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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着2

      最快拯救的办法是将白板藏起来,我快步上前将白板翻了一面,不料另一面是血淋淋的犯罪现场!赶忙翻回来,才看清楚这边贴的是谭小龙的生前证件照的放大版。

    七八岁的小男孩,稚气未脱,面容清秀可爱。我忽然想起来,凌云木以前是认识谭小龙的!

    只见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嘴唇微微发抖。

    我轻轻告诉他,“木木,这个是谭小龙……他被害了。”

    一直相伴相随的颤栗,渐渐地加重,他整个人像雨中芭蕉一样抖动起来。我知道不能刺激他,便用老方法挡住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寄希望却没想到,我会听到自他发病以来第一句有意识的话语。

    “谭……谭……”虽然不太清晰,却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发音,“小龙……”

    我无比欣喜:“木木你记起来了?好棒!木木好棒!”

    更出乎意料的是,他抬起颤抖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想要将它掰下来,意思是让我别挡住他的眼睛,他要看清楚些!

    他第一次展现出与常人无异的行为表达!

    凌云木再次看着谭小龙,目光开始往旁边移动,我知道不该让他看太多,却又按捺不住……兴许他会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谭小龙的死状非常惨,我已将大部分用身躯挡住,他看到了穿着红色泳衣的捆绑照片,看着看着就低头呜咽一声,忽然掐住自己的双臂……

    “木木,不行!”我太熟悉这个画面了,他这是要自残!

    “快来抓住他!”我边掰扯他的手边喊罗骏帮忙,但当我们控制住他的双手之后,并没有看到更剧烈的情况发生,凌云木只是支撑不住歪了下去。

    自发病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案发现场的照片,于凌云木而言,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木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找了个僻静的小办公室将他安置下来,让罗骏时刻在一旁盯着,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谭晓东迈出审讯室的那一刻,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刚结束审讯不到十分钟就签名按手印放人,惊喜来得太快他几乎按压不住狂跳的心脏。

    顾不得走在后面有些拖拉的儿子,只想大跨步离开公安局。原以为会是很复杂的调查程序,没想到这么简单!

    不晓得其他家长结束了没有?他没在走廊上看到其他家长和孩子,只有忙得脚不沾地的警方人员。

    此地不宜久留!他呵斥儿子赶紧跟上。

    就在他冲刺最后几米即将走出这片区域的时候,转角来了两个人:“谭先生,这里还有些信息需要你核实一下,请跟我来。”

    “什么?我都签名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几乎是吼出来,他之所以火气能一下子飚到顶点,是因为看到了我。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我的话不容他拒绝,就近找了一间审讯室,他十分警惕地将儿子带在身边,不让他离开半步。

    然后他会发现,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早上刚开始审讯的时候。

    我说:“很感谢谭先生与小朋友的配合,由于刚才审讯员的工作失误,竟然忘了录音!我们只好再来一遍。谭铭铭小朋友,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谭小龙是什么时候?”

    小朋友还没回答谭晓东先抗议:“怎么回事啊,那我们早上是不是白干啦?这不行,我还有事赶时间呢。”

    我劝他别着急,现在离我们预定结束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他还不服,我只好搬出法律这把武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我指了指监控,示意他别太失礼,“你拖一分钟,我就往后延一分钟,最后浪费的还是你的时间。”这位在所有家长中堪称刺头的主终于认命了。

    不仅仅是谭晓东,其他家长,也“遭遇”了类似的突击,在他们满以为签名就可以离开之际,我们的工作人员又请他们回去“复核”了一遍。家长们普遍情绪激动,紧张度上升,表现已经不如第一次淡定。而且,这一次问询,不会跟第一次一模一样,而是打乱了顺序,有时候甚至是倒着时间询问。

    不管是家长还是孩子,频频出错,跟第一次的“标准答案”已经对不上了。

    有些孩子连接送老师是男是女都答错;有些孩子无法像第一次那样顺利回答义务活动的内容;有些孩子甚至加入了新的信息。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答案是他们背出来的!

    关于义务活动的具体流程和内容,四个孩子的回答中,高度相似的记忆点和遗忘点,以及刻意避开跟谭小龙的死有关的内容,这种演技,拙劣到了极点。

    但他们在第一次交代的时候,警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最后通知让他们等半个小时就可以签名离开。

    成功瞒天过海的紧张心情在那瞬间松懈下来,人一旦放松,死记硬背的内容就会丢失得很快。当突然接到要再次交代一遍的时候,而且还是打乱顺序,重复问询,别说是小孩子,连大人都要崩溃!

    “为了准备这份假口供,你们大人,昨夜是一夜未眠吧?”我对谭晓东说。他身边牵线木偶一般的儿子,拿着小汽车玩具翻来覆去地玩,一张椅子坐一半,右边空空荡荡的,那是因为爸爸的椅子在右边。

    谭晓东额头上的汗珠就没干过,以他的暴脾气,若是在家中,可能已经开始揍儿子出气了。

    我加重语气:“你们五家,是你带头串供的?你知道在一个犯罪活动中,主使者的惩罚有多重吗?”

    “我没有。”他的声音虚浮无力,不再理直气壮。

    “不到黄河不死心!”我扔出一份文件,“谭晓东,今年三月份和五月份,你的个人账户上先后存入了六万块和十二万。atm机的视频记录显示,是你自己存进去的,请问这笔钱哪来的?”

    他看了看文件,一会说是收来的租金,一会说是跟朋友借的,都一一被我击碎了:“房租的钱从来都不会进你的口袋,房产所有者是你丈母娘。因为你烂赌和借钱从来不还的臭名声,哪个朋友会借你十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