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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节

      如果,叶玄对钱老头只是见死不救的话,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现在的情况是,叶玄亲手把钱老头给送进了陷阱。这么一来,性质可就变了,万一钱老头有个三长两短,就等于是叶玄要了对方的命。

    如果,将来某一天,小钱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叶玄该如何面对小钱儿,或者说小钱儿该如何面对叶玄?

    叶玄可没想过那么多,他想的就是先跑了再说!

    第436章 紧追不舍

    叶玄一溜烟的把车开到我们分开的那条道口附近,猛的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前面怎么回事儿?”

    国道前面岔路口在汽车行进的短短几秒之间,变得雾气昭昭,凭空而来的迷雾像是从路口上将整条国道一分为二,一半掩藏在雾气当中,另外一半留在了叶玄的眼前。

    “我下去看看!”桃小妖刚要推门,汽车就自己动了起来,缓缓向迷雾当中进行而去。

    叶玄放开了方向盘:“准备好跳车!”

    叶玄,桃小妖同时按住车门之间,车前迷雾像是忽然散去了一些。

    桃小妖凝神看向窗外时,忽然颤声道:“叶玄,你看路边的那广告牌?”

    叶玄只是往边上看了一眼,顿时打了个激灵,路边广告牌上的人少了一条胳膊。

    那款洗衣粉广告的代言人,本来应该是抻出一只手来托举着洗衣粉,另外一只手指向他代言的产品。

    可是照片上,他指着洗衣粉的那只手还在,另外用该拖着商品的那只手却不知去向,只留着一袋洗衣粉浮在半空当中。

    叶玄回头看向那座广告牌时,照片那人的两只眼角上却滴出血迹,嘴角也在微微上扬,就好像是在对叶玄微微冷笑。

    叶玄的目光仅仅与对方一处,汽车后座上就响起了一阵木鱼的声音,叶玄猛然抬头之间,后视镜里也露出了那个灰衣僧人的面孔,对方透过反光镜紧盯着叶玄双目道:“施主,炸毁了本寺院墙,此为大罪,应该随贫僧回寺赎罪。”

    叶玄全身一紧之间,伸手按住想要反击的桃小妖,自己开口道:“你想让我怎么跟你回去?”

    “当然是贫僧带你回去。”灰衣僧道:“施主体格健壮,贫僧年迈力薄,说不得只能分几次带施主回去了。”

    叶玄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要把我的胳膊挂在那副画上呢?”

    “当然要挂!”灰衣僧道:“本寺乃是清净之地,不容血污沾染。贫僧只能先把施主的胳膊挂在某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控干血迹,再带回寺中。上次施主让贫僧自己选人带走。这次,贫僧请施主自己选择留下谁的右臂?”

    叶玄想都没想:“留我的吧!我的胳膊比较粗,能多挂那么一会儿。”

    桃小妖刚要说话,就被叶玄在手腕上按了一下,意思是:让他放心,自己有办法应付。

    叶玄抬头看着汽车的反光镜,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坐在后排的灰衣僧也跟着抬起了手来,往叶玄的腕子靠了过去。

    叶玄就那么举着右手一动不动,桃小妖却在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双手真气满布,已经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灰衣僧手掌一寸寸向叶玄靠近之间,五指微微张开,指尖对准了叶玄脉门,对方手掌还没碰到叶玄皮肤,丝丝血腥就已经随着他靠近的五指飘散而出。这一掌下去,叶玄的骨头就会被他抽出体外,桃小妖不敢再等下去了,也悄悄抬起了手掌。

    叶玄却仍旧是面不改色:“小妖,你别动。”

    桃小妖实在弄不明白叶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抬着手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灰衣僧却在这时忽然加速,直奔叶玄的手腕抓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间,汽车后窗上忽然传来一声利器炸碎了玻璃的爆响,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利箭,炸开汽车后窗之后穿进了灰衣僧后脑,从他眼中当中夺目而出。

    灰衣僧的右手却是原路不动抓向了叶玄手腕,直到这时叶玄猛一收手,一掌拍向了桃小妖,自己也接着那一掌之力撞向车门,掉到了车外。

    “快跑!”叶玄从地上爬起来抬腿就跑,桃小妖也从汽车另外一侧跟了上去,两个人才顺着国道跑出了不足百米的距离,身后衣角兜风的声音就凌空而来。

    灰衣僧不但追上来了,而且是从空中飞行而至,速度比叶玄他们快出了几倍以上。叶玄耳听着风声渐进,顺手把自己腰上的大印给摘了下来,转身往灰衣僧方向砸了过去。

    人在半空的灰衣僧人,眼看布包临近,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抬手拍向隔空而来黄布包裹。对方手掌还没接触目标,包上布片便纷飞而起,层层脱落。等到掌风临近,飞在空中的布包就只剩下了一个木匣,灰衣僧的双掌直接拍上了布包中的木盒。

    装有大印的木匣在灰衣僧掌下怦然炸裂之间,一方黄铜大印赫然浮现,大印四周红光暴起,犹如火团向灰衣僧身上冲撞而去。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高爆炸|药都没能伤其分毫的灰衣僧人,却在大印的冲击之下倒飞数米,摔落在地,凌空而落的大印,就是一颗从空中砸落的火球,劈向倒地的灰衣僧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冲霄而动,刺眼火光漫天飞扬。

    叶玄顾不上去看大印落地结果,拉着桃小妖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三四里地,才停住了脚步,坐在路边点起了一根烟来:“我说,他么的老夏,来了就露个头儿,别藏头露尾的,多没意思。”

    夏稷果然从国道边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跟着夏稷出来的还有钱老头,两个人弄得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伤口,看上去就知道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夏稷看见叶玄的第一句话就是:“叶大将军,你可把我骗得好苦啊!”

    叶玄坐在原地招了招手:“过来坐,这地方就剩下咱们四个人,你还端着个屁啊!文绉绉,支棱什么闲屁呢?你能正儿八经的说话不?”

    钱老头被气得脸色发白:“叶玄,你太放肆了!”

    叶玄没搭理钱老头,夏稷反倒是在叶玄身边坐下了:“行,那我就正儿八经说话,你特么的,不讲究啊!把我带的人全都扔进去了。”

    夏稷话一出口,钱老头和桃小妖全都被他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的潇洒公子,会跟叶玄这个糙汉子一样,蹦出粗话来。

    “兵不厌诈嘛!”叶玄一点没有被人找上门的尴尬:“要是,我真打进白骨庙去,你能保证,不在我出来的时候弄死我吗?咱们都揣着一个心思,就是谁先下手的问题。所以说,谁都别当回事儿。该合作,咱俩还得合作。”

    叶玄也不管夏稷同不同意,直接说道:“老夏,你给我交句实话,你来白骨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骨庙里的东西对你究竟重不重要?”

    夏稷道:“我来白骨庙就是为了等你,只有大将军命的人才能压制白骨邪祟。这样说吧!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白骨庙的原址是元代蒙古人屠杀金国士兵的地方。有术道高人为了镇压亡魂,才修建了白骨庙。”

    “但是,那个术道高手送走亡灵的办法也带着几分邪门儿,想要送走凶魂,就得先补全士兵残缺的肢体。这就是白骨庙为什么一直在抽取人骨的原因。”

    桃小妖说道:“当年在这里屠杀金人的元军用过邪术?”

    桃小妖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要论当年蒙古人最大的仇敌是谁,金国肯定排在第一位上。金国在国立鼎盛时期,对草原部落的压制已经到了极限,成吉思汗的祖父都被金国给砍了人头。蒙金之战中,蒙军在金国屠城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当时蒙古信仰萨满,也有萨满巫师随军出征。虽说,兵魂是所有亡魂中最为凶悍之辈,但也,未必需要补全躯体才能超度。除非他们生前就被人下过诅咒。

    夏稷点头道:“虽然我没找到确实的证据,但是根据我们的推测,白骨庙镇压的应该就是受了诅咒的兵魂。我想要这支亡魂大军。”

    叶玄斜眼看先夏稷:“所以,你必须找到控制兵魂的办法对么?说白了,你是想潜进白骨庙里,把当年那个萨满施展巫术的法器给拿出来吧?”

    夏稷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叶玄反问道:“那个灰衣僧是怎么回事儿?”

    夏稷说道:“他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不让人靠近白骨庙。但凡靠近白骨庙的人,都会被他抽了骨头送出来。所以才造成了白骨庙生人勿进的凶名。”

    叶玄眯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灰衣僧不让人靠近白骨庙,他也不出来杀人对么?”

    夏稷点头道:“以前是这样,我们曾经实验过,灰衣僧不会离开哪边的山口。就算是追杀对手也没超过山口的范围。这一回,他能追出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叶玄眯着眼睛道:“你别扯那些没有用的,白骨庙的萨满法器,是不是让你拿走了?我刚才那一下,肯定是把白骨庙的萨满法器给炸出来了,然后你拿法器跑了,灰衣僧把我给当成了目标,对不对?”

    “不是!”夏稷矢口否认道:“我可以再发血誓,萨满法器绝对没落在我的手里。”

    夏稷说话之间真的就发了一个血誓,叶玄这下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过了好半天才来了一句:“那你说,灰衣僧为什么追杀我们?”

    第437章 再次合作

    钱老头在旁边接了一句:“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炸了人家院墙,咱们才被一路追杀。”

    “我没问你。”叶玄一点没给钱老头面子:“老夏,咱们两个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蚂蚱,你要是不说实话,咱们就没有破局的可能,就等着被那和尚追着后屁|股咬吧!而且,我保证,你得死我前面,你信么?”

    夏稷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也看不明白白骨庙了。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们真是一条绳上蚂蚱,不合作谁都跑不了。”

    叶玄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白骨庙里有几个灰衣僧?”

    “目前只发现了一个,不过,也不排除……”夏稷话没说完脸色就是一变:“我们该不会是被人渔翁得利了吧?”

    夏稷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他也知道,术道上还有一支隐藏的力量。宗门约战异调局,对方能仅仅就在坐等结果么?

    叶玄似笑非笑的道:“就算咱们两个鹬蚌相争,让人家渔翁得利了。你现在敢回去抓人么?就凭咱们几个?现在,你就别想着什么法器了,保命要紧。你跟我说说,你一开始准备怎么对付白骨庙。”

    夏稷道:“被你打出去的那方大印,确确实实是某个朝代的大将军印。只不过,我们在上面做了点手脚,是要大将军印在你身上,就能吸收你的气运, 等到气运足够,他就可以拿来镇压白骨庙。”

    “我一直让你统领我的属下,就是为了激发你身上的气运。”

    人有将军命,还得有将军运。

    很多人都觉得命运是一个词,实际上,在术道中人看来,命跟运是两种东西。用最简单的例子说,命格取决于人出生的时辰,这个世上每一个秒钟都有新生命诞生。同样命格的人,可能不计其数。但是,为什么同一时间出生的人,没有个个称王称帝,封侯拜将?这就涉及到了运。

    有些人,有将军命。可是一辈子都没有带兵的机会,甚至都没走进过军营。运势不起,空有命格,也无济于事。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运气往往命格更重要。

    人的命格没法被强行剥离,但是运气会被借走,夏稷就是在借叶玄运气。

    叶玄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回来白骨庙。要是换老班来呢?”

    夏稷道:“陈野来了,我会和他谈条件。因为,他来,我不需要借运,也能打进白骨庙。”

    “我去你祖宗的!”叶玄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合着,我对你的作用就是借你点运气是吧?老班来了就能大杀四方是吧?”

    夏稷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现在有必要讨论这个么?”

    “好好……”叶玄摆了摆手道:“我问你,那个灰衣僧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妖?”

    “我还没看出来,但是肯定不是人。”夏稷说道:“你往外突围的时候,竟然两次让炸|药在灰衣僧身边爆炸,他却毫发无损。如果他是人的话,得有多少的修为才能挡住你的炸|药。”

    “多高也挡不住!”叶玄太清楚自己炸|药的威力了,至少他还没见到,有人能在爆炸之下毫发无损。

    叶玄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小子不是有替身邪么?怎么没想着去把灰衣僧给换了?”

    夏稷的神色微微一动:“替身邪只能换掉活人,对人以外东西能不能替换,我还没试过……”

    “试试也不损失什么?”叶玄蛊惑道:“你想想,你换不掉对方的话,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个手下,你手底下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在乎,那一个两个的么?万一要是替换成功了。你不仅能得到白骨庙的秘密,还能拿到克制白骨庙亡魂的办法,就算是白骨庙的法器丢了又能怎么样?你有灰衣僧攥在手里,你怕什么?”

    夏稷思忖了片刻道:“替身邪,想要替换对方必须接触对方肢体才行,而且不能只碰一次,至少也得三次以上。想要接触灰衣僧怕是有些困难吧?”

    “困难个屁!”叶玄急了:“接触灰衣僧,说白了,不就是比谁手快么?你手快了,肯定能碰着对方,手慢了就是少根骨头。再说了,你就算是让灰衣僧抓一下还能怎么着啊?你是换了他,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把抽掉的骨头换回来呢?”

    叶玄无比肯定的道:“只要灰衣僧头一下,不把你脑瓜骨抽出来。肯定就没事儿。再者说,你没发现灰衣僧好装逼么?每次动手之前,都得让你看看他打算弄走你哪块儿骨头,咱们是有心算无心,还怕抓不着他几下么?”

    叶玄说话的时候,夏稷一直低头不语,叶玄干脆就给他加了个猛料:“你要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把替身邪给我,我上去弄灰衣僧。先把他拆人骨头那招学来再说,那可是好玩意。”

    灰衣僧抽取人骨的本事,某种意义上比替身邪还要可怕。如果,被叶玄学会了,术道当中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不敢跟叶玄交手,天知道被他碰上一下会不会就少了一块骨头?

    夏稷不会给叶玄这样的机会,相反,他自己更想要得到那种秘术。不过,他也不会亲自动手,那样做无异于是虎口拔牙,夏稷不是叶玄那种生死不怕的人,不会去冒这个险。

    夏稷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的办法可以一试,可我手头没那么多人手……”

    夏稷说话之间,桃小妖和叶玄一齐往钱老头身上看了过去,后者脸色顿时一白:“殿下,你不能……我修为不到,做不了这种事情。你不是还有两个影子么?”

    夏稷的脸色顿时一沉,钱老头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枭雄身边不可能没有“影子”的存在,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影子的多少却是不可泄露的秘密,暴露了影子数量就等于是给对手暗杀造成了便利。

    叶玄假装没听出来:“咋啦?你家主子给脸,你不兜着是不是?你看看你,都特么七老八十了,就你这个岁数,说不定哪天一个屁没放好就嘎咕过去,让你换一个神魔躯体,那是给你天大的赏赐你知道么?”

    叶玄没等钱老头开口就骂道:“你这套号的人,我算是看出来了,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拍着胸脯子在那表忠心。一有事儿了,全都往后缩。就你这人,就应该早点拖出去剁了,免得将来成了叛徒。就算是特么不剁你,也得给你安排个刷马桶的活儿,掏下水道都不用你,省得你把别人屎掏出来,拿过去骗你主子,说他消化不良。”

    钱老头被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心思跟叶玄斗嘴,一下跪在夏稷面前哭喊道:“殿下啊!属下对殿下的中心日月可鉴啊!我实在是怕自己年老力衰,辜负了殿下的重任啊!殿下明鉴啊!”

    叶玄对钱老头没有别的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这货唯利是图,为了利益亲爹都能出卖。他害怕失去既得利益,更怕将来利益与他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