲地带着家奴侍卫找上了揽月楼。

    然而揽月楼管事雷玖出来后仔细一看,义正言辞的表示揽月楼今日从未接待过这般丑胖之人,最后那些人逼不得已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拿出自己的信物证明身份。

    这种大场面一时间引得众多百姓议论纷纷,无疑是什么“世家公子、皇室之子怎么长成这副模样”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还一传十、十传百的又引来一大堆围观群众。

    雷玖见状淡定的从帝都各家医馆都请来了大夫,数百名大夫看诊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身体无恙。

    在这种情况下,揽月楼又势力庞大,饶是他们家中母亲都不会轻易开罪,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待字闺中的男儿家?于是要说法也没要到的诸位公子,一个接一个灰溜溜地离开了。

    最后雷玖依旧秉持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奸商服务态度,友好亲和道:

    “各位皇子、郡侯、公子下次光临揽月楼时,请按量点菜,以免今日的惨剧再现。另外,此事既与鄙楼无关,那诸位大夫的看诊费用还烦请各位自结。”

    狼狈上马车的几人听着四周百姓的哄笑声,恨不得撕了雷玖那张嘴。

    那揽月管事真是该死!这话不是摆明了在说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在揽月楼包厢里,弑云在雨弦的请客下毫不客气地吃喝着看戏。直到那些人都拖着肥胖的身子上马车纷纷离开后,他才连忙表达了对雷玖的崇拜与感谢,打包好饭菜赶紧的蹿回了皇宫。

    而此时……

    御天皇宫,瑞雪宫。

    从皇侍一步步爬上皇君之位的苏叠雪,看着眼前最为骄傲的儿子还是这般丑胖模样,朝一旁的御锦枭哭诉道:

    “陛下,那揽月楼欺人太甚了!我们……我们的萦雪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啊!……”

    苏叠雪虽入宫多年,但由于保养得好,不论身段还是脸蛋都不比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差。此番美人在怀中泣泪,一向食色而欢的御锦枭怎么可能把持得住,宽慰几句后便将人打横抱进了内室。

    御萦雪听到内室衣衫撕裂的声音,一双眸子沉了沉,退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镜边看着这样的自己,御萦雪攥紧了手皱眉思索起来。

    以揽月楼的实力,断然不可能有人从外边潜入,他敢肯定今天的事定然是揽月楼的手笔,但揽月楼与自己有什么矛盾?

    况且今日在那包厢内的所有人皆是中招了,自己与揽月楼素来没有摩擦,甚至对其有交好之意,难道今日之事是被他人牵连了?

    若真是如此,今后便要与那几人少些来往了。毕竟揽月与屠生是共主的,以自己的势力,还不足以与揽月屠生硬拼。

    “洛影。”

    “属下在。”

    “将盟内的药师毒师秘密带进帝都,务必不能让人发现。另外,去查今日出去小聚的各家公子与揽月之间可有仇怨。”

    “是。”

    ……

    要是此刻弑月弑云知道御萦雪的疑惑顾虑,必然齐齐翻个白眼,腹诽道:从你丫的回回给咱主子捅暗刀子找不痛快的时候,你就已经和揽月屠生幕后的神秘主子杠上了。

    但很明显现在忙着潜进瑞雪宫的他俩,并不知道御萦雪的这么多事,知道了也耸耸肩摊摊手懒得理会。

    “属下见过两位执事!”

    瑞雪宫宫侍休息的院所里,一名男子迷晕了所有宫侍,在院中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弑月弑云两人。

    “衿柯,辛苦你了。要是换成我潜在御天皇宫,肯定早就忍不住直接把苏叠雪那丫的咔嚓了。”

    弑云上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脸鼓励的感叹着。

    “所以主子才没敢让你潜着。”弑月白他一眼,苏叠雪现在是一国皇君,身边肯定有皇家暗卫保护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他咔嚓了。

    更何况就算他得手了,这里好歹是御天皇宫,是一国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哪那么容易脱身?

    “属下已经慢毒了苏叠雪近三年,御锦枭每和他欢爱一次,就离丧命近一步。”

    衿柯看他们两人嘴上又要掐起来了,连忙先禀报自己的任务进程。

    “既然主子要用当年苏叠雪毒害他父亲的方式来报仇,那你就慢慢玩,给苏叠雪一个最折磨的了结。”

    弑月冷下声线,不带半点怜悯的朝着衿柯下令。

    他从来都不觉得主子残忍,也从来不相信什么以德报怨那一套。既然当年苏叠雪他们能心狠手辣毒害主子的父亲那么多年,甚至对年幼无人照看的主子下那般狠手,那如今主子讨回来有什么错!

    “属下明白!”

    衿柯开口慎重的回着话,待弑月弑云两人离开后进了屋里。

    他在这御天皇宫潜伏近三年之久,自然对主子幼时的遭遇了解几分。也正因此,他才会将自己最精湛的毒术用在了苏叠雪身上,给这人一个此生难忘的死亡过程。

    主子和他父亲那些年所受之苦,苏叠雪早该还了!

    ……

    西玖国,帝都,凰王府。

    纪凰鼻翼凝结着细小的汗珠,一身单薄的武服从演武场上走下来,演武场的台上还瘫躺着又被她亲自训练的风啸风鸣。

    “凰儿!”

    纪大公子见她下来,连忙凑上前去,狗腿的递上帕子给她。

    纪凰狐疑的看他一眼,接过帕子擦了擦汗。

    “哥,你又闯祸了?”

    纪凰将帕子放下,看着自家哥哥这狗腿的笑,思索半晌只觉得是他闯祸了不敢和父君说,等着她去给他收场。

    毕竟从她回京之后,自家哥哥愈发的活泼好动起来。三天两头跑出去大街上乱逛乱窜,还时不时来个什么英雄救美,帮帮那些被流氓地痞、纨绔小姐调戏的良家公子,她不放心就只能多派几个人跟着。

    若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见到他带着侍卫身份尊贵也就不敢乱招惹;但若是什么不怕惹事的那种世家纨绔小姐,偏偏就想要杀杀纪家的威风,那她就只好带人出去先干一架、然后再直接调出那小姐家的暗中勾当,跑到人家家里警示一番了。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像个护崽的家长一样,明里暗里翻出了那么多世家不敢见光的秘辛,就是为了让那些纨绔小姐见着自家哥哥不敢再胡来,她也真是操碎了心。

    “没有呐!这不是快到年节了吗,我们一起出去置办些衣物首饰吧,还能多买些年礼回来。”

    纪宁挠着脑袋朝自家妹妹吐了吐舌头。

    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玩得有点疯,本来都做好了被皇舅母召去宫中盘问一番、再被父君教训一顿的准备,可没想到凰儿在背后都给他处理好了。就算母王和父君事后知道了,因为没闹出大麻烦也没有多责罚他什么。

    他最近在帝都里面被凰儿罩着,赫然已经成了一个街头霸王。那些原本嚣张纨绔的世家小姐见了他都绕着路走,搞得他都有些飘飘然的。

    不过天地良心,他今天没闯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带凰儿出去置办些衣袍。虽然凰儿对这些衣饰什么的向来都不怎么在意,也一直有父君和应管家在为她置办,但他挑选的是他的心意嘛!

    “怎么不和父君一起去?”

    纪凰给自己倒了杯水,随意开口问着。

    毕竟这个世界女主外男主内,逛街买衣服这种事情很少会有女子去。而且她天性就比较慵慵懒懒,前世除开执行任务时按要求着装,平常就都是万年不变的休闲装。逛街买衣服什么的,她真的兴趣不大。

    “父君去宫中照看舅舅了,凰儿,你就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纪宁上前一步,拽着纪凰的胳膊甩啊甩,大有你不陪我去我就不撒手的架势。

    纪凰无奈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

    恕她直言,以自家哥哥这自小习武还难以自控的力气,当真是不太适合对外人这么撒娇,毕竟不是谁都有她这么经甩的胳膊。

    不过也幸好,纪宁是个独立爽朗的男儿,他的撒娇就和西玖国的雪一样,一年都不见得有几场。

    瘫倒在演武场台上的风啸风鸣两人,看着纪凰去冲澡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翻起来,也连忙跑去冲澡了。

    等到纪凰换完衣服,带上某坨已经开始长羽毛的肉团子之后,风啸风鸣也匆匆跟在她身后。纪宁领着自己贴身伺候的安如、安意两个小厮,一行六人一鹰雄赳赳气昂昂的压马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