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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知道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缘杏对太子的印象有些变了,但多少仍觉得对方有些居高临下的距离感,要说太子对哪个女子动了凡心,缘杏有点想象不到。

    也不知道,会让太子动心,会是什么样的女孩?

    狐女君随手执起扇子摇了摇,说:“听说太子弦羽与那个女孩情投意合、感情甚笃,天帝天后也已经卜过天机,觉得契合,故而就想早早定下。日后天帝天后许会退位,早些定下人选,也好早早教导,将来继位,能省去不少麻烦。”

    说到这里,狐女君又有些无奈地一笑:“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天后唤我到中心天庭去,看起来可兴奋了,迫不及待地将这些事情都与我说了……真奇怪,她干嘛特意将我叫过去说?而且,她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第一百零七章

    狐女君的神情, 十分不解。

    缘杏听得懵懵懂懂。

    中心天庭和继位,听起来都是相当严肃正经的事。

    缘杏忽然觉得,那位太子弦羽和他的意中人,也挺不容易的。按理来说, 年轻人间的感情事, 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爱意和好感, 就像她和师兄一般, 而他们居然要牵扯这么多。

    缘杏茫然之余,也朦胧对太子和她的意中人,生出一丝淡淡的同情。

    狐女君考虑片刻没有头绪,又道:“不过这件事情才刚起步,想来也做不得准。我总觉得, 是天后她刚刚知道这些, 这才过分上头, 说不定八字还没一撇呢。”

    而这时,男君也从卷案中抬了头。

    缘杏的父亲、女君的丈夫,是个颇有书卷气的男子, 缘杏那一身儒雅从容的文人气,多少有一些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男君私下里不着狐君的正装, 只是薄薄的青衣披一件外袍, 外表看上去不像是号令狐族的帝君,倒像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年轻公子。随着他身形一动, 旁人才看得到他拖在身后的九条巨大雪尾, 如盛装裘衣拖曳于身后,即便是最朴素的衣衫, 也会因这九条巨尾,平添十二分华美。

    他问:“说起来, 那位太子,这些年都在何处游历?”

    狐女君回头道:“不太清楚,他们一家平时连脸都不让人看清,行踪就更是隐秘了。”

    男君又问:“听起来,太子即便找到了意中人,应该也没有多久,天帝为何如此着急,现在就考虑给太子定下婚约了?”

    “这我也觉得奇怪。”

    狐女君若有所思。

    “天帝那人明明一向不会费心私情,我之前都快以为阿茵是跟一块大木头桩子成了婚,他这回竟主动提及太子的婚事,实在罕见。”

    “天帝对世间之事,莫不知晓。”

    狐男君温雅道。

    “侧面来说,太子的意中人,定是十分令他满意吧。”

    狐女君恍然:“那可真是够不容易的。天帝那人,说是刻板无情,都有些轻了。”

    缘杏听爹娘一言一语地说着,只觉得还是迷茫。

    天帝一家,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爹娘都是从上古年代走来的神族,对他们而言,说起这些人就像谈及隔壁邻居一样正常。但缘杏却没经历过那番岁月,不管是听爹娘说,还是当初听师父说他和东天女君的过往,对缘杏来说,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狐女君回头瞥见缘杏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这些是天后他们的私事,尽管将来公开,也会是五大天境的大事,但现在还说不好。她告诉了我,我们私下聊聊是没事的,但出了家门,还不能往外说,知道吗?”

    缘杏点头,自是明白的。

    *

    不过,话虽如此,自从知道太子弦羽就是她的恩人,缘杏不能立即去中心天庭道谢,仍是耿耿于怀。

    兼之又知道了太子可能会订婚这样的大事,缘杏也很难控制住自己完全不想。

    于是,直到返回北天宫,缘杏还是时常神游天外。

    太子其实人挺不错的,若是将来真的继承了天君之位的话,应该会是仁君吧?

    他的未婚妻,将来会成为天后吗?

    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必须慎之又慎、不能任意妄为的位置啊。

    缘杏想得入神。

    此时,她正在玉树阁顶层、羽师兄的屋子里。

    她一回到北天宫,就回来找羽师兄。

    跟平时一样,师兄抚琴,缘杏拿了画具来画画,只是画到一半,就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地开始发呆。

    公子羽见缘杏回来,心情就好了起来,琴声也比先前轻快许多。

    然而,他谈着谈着,就见师妹不动了,望着屋内灯笼,出神地咬着笔杆尾,画作半天没有落笔。

    杏师妹,即使是走神的模样,仍然清丽可人。

    公子羽不觉笑了下,走过去,从她背后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间。

    缘杏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在师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将他当成靠背椅。

    公子羽笑问:“师妹在想什么?”

    缘杏不自觉地道:“我在想太子弦羽。”

    “……!”

    公子羽不自然地定了下,问:“你想这个做什么?”

    “因为……”

    缘杏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师兄的屋子里,她居然在这里走神了。

    缘杏忽然有些窘迫,道:“啊,对不起,师兄,我刚刚在走神。”

    “没关系。”

    公子羽并不介意,他只是温柔地追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在想太子弦羽?”

    缘杏惊讶道:“师兄,你也知道这个人吗?”

    公子羽一顿:“我想,知道中心天庭太子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你忽然提他,让我有点在意。”

    原来如此。

    缘杏了然地点头。

    她开口想向师兄解释,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该怎么说。

    娘亲告诉她的那些事,肯定是不能讲的。但关于她自己的,如果说了她当年在万年树下养病,又偶然发现太子弦羽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也几乎就相当于自报身份?

    还有,她和家人参加过天庭大宴,肯定也属于北天宫内不能提及的内容。

    缘杏的嘴张了张,又张了张,竟找不到多少可说的内容。

    她想了想,道:“只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忽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羽皱了皱眉头,平静地说:“天宫中的事,想来多是枯燥无聊的。太子弦羽,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天庭太子,但在他自己眼中,恐怕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缘杏惊讶:“师兄,你是这样想的呀?”

    公子羽:“嗯。”

    他顿了顿,问:“那师妹呢?师妹是怎么想的?”

    缘杏若有所思地道:“我在想,当天庭太子,好像也挺辛苦的呀。他身为天帝之子,好像生来就是要继承天帝之位的,连将来成婚,都要在人选的问题上百般考量,也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这样的位子,愿不愿意当天帝。如果太子或者他的意中人,其实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办?”

    公子羽愣了一下,淡淡道:“宫登九天,玉宇琼楼,凌驾于万千仙神之上,只有打破头,想来没有人会不愿意吧。”

    缘杏摇摇头:“让人打破头的是玉宇楼阁、琼浆珍馐,是地位、身份、权势和财望,而不是这份工作本身。如果是让人选择,一贫如洗和家财万贯,没有其他影响因素,那么任谁都会选后者。但如果是让人选择,喜欢山还是喜欢水,那么不同人就会有不同的答案。

    “那么,要是摒弃天帝这个身份背后,所代表的权势、财富和地位,将他降为一个凡人,甚至更严重一点,将天帝降为一个会被他人唾弃的职位,那么还有多少人会单纯喜欢天帝的工作,会想要成为天帝呢?”

    缘杏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再说,有一些人心里,可能会藏有想做的事。无论富贵贫穷,无论成功与否,都甘之如饴,愿为此奉献此生。”

    公子羽静坐无言。

    缘杏原本说得认真,但屋里静下来,她忽然又觉得窘迫。

    缘杏腼腆道:“我是不是说了奇怪的话?”

    “没。”

    师兄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只是觉得师妹不会为表象所迷,志存高远。”

    缘杏被师兄夸得脸红了。

    她道:“所以太子他……”

    下一刻,公子羽抬手捂住缘杏的嘴:“只是,我在想一件事。”

    “?”

    缘杏被捂住嘴说不出话,只能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公子羽笑望她道:“师妹为何明明是被我抱在怀中,却还满脑子别的男子?”

    “???”

    缘杏被羽师兄这一句话说得满面通红。

    师兄温文尔雅、谦和守礼,素来少说这种灌满占有欲的话,而且这话里,居然还有几分吃醋的意思。

    缘杏被羽师兄的话搞懵了,她摘下羽师兄的手,辩解道:“太子弦羽是一回事,师兄是另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我、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我知道。”

    公子羽扣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将缘杏揽紧到怀中。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三分,道:“只是师妹离开一月有余,我其实……很想师妹。”

    师兄的气息喷在她颈间,缘杏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

    她羞涩地轻声道:“我也……很想师兄,每天都想。”

    “我没有看出来。”

    公子羽似是有些无奈。

    “师妹从一回来,就一直在说太子弦羽。”

    缘杏被师兄说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