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音袅
烈日炎炎,正当午时,燕国军队已经从凉城搬到了骨城对面立营,虽两国已经交换了休战帖,但二国的警惕性仍未有半分减少。
李棱待晏瑾毓极为不满,不仅仅从他的人上,还有他所立下的规矩,李棱一夺走了晏瑾毓操办军营的规矩权利后,做的第1件事便是将他的规矩全部推翻,立下自己新的规矩。
这规矩一立,有人吃香有人受苦。
比如这守着军营门口的守卫。
守卫士兵站了将近三个时辰,从日上三竿到烈日炎热,顶着能将人烧起火的烈日,谁也难以相信此时竟然是深秋。
士兵满身的热汗,时不时的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终究是有些坚持不住要往后倒去。
“小心!”
“没事吧?”
身侧的同伴急忙跑了过来搀扶住他,担忧的问道。
那士兵摇了摇头,面上显露一丝苦色,轻声道了一句坚持不住了。
同伴见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换班的时辰了。”
士兵被扶起之后埋怨的说道:“这都站了三个时辰了,这新官上任就喜欢胡搞乱搞,从前合德将军排的那时辰多好,咱们还能休息休息……”
他越说越是大声,越说越是生气和不满,同伴听到了,连忙慌里慌张地想要捂住他的嘴。
“嘘,你小声点。”同伴左右张望的,见没有人在周围听到他们的议论声,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军营可都是李棱将军的人,若是你的话传入了李棱将军耳朵里,只怕你命都没了。”同伴压低了声音说道。
自从李棱上位之后,这军营内不知是谁谣传出来的,绝不能再李棱将军的面前夸赞合德将军,更不能说合德将军比李棱将军更厉害的话语,否则的话只怕会受到责罚。
那没听到谣言的士兵狐疑拧眉,嘀咕着,“有这么严重?”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额上的汗水抹去后,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刚站了上去,便隐隐约约的看到面前忽然有一堆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看,他们是谁?怎么向我们走了过来?”士兵好奇地指着他们与同伴说道。
同伴眯起了眼睛,仔细看了看,一脸的茫然,遂道:“去看看。”
这一堆人穿着规规矩矩的官服,身上的衣服向来都是文士所穿,但是这些人的面容,个个满面胡腮,皆是大汉。
“站住,你们是谁?”两个士兵拿着长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警惕的询问者。
那群长得三大五粗的汉子略有些紧张地在脸上堆起笑容,随后为首的文士重生后的手下手中的盒子内,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封情帖。
然后递给了他们,“在下是封国使者,特来送帖。”
一听是封国人,二人不见紧张了起来,拿着武器的手都握得紧了紧,但念及自己燕国的脸面,不能在敌国面前露出胆小模样,只能强撑的冷静问道。
“什么帖?”士兵冷声问。
那文士笑了笑,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吾国陛下封大王的请宴帖。”
……
军营之后的水城,因无战事,李棱也就不必时时去军营走动了,在军中事务都忙完之后,忽起兴致想要画画。
他让心腹在旁磨笔,自己则是选了好纸好笔,将一个未曾画上五官的女子画出。
那女子蜷缩在街角的一处,手中拿着一枚铜钱,不知因何之故,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想要扔掉它。
她身上的衣裳算不上干净和名贵,甚至还很是狼狈,但是从话中一瞧,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主上。”
正在此时,自己的手下进来了,脸上带着急色。
“什么事?”他头抬也不抬,未曾停下手上的动作。
手下急急说道:“适才封国军营来了使者送请帖,道是封玉明日在骨城办宴,特请主上前去参宴。”
话音一出,他笔停顿了下来,笔下墨啧因久久未曾落下,而聚成了墨珠,滴答落与女子的五官处,彻底毁了一幅画。
他放下笔,看着手下地上来的帖子,目光幽深,似乎是在好奇封玉上玩什么把戏。
心腹闻言,惊讶过后便焦急的说道:“这……这是鸿门宴啊!主上万万不能去。”
李棱自然知道是鸿门宴,他放下笔,打开帖子,随声道:“先看了帖子再说。”
他打开帖子,认认真真地端看了起来,只是刚刚扫过一眼脸色骤然就黑了下来,目光冰冷如霜,还隐隐的闪烁着杀意。
不知这帖上写了什么,竟让他气到手都在颤抖着。
心腹见之,不禁好奇又担忧。
“主上,这帖子上说了什么?”他问道。
“砰!”
话落,李棱竟然狠狠的将帖子甩在了地上,而后猛地将桌上的东西都甩到了地上,掀翻了桌子,满脸的怒气。
“封玉!竟敢羞辱我至此!”李棱紧紧的咬着牙关吐出这一句话。
那心腹一脸的迷茫,然而见他生如此大气,也不敢上前说话。
李棱将屋内的东西都摔了一个遍,尔后许是心中气意难平,猛的甩袖离开了,心腹见之,连忙惊慌跟上。
“主上?!”
他追了出去,刚踏出门槛,回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满屋子的狼藉,随手指着门口一个守卫,“你,进去收拾东西。”
“是是。”守卫点下头。
心腹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后,守卫与另一个守卫对了一眼,这才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
看到那满屋子的狼藉倒是没有意外,脸色反而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听话的收拾着屋内的东西,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那被李棱甩下的请帖。
他随意打开一看,看到了请帖内的内容,脸色骤然一变,“竟是……”
守卫收起了请帖匆匆往外而去,同伴见了,露出了疑惑神态,叫着他的背影,“哎,你去哪?”
守卫头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话,“我,我肚子疼,得去一趟茅厕,你替我收拾收拾主上的书房。”
“哎哎!”同伴叫不住头也不回的他,最后心中也只能在嘴边憋着闷气低骂着,“真的是,懒人……多。”
晏瑾毓的院子内,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但是余小鲤惦记着他身上还有未曾愈合的伤口,并没有让他下床,他也老老实实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