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呈灏看到圣戚带着刀刃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并未躲闪只是闭上了双眼。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甚至那个人说的话他都还清晰的记得。

    看到余呈灏求死的模样圣戚突然没了兴致，在他鞭子缠上余呈灏脖子的时候余风禹的箭又射了过来。

    与其杀一个求死的人不如杀了他最在乎的人让他痛苦的好。

    圣戚眼眸一寒又和余风禹打在一起，这一次他要当着余呈灏的面杀了余风禹。

    圣鹰教的功夫歹毒阴邪，余风禹这种师承名门正派的功夫和他一比缺的是狠辣。

    眼看余风禹处于下风凌笙歌跑到余呈灏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摇晃，“舅舅你在想什么？风禹表兄他现在很危险。”

    余呈灏在圣戚的鞭子抽向余风禹胸腹的时候脚步一动到了余风禹身边，他拽开余风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圣戚的长鞭。

    “父皇……”余风禹听到一声闷哼，然后就瞧见眼前血光四溢，他父皇的身体缓缓的倒下。

    凌笙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从她舅舅那利落的身手能看出她舅舅的功夫挺好的，怎么就非要冲上去送死呢？

    余风禹额头青筋蹦出，挥手让弓箭手射箭，“杀了他！”

    “住手……”余呈灏阻止，他胸腹被割开的地方血流不止，口中也流出了鲜血除了身体外面的伤应该还伤到了内腹。

    凌笙歌看到她舅舅小腹处红通通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肠子都流出来。

    “父皇，他要杀你。”余风禹无法理解他父皇的想法。

    此时禁卫军后面传来了大喊声，“哥哥！”

    凌笙歌眼睛瞪大，“娘！”

    余紫真在凌韬的陪伴下气喘吁吁的跑来，远处还有两个急行的老人。

    “大哥！”余紫真看到兄长倒在地上立刻扑了过来哭红了双眼。

    “父皇，你这是为什么？”余风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父皇一身的鲜血。

    余呈灏看到余紫真的时候目光亮了，“真儿！”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快传太医，来人啊！”余紫真大声的喊叫着。

    凌韬蹲下身揽住余紫真的肩膀安慰，虽然对这个一见面就让他夫人哭的大舅子没好感，可依然喊了声兄长。

    余呈灏看到凌韬的时候就放心了，妹妹所嫁之人他觉得挺好的，希望这个妹夫能好好照顾妹妹。

    “灏儿！”余国的太上皇和太后彼此相扶赶来，看到儿子倒在血泊中太后当时就晕了过去。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又开始呼喊太后。

    一时间余国皇宫闹闹哄哄的，圣戚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余呈灏一眼，目光眯起后纵身离开。

    凌笙歌真想给他一刀捅死他，不过一个是她没那个本事，还有一个就算她能恐怕也不能那么做。

    她舅舅很明显是故意让圣戚所伤，也许圣戚真的是她舅舅的儿子也说不定。这世上哪个当父亲的会希望儿子死，这个时候估计谁杀圣戚她舅舅能和谁急，就算死了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呸呸呸，她这个乌鸦嘴，她舅舅才不会死。

    余国皇上被人性刺生死未卜，这样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让余国的百姓知道。

    明国和元国一直想要把余国给瓜分了，虽然安江关有晋国的军队镇守过江就能打他们，不过这个时候余呈灏遇刺的消息要是传出去的话那两国怕是不会消停。

    整个皇宫都戒严了，禁卫军封锁了皇宫出口禁止任何人出入。

    凌笙歌跟着宫里的太医忙前忙后，圣戚那一下子把余呈灏的腹部划开露了肠子。

    这个时代外科手术还没盛行太医们并不会缝合之术，就算有那想法在皇上面前也没人敢动手，一旦皇上有什么差池弄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时候凌笙歌见到了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个老人五十出头却花白了头发。他们这些年思女心切见到女儿的时候本应该非常高兴，却因为儿子的重伤而愁眉不展。

    凌笙歌听她爹说在收到了武俊的传信后他们带人第一时间渡江来找她，到了余国皇宫正好遇到太后身边的嬷嬷奉命出宫，老嬷嬷是看着余紫真长大的，见到余紫真后又惊又喜立刻通知了太后。

    原本父女母女相见是非常的激动的事情却因为听到有人刺杀皇上而慌乱赶来，可到底晚了一步让余呈灏受了重伤。

    凌笙歌看到太监宫女们不断端出血水，太医们手忙脚乱也没办法，她一咬牙一跺脚跑去要求给她舅舅亲自缝合伤口。

    所有人都被凌笙歌的决绝给吓到了，最后还是余风禹下令让所有太医辅助她给皇上缝合。

    凌笙歌在缝完最后一针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洗掉手上的鲜血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她爹的怀里。

    “笙儿！”

    凌笙歌的耳边传来了她娘轻柔的呼唤，她睁开双眼看到她娘着急的抓着她的手。

    “娘，我没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凌笙歌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舅舅怎么样？”

    余紫真叹了一口气，“太医一直在守着，他伤势太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说着说着余紫真就哭了，说出不的伤心难过。

    凌笙歌不是神仙，古代又不比现代的医疗设施，她也不知道舅舅会不会挺过这一关。

    “娘，圣戚有可能是舅舅的儿子，舅舅当年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圣戚要杀他？”

    余紫真回想了一下当年然后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大哥曾经在游历他国的时候受过重伤然后在白国养伤，后来父皇让他回国成亲。我从没见过他同大嫂以外的女人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有除了风禹之外的儿子？”

    “舅舅说他受重伤的时候被一个侠女给救了，不过舅舅没说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和那个侠女做过那种事情，可他却认圣戚是他的儿子……娘，圣戚和风禹表兄长得也有些像，你说他会不会真是舅舅的儿子啊？”

    余紫真咬住下唇想了许久，“这件事我真没听大哥讲过，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知不知道？”

    “那我们去问问外祖母。”凌笙歌把鞋穿好拉着余紫真去找余国太后。

    余国太后姓陈，陈太后此时侧卧在床上有些病恹恹的，身边的人不断的从皇上那边跑回来传递消息，告诉陈太后皇上病情的进展。

    “太后，公主来了。”老嬷嬷走了过来。

    陈太后立刻坐了起来，“快让真真进来。”

    余紫真带着凌笙歌走进太后寝宫后拉着女儿跪在陈太后的面前，“母后。”

    陈太后抓着余紫真和凌笙歌的手让她们起来，“笙儿怎么样？给你舅舅缝合伤口累坏了吧？”

    看到外孙女和女儿相似的小脸陈太后又高兴又心酸，女儿不在身边这么多年，如今外孙女都已经嫁人了，她竟然都没赶上。

    “外祖母，我不累。”凌笙歌和她娘一起坐在陈太后的身边。

    “母后，我听笙儿说伤了大哥的人有可能是大哥的儿子。”余紫真见面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太后嘴唇微张，“真真你说什么？”

    余紫真把余呈灏和凌笙歌说的话说了一遍，“大哥有没有提过他喜欢过大嫂以外的女人？”

    陈太后目光动了一下，“你要是这么说哀家还真的想起一件事。当年你父皇让你大哥回来娶妻的时候他推三阻四的说还想在江湖上历练一番，后来被催得急了虽然回来却有一段时间失魂落魄的，难道他真的和别的女人……”

    凌笙歌这么一看原来她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舅舅的事情，没想到她舅舅竟然心里藏着秘密这么多年都没说出口过。

    “太后，太后，皇上醒了。”有人送来了好消息。

    一听到余呈灏醒了陈太后带着余紫真和凌笙歌立刻就动身去皇上的寝宫。

    余呈灏醒来的时候看到父亲和儿子都在，他嘴角动了一下，这都没死，老天爷就这么不想收他性命吗？

    “父皇，你怎么样？”余风禹惊喜交加。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余呈灏声音沙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太上皇看到儿子没事松了一口气，他同孙子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终于看到儿子醒来也是老天开眼。

    陈太后看到儿子醒了老泪纵横的抓住余呈灏的手。

    “灏儿！你到底为了什么啊？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余呈灏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母亲妹妹还有已故的皇后。

    “母后，儿子命大死不了。”

    “别胡说，那个字你永远都不许说。”陈太后都要让儿子气哭了。

    余呈灏笑了笑，“母后，你女儿和外孙女都在呢。”

    陈太后要不是看到儿子伤着肯定要给他一拳的。

    凌笙歌对着余呈灏眨了眨眼睛，余呈灏对她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她娘经常夸这个舅舅的原因，凌笙歌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舅舅不像渣男。

    她就有爱八卦而且不彻底弄明白就不爽的臭毛病，太上皇和太后年纪大了身体都不算太好，余风禹扶着他们去休息，凌笙歌和余紫真留下陪着余呈灏。

    余紫真看到凌笙歌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女儿想问什么，“大哥，笙儿说伤了你的那个人是……你的儿子？”

    虽然生在皇家可余紫真从小一直管余呈灏叫大哥，她觉得这样比叫皇兄要亲切得多。

    余呈灏知道只要他活着这件事肯定是要被人问及，“真真，如果你再见到他就把他当成你的侄儿吧！”

    余紫真秀眉蹙了蹙，“大哥说这话让我不太明明，什么叫当成我的侄儿？如果他真是你亲生骨肉那他应该就是我的侄儿才对。”

    余呈灏无奈的笑了笑，“从小你就聪明，虽然温柔却是个不好糊弄的。”

    凌笙歌眨了眨眼睛故意卖萌，“舅舅，那圣戚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啊？”

    余呈灏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无奈，“我答应过盈儿，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情。”

    凌笙歌眼珠转了转，“如今的舅舅是新生的舅舅，既然都从鬼门关走过一回，舅舅为什么还要把秘密藏在心里？如果圣戚真是你的儿子，你应该让他认祖归宗的。”

    余呈灏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

    余紫真和凌笙歌都睁大眼睛看着余呈灏，母女两个表情同出一辙余呈灏微微的笑了。

    “当年救我的侠女叫圣盈儿，她武功高强容貌美艳，身上有一种我从未在女子身上见过的洒脱和狂傲不羁。”

    余呈灏一回忆就刹不住了，余紫真和凌笙歌听他慢慢讲当年的事情，越往后听越心惊胆战。

    圣盈儿救了余呈灏后一直照顾他到伤势痊愈，后来又一起在江湖上闯荡了许久，余呈灏的功夫还有一部分是圣盈儿传授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