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个人
因是长辈所赠,况这长辈头上还顶着个太妃的身份,二人撑着肚子风卷残云,又哄骗无忧多食了些,这才略略空了盘。
沈碧落看着瘫在椅子上哀嚎的两人,哑然失笑。
幸好太妃素来节俭,菜的份例都是按人头来算的,不然真整个满汉全席,这两人岂不是要做了撑死鬼。
她招手让檀喜去清心阁外守着,若老夫人起来了,便第一时间过来回禀。
檀喜点头退下。
两人着实撑着了,有些不想动,却又担心待会儿太妃面前失仪,于是借出去搬箱子的机会,一路溜达出去。
隔了许久,兄妹两人才领着护卫抬了一个大木箱进来。
沈碧落额顶三条黑线,还真是,挺大的箱子。
赵乐康向两位护卫道了谢,又赏了幸苦费,这才邀功似的上来,“姐,你可看好了,我可一样东西都没动!”
他开了箱子,一箱子堆叠的满满的,他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搬,点心、蜜饯,都是些能久放的吃物,包装的严严实实!
三分之一清空后,下面就全是庆云坊的云纱,各色各样,都是些鲜嫩颜色,明黄、嫩绿、粉红......
她粗略估计了一下,就这分量,她大概未来几年都不要穿其他布料了!
赵乐安从进来时手上便捧着个暗纹木盒,见哥哥将视线投向她,忙的将木盒放到沈碧落身旁。
赵乐康将盒子打开道,“娘说太妃什么都不缺,若只送些金银财宝就显得俗了,这棵人参倒很合适!”
盒子中央躺着的一只白胖胖的人形娃娃,沈碧落相当眼熟。
沈氏不止一次的炫耀,将来她家女儿出嫁,不要陪嫁什么金银财宝,单这一株两百年的人参便是无价之宝。
沈碧落将盒子阖上,往赵乐康方向推了推,“这东西太贵重!”
“况母妃身为太妃,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用,根本用不到,上次从沈园带回来的那些灵芝燕窝如今可都在私库里生灰呢!”
赵乐安脸色微暗,“表姐如今是瞧不上我们送的东西了!”
“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瞧不上了!”沈碧落笑了笑,“况这人参是姑母留给你陪嫁的......”
听到此处,赵乐安已缓了脸色,要笑不笑,“这算什么陪嫁?”
“难不成娘真要用个人参就将我打发了,没了正好,娘只怕会加倍补偿我!”
一旁赵乐康恍然大悟道,“难怪娘要送这人参时,你可劲儿撺掇,感情是想着要掏空赵家,去补贴你那杜家啊!”
想想又恨铁不成钢道,“果真是个白眼儿狼!”
赵乐安瞧不上他,“不带走,难道要留给你使劲霍霍,去给那楼子里的莺莺燕燕!”
“你这是造谣,我什么时候去楼子里了......”
兄妹两人三句不对头,又吵闹了起来,沈碧落摇摇头,很是无语。
不过这人参之事倒是定了下来。
檀喜回来禀报老夫人醒了,沈碧落令阿暮将点心蜜饯分了几份,带了一份,领着赵氏兄妹往清心阁去。
两人给陈太妃行了跪拜大礼,行为举止处处谨小慎微。
陈太妃难得一脸慈意,简单问了几句,赵乐康一一老实回答,半响才发现人参还在手上,忙的又跪下,“娘娘,这是母亲让小生带来给您的!”
“你这孩子,不要这么拘谨!”陈太妃轻轻一笑,眼神示意孙嬷嬷,“快快去扶他起来!”
孙嬷嬷应声过来虚扶一把,待赵乐康站定,才接过礼盒。
孙嬷嬷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不免惊了一跳,满脸喜色道,“哟,老夫人,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陈太妃也探身看了一眼,“果真是个好的!”又笑看赵乐康,“你母亲是个有心的!”
她俯在孙嬷嬷耳边低声一句,孙嬷嬷转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两个木盒,一大一小。
陈太妃拿走上面一个盒子,招了赵乐康,“你这孩子过来,这东西留在我这儿无用,想必你会喜欢的!”
赵乐康略有忐忑的看了一眼沈碧落,见她微微一笑,才躬身走近,也不知木盒中是何物,赵乐康似有惊愣,过后又是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就连回了座,也是不可自抑的一个劲儿傻笑,那模样哪还有刚刚半分小心。
沈碧落着实好奇极了,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陈太妃也被他那份喜意感染,再招赵乐安过去眼中已全是笑意。
这一次沈碧落倒是看全了,是一整套的金器头面,做工甚巧,上面镶嵌各红、绿两色宝石,甚是金碧辉煌,闪闪灼眼。
赵乐安表情不比哥哥好得多,却也知道略略推拒,“民女感念娘娘恩情,只是哥哥已得了宝物,民女再拿,便是贪厌了!”
陈太妃笑了笑,“你这女娃,年纪轻轻,说话倒一幅老气横秋的!”
“你刚刚说已定了亲,女儿爱俏,这一套头面倒最适合你戴!”她摸了盒中金簪,表情怀念,“这还是我当年做姑娘时,家姐为我定做的,不是宫中之物,你平常也好戴!”
陈太妃的家姐只有一个,便是先皇后,赵乐安一听,更不敢要了。
“安儿!”沈碧落接到婆母投来的眼神,自好言劝道,“既是母妃一片心意,你且谢恩就是!”
赵乐安这才连忙谢恩,同样喜不自禁的回了座位。
几人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阵,沈碧落见两人注意力都没刚刚集中,频频打量手中礼盒,无奈叹笑,正欲起身告退,门房那边却来传长乐公主到了。
沈碧落只好又带着两人接了驾。
除了那晚宫宴上的匆匆一瞥,时隔两个月,沈碧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头次跟张怀之见面说话。
趁着长乐应付赵氏兄妹的功夫,张怀之走到她身边,一脸笑意,“落儿,近来可好?”
沈碧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表情乖巧,“谢驸马关心,落儿一切都好!”
基于客套,她又多言一句,“驸马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长乐听到此话,又笑着过来,重新挽住张怀之,笑道,“是吧,嫂嫂也觉得好了些!”
这一聊便似话篓子打开,继续道,“去年自国公府回去,他便有些身体不好,除夕那日又撑着去了宫里,回去便烧迷糊了,几日便瘦脱了相,我狠狠拘了他两个月,这才养回来些!”
沈碧落细细看去,的确清瘦了些。
张怀之眉心微拢,转眼又是春风拂面,笑道,“哪就像你说的这般厉害!”不待她反驳,又道,“我们莫要堵在这儿了,太妃娘娘该等久了!”
长乐悄悄朝他吐了吐舌,又与沈碧落笑嘻嘻道,“嫂嫂陪我去吧!”
“这么久没来,姨母怕是会生气,嫂嫂待会儿可要替我说道说道!”
沈碧落临到嘴的话头又咽了回去,转身朝赵氏兄妹看去。
片刻后,三人又陪着长乐夫妇返回清心阁。
有了长乐,陈太妃比刚刚还高兴,听说这丫头将驸马拘了两个月,又笑着奚落一番。
整个清心阁欢声笑语,连赵氏兄妹也因长乐的平易近人,笑着多说了两句。
长乐对他俩一人抱着一个盒子相当好奇,听说是姨母送的礼物,也笑嘻嘻的请他们改日去公主府,她也有礼物相送。
沈碧落也这才晓得陈太妃送给赵子康的是一块徐公石砚,听说是进贡的贡品,总共有三块,算不得最名贵的墨砚贡品,却因全天然无打磨,入了先皇的眼,如今最大的一块就躺在当今天子的御案上。
赵乐康一听,又赶忙磕头谢恩,陈太妃略加宽慰后,又喜滋滋的将盒子抱得更紧。
满室喜乐融融,唯沈碧落如坐针毡,对面张怀之的视线明目张胆,眼中那热度灼的她惶恐不安,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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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又要加戏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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