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一问，小莫也明白，我自然都知道了，但我们都没说破，自动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很快到达影视城，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都在开工的时候，我看到导演身边多了一个人，个子中等，身形微胖。我径直绕到编剧部，在屋里找到高晋，他看到我来，冲我招招手，脸上有着喜悦。

    “运气不错，今天蒋导正好又过来，我带你去见他。”高晋领着我出去。

    我和小莫跟在后边，小莫问我：“蒋导？蒋二平？”

    “可能吧。”我说。

    原来导演身边的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就是蒋二平，他相貌平平，不抬起眼，属于放到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那种，和照片上的有些出入，真人看起来更平常，可能是因为没有化妆吧。

    导演见到我，脸上带了笑容，“来，小童，这位就是蒋二平蒋导。”他转向蒋二平，“老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辛小童。”

    蒋二平的眼睛有着鹰一般锐利的精光，他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稍有些摆架子，“你好，听说你在灵异上比较有见解，我看了你们导演设计的一些桥段和镜头，听说都是你建议的，还不错，我有兴趣和你聊聊我的下一个片子。”

    我没想到蒋导上来就这么直接，弄得我感到受宠若惊，虽说他口气一般，我欠了欠身，说：“昨晚刚看了您新上映的《穿孔》，非常厉害。而且您之前的每一个作品我都有看，一直很崇拜您。”

    蒋二平的脸上看不出喜悦，“过几天我公司的人会和你联系。”

    “好。”我说道。

    导演说：“小童啊，你先过去吧，我和蒋导还有些话说。”

    就算导演不这么说，我也有些不想在这站着了，毕竟没话说会显得特别尴尬。导演这句话让我如蒙大赦一般，我转身离开，高晋追问我：“怎么样？这么快啊。”

    我说：“嗯，蒋导他们比较忙，就让我等通知。”

    高晋说：“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一定要抓住了。”

    我感谢他的好意，走到离剧组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一直没说话的小莫道：“这导演貌似没什么问题，是个正常人，就是摆了臭架子。”

    “架子倒是没什么，毕竟人家是大导演嘛。我们这样的小透明在他眼里，就跟虾米似的，我还以为第一次见到他会有多大的发现，但现在看来，平平淡淡的，有点怪。”我说。

    “那要不要再去找张庆寒问问看？”小莫道。

    “啊对，张庆寒……”我垫着脚尖寻找。

    小莫指指左边：“大爷似地坐那看剧本呢，在化妆班后边。”

    我看到小莫说的位置，和他走过去。张庆寒抬起头，对身边的化妆师说：“对不起，我和编剧商量一下剧本。”

    美女化妆师非常善解人意，她温和地离开，把边上的凳子让给我。

    我坐过去，冲着张庆寒指指导演的方向，问他：“你认识那个导演吗？蒋二平。”

    张庆寒笑道：“怎么会不认识，我们做演员的可以不知道演员，但绝对要熟知每一个导演和制片人，那可是关乎到自己钱途和星途的，这里的钱指金钱的钱加上前进的前。”

    我说：“这个导演怎么样？”

    张庆寒想了一下，问我：“他有问题？虽然一直是拍鬼片的……不过既然你都问了，看来就是有问题的吧，我知道的信息都是台面上的正常信息，八卦类的传奇嘛到有一个，蒋导以前名不见经传而且是拍生活片的，直到转为拍鬼片，才真的出名，业内人士说他拍鬼片是因为孩子的突然离世，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莫沉吟道：“或许那就是契机。”

    “他怎么了？”张庆寒问。

    我说：“昨晚去电影院看了他新上映的《穿孔》，感觉很特别，以前我没有完全接触灵力这些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但是昨晚看电影的时候不止是我，萧晟和小莫都觉得那个电影无论是拍摄的角度还是表达的故事都特别真实，就像是专业的人在讲述，而起——”

    小莫道：“而且那电影里女主用的灵力招式，并非特效，是真实的。”

    张庆寒扬眉，“这么说来，我还听到过一些传闻，就是他拍电影的时候，通常身兼数职，工作人员都是跟他很久的老朋友，据说他们设置组的人好少，而且不太用新人。”

    果然是越说越可疑了。

    “怎么？你突然问起他只是因为电影？”

    我说：“蒋二平刚才跟我说，希望找时间跟我谈谈，我们的导演把我推荐给他，他表示有兴趣和在灵异剧本上合作。”

    张庆寒慢慢攒起眉头，“这就蹊跷了。”

    我问道：“他的御用女一号冯雪你了解吗？”

    张庆寒说：“不是很了解，接触不多，不过说起来我的助理在帮我谈下一部电影，就是和蒋二平合作，到时候我可能会和冯雪合作拍戏吧。”

    我忽然想到，若是蒋二平和冯雪都很可疑，那么这次蒋导找我谈论剧本合作的事情，又正好让张庆寒接任男一号，岂不又是一个天大的巧合，我把心中的疑惑说给你小莫和张庆寒听，张庆寒听后也表示背后可能有问题，但我们现在谁都没法证明什么。

    张庆寒道：“谈合作需要很长时间，在正式签合同前，我还有时间和他们接触。”

    小莫摸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蒋二平，“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普通人。”

    “好说，你们不方便接近他，但是我不一样，之后我会特别留意的，有情况就告诉你们。”张庆寒说。

    今天还有一位半主角要杀青，我便问他，“你的戏份也快杀青了吧？”

    张庆寒想了想，说：“快了，再有七八天吧。之后剧组还可能补拍一些镜头，但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的戏份基本就结束了。”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我念叨着，“合同签的是三个月，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转眼间都认识你们三个月那么久，现在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跟一场梦一样。”张庆寒感叹道。

    我回顾了一下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也感慨不已。

    越接近剧组拍摄的尾声，内部的离别气氛越浓，大家相处了三个月，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编剧部的这种氛围稍微淡一些，经常时三三两两聚不齐人，今天你在，明天他在，高晋时常跟着副编，所以我每一次来几乎都能看到他。

    至于蒋二平，他在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和我打了个照面，他都是面无表情。我心中对他的印象分又减低了一层。眼看下午没什么事，我对高晋和副编说了一声就准备走，副编倒是还好说，高晋摆了副臭脸。

    小莫后来对我说：“高晋那家伙是在嫉妒你吧。”

    我啧了一声，“不会的，他一直都还挺照顾我，不至于。”

    小莫说：“你没看出来，我可是看的很清楚，你年纪轻轻就得到两个导演的肯定，他呢？在剧组打拼这么些年，还只是一个小编剧，他心里其实是很不平衡的，好在心眼不坏，就算嫉妒你也没做出什么事来。”

    我笑了笑，“他也有看我的直播，所以应该还好吧。”

    小莫勾起唇角，“是啊，被你实际的魅力折服，再嫉妒也只能甘拜下风。”

    我冲他做个鬼脸，“我要赶紧回去啦，崇武师傅可是有给我安排任务的。”

    “哟，什么任务？”小莫看了我一眼。

    我说：“爬山，锻炼身体。”

    小莫愣了片刻，噗嗤一下笑了，“不会是嫌弃你体力太差吧？哈哈哈。”

    我哀怨地瞪他，“你再笑话我，我可让你陪我一起爬山了啊。”

    小莫耸耸肩，“我不介意啊，你不知道狐狸的身体有多轻盈呢！”

    啧，还就把这茬给忘记了，种族优势，没辙。

    “说真的，待会陪你一起爬山吧，一个人多无聊，有个人还能说说话。”小莫道。

    我说：“你不累啊，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小莫该是心知肚明的，他摇摇头，“我可不像你，深入进去就不顾及身体，我有休息的，你放心。”

    “好吧，那就一起爬山，正好让你看看一个新功能，早上崇武师傅展示的时候，把我惊艳地不行，但我自己上手就怎么都不熟练。”

    小莫路过一家连锁的面包房，下车买了些吃的，“爬山时候吃。”

    我笑道：“这又不是露营。”

    “不吃饱哪来的精力爬山，你说是吧。”

    我们一路说笑着，也没感觉花了多长时间，小莫把车停在东安旅馆门口，进门和老板老板娘打了声招呼，老板热情地留他吃晚饭，小莫道：“行，我和小童先去爬山，饭点一定回来。”

    我瞥了一眼他路上买的面包，“那这个怎么办？”

    小莫说：“留着吧，你夸了那么多次的农家小炒，我怎么说也要尝一次。”

    一处旅馆的门，我就摆好姿势，刚要冲出去就被小莫一把拉住，差点失去平衡，我没好气地看看他，“崇武师傅说了，要卡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