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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如果不是你,这件事根本不会被发现!都怪你,如果警察晚一点找到我,我就能解决掉和那个傻女人的纠纷,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易初语听着她这么说,不由得气愤起来,身为一个作者,就连最基本的独立创作都做不到,那为什么还要做这行?

    她反手推开夏巧凡,逃离她的魔抓,义正言辞:“你身为作者,不能做到自己完整地构思一本小说,你还有什么脸面做作者,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我怕可耻吗?我只要收益,只要我的小说能赚钱,这都算什么?”

    夏巧凡嘶声力竭地吼道,红着眼看向易初语。

    易初语左手握成拳头,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势利之人,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读者。

    深呼吸,易初语:“你想钱想疯了吧?”

    夏巧凡两手腾在半空中,伸着五指,像一个要疯掉的女人,嘴里一直说道:“都是你,你的错。”

    因为被扒出了这些不可见光的料,夏巧凡进了警局,也收到网站的警告,还要封她的号,本来有两本小说签约了影视剧,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已经在精神奔溃的边缘了。

    易初语憎恶地看一眼夏巧凡,决定不再理会她,提着自己的东西往小区走。

    夏巧凡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她冲上来扯着易初语的衣服和头发。

    易初语猝不及防地被拉扯着,头传来一阵疼痛,她吃痛地松开了手,手上的那一袋食材掉在了地上,几个番茄滚落在地。

    她抓着夏巧凡的手腕,喊道:“你放开!”

    夏巧凡一手拉着她的头发,一手去扯她的衣服。

    易初语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女人,典型的小个子,怎么能打得过夏巧凡这种一米七的高大女人。

    她的力气很大,扯得易初语头疼。

    推搡中,易初语好不容易逃离她的毒手,撒腿就跑,掉在地上的青菜都不要了。

    好在夏巧凡穿的是高跟鞋,不然的话,易初语还没有把握能够跑得比她快。

    一路上狂奔,易初语跑到小区的保安室。

    夏巧凡还是跟在后面,头发散乱,跟个疯子没差别了。

    易初语喘着气跟保安讲夏巧凡在攻击她。

    保安马上将夏巧凡制服,并且给警察打了电话。

    最后,夏巧凡被警察带走,只是那幽怨又憎恨的眼神,牢牢地印在了易初语的脑海中。

    有了这么一出,易初语早就没了胃口。

    她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夏巧凡的事让易初语心情从艳阳高照变成乌云密布。

    站在家门口,易初语摸着口袋,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

    易初语浑身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透,还是没有。

    糟糕,该不会是刚刚跟夏巧凡的混战中弄丢了?

    这可是肖楚言给她的唯一一把钥匙,弄不见了,这让肖楚言怎么向房东交代?

    易初语匆匆忙忙地坐电梯下楼,沿着刚刚的路一直走。

    天色已晚,街上的路灯都亮起来了。

    一路走到刚刚遇见夏巧凡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钥匙。

    易初语脱力地蹲在地上,背靠着墙,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

    内心糟糕透了。

    怎么最近烦心事总是接踵而来,生活一塌糊涂。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冷。

    易初语蹲了半晌,索性放弃,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期望下一刻钥匙就会出现。

    但是并没有。

    易初语站在家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堵得发慌。

    其实,这些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只是生活中的小小浪潮,可她竟会有一瞬间的窒息。

    是啊,压垮人的往往是细节。

    易初语转身面向了肖楚言的家门。

    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曲起手指,敲门。

    没人回应。

    易初语又敲了三下,还是一样。

    她丧气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身体很疲倦,肚子也在闹腾。

    易初语拿出手机,想要给肖楚言打电话,可是她才发现自己没有肖楚言的电话,她没有任何能联系他的方式。

    垂着头看着地板。

    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在她的身上。

    易初语缓慢地抬起头,从鞋子一直往上,直到看到这张脸,她心中的郁结和烦闷消散了不少。

    就像是神明走进了荒芜的世界。

    她咧着嘴笑了,竟觉得自己的眼眶温热,有东西要从里面流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易初语紧咬着下嘴唇,强扯出一个笑容。

    声音哑哑的:“你回来了?”

    在看见颓丧的易初语,听到她说这句话,肖楚言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朝着她伸出手,“起来。”

    不知道是易初语的错觉还是压抑的情绪积蓄着,她听着肖楚言说出这两个字,心里一阵狂潮涌动。

    易初语听从他的话,伸出手,抓住了肖楚言宽厚满是老茧的手。

    虽然有点粗糙,但很温暖。

    蹲了太久,易初语的双腿有点麻,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肖楚言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掏出钥匙,打开门。

    “进来。”

    “嗯。”易初语温吞地跟着他。

    进到屋里,肖楚言将风衣脱下来,随手挂在了衣帽架上。

    易初语缓步进到客厅,看着肖楚言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她手上捧着水,喝了两小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也没敢抬头,只是静静地等待队长发话。

    肖楚言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打开,手肘抵在膝盖上。

    问:“怎么了?”

    易初语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开始了写作之路,没有从家里拿一分钱,也没有跟父母说自己的不容易,很多事情,她都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了。

    如今,得到了这样不错的生活,金钱自由,还能给父母寄钱。

    再多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可这几天的委屈在这一刻,这一秒,像决堤的洪水,守不住。

    易初语没出声,咬了咬牙,咽下那口气,释然地一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心态。

    “今天不小心把钥匙弄丢了。”

    屈于队长的威严,易初语不敢大声。

    肖楚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见了,再给你一把就行了。”

    听到他的话,易初语松了一口气,她很怕房东只给了肖楚言一把钥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就罪过了,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肖楚言站起身去主卧。

    没多久,他回来,将钥匙放在桌上。

    易初语看着他的手指,问:“你不怪我吗?”

    肖楚言轻笑一声,听起来根本不像是生气了,“怪你,钥匙也找不回来了,所以,怪你有用吗?”

    他这么说,易初语头更低了。

    临走前,易初语拿着钥匙,对肖楚言说道:“我明天配一把,到时候我再还给你。”

    肖楚言冷冷清清地站在客厅,只是看着她,默不吭声。

    肖楚言这个人很矛盾,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倨傲的劲,漠视一切,像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但他只站在那里,不开口,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你,也会给你一种他的眼里只有你的错觉,就像是现在。

    易初语莞尔一笑,跟他道别。

    肖楚言在她身后叫住她,“要留下来吃饭吗?”

    她不敢久呆,她怕控制不住心里的某种冲动,摇了摇头,推开门匆匆退出去。

    关上门,阻隔了和他同一片屋檐下的空气。

    那一颗漂浮不定的心才逐渐稳定下来。

    易初语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进去。

    在关门的时候,多看了两眼肖楚言的门,明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门,怎么他的看起来就那么不一样呢。

    回到家,没有什么食物。

    易初语拿出柜子里最后一桶泡面,去烧水。

    不开心的因素在慢慢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