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完结篇:反转7(本章万更)
顾鸢半夜又闹腾了一回,说是闹腾也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做梦吧,就说了一下子胡话,足以把楚墨惊醒,然后让他听到的胡话。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楚墨救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
楚墨怕她又魔怔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怕她动作大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直接就叫醒了她。
顾鸢很配合的惊醒过来,然后大口的喘气,像是被噩梦惊吓得很严重的样子。
楚墨抱着她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慰“别怕,没事了,我在呢。”
在楚墨的安抚下,顾鸢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就听男人道“做噩梦了吗?”
“嗯。”顾鸢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做什么噩梦了,能告诉我吗?”楚墨轻轻的问,试图给与她开导。
“我也不大记得了,好像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好怕……”顾鸢轻声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心灵也是容易脆弱的,此刻的顾鸢演戏的成分有,但更多的还是不安。来自对大娘的不安,论段位,顾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真的下什么毒手,她要怎办防备?难道真的要用孩子的安慰去试探大娘的底线吗?
如今孩子还没有胎动,顾鸢却已经深刻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如果失去了,她会接受不了的。
楚墨轻轻拍她后背“不怕,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相信我。”
顾鸢睫毛轻颤,却一言不发了。
楚墨眼神幽深,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底是什么事情把顾鸢吓成这样?不是没有问过,但问了顾鸢也说没有,这让楚墨深感无力。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顾鸢好起来?
其实这是大半夜,楚墨问顾鸢做什么噩梦了,她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愿意同他说两句,等到隔天了,楚墨再想问得清楚一点,顾鸢却像是失忆了一般,一脸诧异的盯着楚墨道“你在说什么,我做噩梦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楚墨就不能问下去了,但心中却带了不安,顾鸢的梦魇就像一个炸弹,随时会爆炸那种,这让楚墨很崩溃,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这几天大哥给他休假了,在家里陪着顾鸢,但她白天好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需要他陪伴的样子,实在是让楚墨有点束手无策了。
在楚墨眼中,也许顾鸢自己都不知道她出状况了,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除非得找到根源,否则就无法解除顾鸢心中的梦魇。
然后,楚墨就去找安宁了,没办法,就是他这个做老公的在某些时候都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一个闺蜜来得重要,如果有什么话是顾鸢不愿意对他说的,那么她一定和安宁说过了。
所以为了老婆的安危着想,楚墨找了个借口出门,实际上却是找安宁去了。
安宁看到楚墨,心里一点惊讶也没有,但是表面上却做出惊讶的样子的。没办法,样子总得做做。要问她为什么能算到楚墨这只老狐狸会来找她?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一句话罢了,关心则乱,楚墨在其他事情上可以精明得让别人挑不出破绽,可惜在爱人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顾鸢的症状让他彻底乱了心神,思来想去除了安宁这个让顾鸢彻底信任的人,他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楚二少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就在自家后院,傅翊爵不在家了,楚墨原本就是傅翊爵的人,进她家就没人会拦着。
楚墨褪去了以往漠视一切的表情,对安宁都和颜悦色了不少,就是说话都带了几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讨好。
“顾鸢身体最近出了点状况,医生说是压力太大所致,但她从未跟我提起过什么压力的事情,我想你们是好朋友,她应该跟你说过些什么吧?”这话听着像是不信任老婆,偷偷跟她闺蜜打探隐私一样,楚墨觉得有点尴尬,却还是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解释道“我只是为了了解她的难处,好作进一步的开导,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我怕情况严重会伤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希望你能体谅。”
这好像是楚墨第一次和安宁说这么多话,认识这么久以来,哪一次他不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更有些时候都恨不得用嗯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安宁明明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得装出震惊的样子“顾鸢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你请医生了吗?”
楚墨道“请了,医生说是心病,得找出根源,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安宁愣了一下,须臾才缓缓道“原来是这样。”像是松口气的样子,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的,女人怀孕就是这样,容易想太多,你只要多花时间陪她就可以了。”
楚墨表情却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道“她不是简单的压力大,医生说已经严重到会发疯的地步。安宁,你是她朋友,我知道你们之间平时肯定有交流,你告诉我她的压力是什么,我不想她一个人扛着,扛到最后出事,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安宁表情就有点为难了,像是在纠结些什么,沉默了半响,然后才道“楚墨,你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送了你几个字吗?”
楚墨记忆力不差,所以安宁一这样说,他基本上就能想到哪天的场景,只要是她那句话惹他当时心里不痛快了,所以他记忆深刻。
“适可而止?”
安宁道“对,你当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我觉得作为你的女人一定很辛苦,所以我给你提示,让你凡事适可而止,可惜最后你也没有听,作着作着险些把感情作没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留下顾鸢的,但我知道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如果不好好珍惜,你会失去一次,还是会失去第二次的。所以,这一次我再送给你两个字:信任。”
“你问我顾鸢的压力是什么,你身为当局者看不清,但我旁观者看得很透彻,如果你对顾鸢足够的信任,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楚墨,所有的问题根源都是来源于你而已。”
楚墨不懂,“她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她?”
安宁就冷笑了“如果你足够信任她,为什么她有心事宁愿和我说也不愿意和你说?你们是夫妻,我们闺蜜再亲能比得过夫妻之情吗?”
楚墨沉默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认同安宁的观点的,只不过,他找不到点说服自己而已。
安宁见状,叹了口气,“楚墨,其实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数吗?根源是什么,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吗?傅翊爵总是说你行事果决狠辣和他有一拼,这点我也承认,可惜你成不了第二个傅翊爵,知道原因是什么么?”
“傅翊爵再怎么样,他都不会有退缩的时候,但你不一样,在处理家人和老婆的事情上,你充当了鸵鸟,以为把头放入了土里,就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事情发生了,就需要解决,逃避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墨还不懂,那他也不配被傅翊爵欣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根源是大娘?”
安宁点头“你看吧,你明明就是懂,就是不肯承认面对。其实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一边是亲人没错,但另一边是你老婆,肚子里装着你孩子的老婆,在某些时候该选择相信谁,你真的不懂吗?如果连当初的你都能有无法释怀迁怒顾鸢的时候,你凭什么就以为大娘就可以释怀呢?大娘不喜欢顾鸢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楚墨沉默,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很复杂,偏偏在安宁眼里事情很简单,也许他需要好好听听别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接下来有些话可能是带了我个人的意见,你仅供参考就可以,不用太把我的话当真,如果有些话冒犯了你,也希望你海涵一下。”不得不说,安宁是有点忌惮楚墨的,怕惹怒这种人不好。
楚墨道“你说,我听着。”
“据我所知,你父母是自杀身亡,其他的叔伯均是煤气中毒,也是自杀,除了大伯和他儿子,他们是车祸身亡。对吗?”
重提过往,楚墨心情不可能好受得了,手都不自觉握紧了,却还是点点头“对。”
安宁道“所以,大伯和他儿子的失望,到底是意外车祸还是他杀,你们真的调查清楚了吗?”
楚墨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你什么意思?”
安宁道“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意外,司机也已经落网了。但真实的情况如何,也只有大娘心里有数。我听说,大伯并没有当场死亡的,是医院抢救了一下,弥留之际,是大娘留在他身边的。所以,你可以试着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是大伯对大娘说了些什么。”
楚墨表情十分果决“不可能,如果说了什么,大娘肯定会和我说的。”
“你当时才多大呢?跟你一个孩子说有意思吗?况且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娘为什么要说?就算要说,也得等到你有出息了,能对抗些什么了才说吧?你真正有出息,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而且你还迅速找了女朋友,并且带她去见大娘了,也许大娘在看到顾鸢的那一刻,心中的某些坚持就崩塌了,你找谁不好呢,偏偏找顾家的女人?在大娘严重,楚家的灭亡就是跟顾家拖不了干系,更甚至大伯的车祸就是顾家人做的。”
楚墨的表情一片骇人。
安宁道“楚墨,这些知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猜测而已,大娘对你好是真的,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再恨顾家,如果不是涉及她老公和孩子,她不会如此厌恶顾鸢的。兴许在她心中,顾鸢的爸爸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她才容不下顾鸢,以至于不想让顾鸢怀上楚家的孩子,更甚至她想让顾鸢绝育。”
“你胡说!”楚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是胡乱猜测而已,根本没有证据!”
安宁道“对,我没有证据,所以我说了之后,你可以尽情去查。你是楚家人,有些事情查起来比我们容易得多。但是楚墨,请你用你的良心去看,顾鸢的爸爸他是那种人吗?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误会,大娘就要置于顾鸢死地,不是很冤枉吗?”
“如果我推断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么大娘绝对容不下顾鸢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要等到追悔莫及了才看清事实。用失去一个孩子来换取一个真相,太过残忍了。”
“你去查的时候记得顺便查一下顾鸢前几次内分泌失调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医生说的话向来是有根据的,都认定顾鸢服药了,如果顾鸢没有服药,那药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后来的衣服麝香,是巧合还是有心?再者,大娘知道顾鸢怀孕后,是不是不安了很多?很多事情你细微观察一下,不难发现真相的。”
“楚墨,千万不要当缩头乌龟,你要记得,大娘只是大娘,而顾鸢是你老婆,是你孩子的妈。让顾鸢做噩梦的根源是什么,真的只有你才能解除。”
“以上这些是我一个外人的判断,你也知道以顾鸢的脑子是想不到的,该怎么做,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安宁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该怎么做,那是楚墨的事情。
楚墨是怀着沉重的心情来找安宁的,结果却是怀着更沉重的心情离去的。有些东西没有被挑明,就能一直装作不知道,但被挑明了,就无法忽视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基本上除了生根发芽,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顾鸢的病症,加上安宁的话,楚墨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平静了。
大伯的车祸么?其实不用查证的,楚墨清楚的知道事情经过。哪里是与顾家有关?不过是一桩被掩盖真相的丑闻罢了!
……
安宁与子然的再次见面,是子然主动邀请的,上次又是去公司给她出气,又是送护肤品的,不管最后发生了什么,子然都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安宁才对。
安宁去了,既然去了句不怕别人搞什么小动作,如果她连一点保护自己和孩子的能耐都没有,那就干脆躲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好了。
虽然是去,但也得有方法的去,钟艳出关了,自然得带着,除了这个安宁还有其他手准备,总之,子然安分则以,若是她不安分,兴许正合了安宁的意思了。
还真别小看了子然,在剧组里的几天时间,还结交了一个好朋友呢,是替换李凉凉手里那个艺人的新人,开机当天才来剧组的,来了谁都不理会,就说对有好感,想跟她做朋友。
所以这次的感谢局,子然和她的好朋友一起出现的,这好朋友名字叫:季末。
与子然美好的形象不一样,季末是一出场就是蔑视别人存在的人,看到安宁带着高大魁梧的钟艳出现,就忍不住讥讽道“哟,孕妇还真是娇贵啊,出门见朋友都要带着保镖,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吗,别人都成刺客了?”
子然虽然知道季末性格就是这样,对谁说话都是不客气的,在剧组里也一样,就连导演都敢怼的存在,但她却是极为维护她的,所以她才与之成为了朋友,可如今季末这样说安宁,子然就不安了。
“别这样说季末,安宁姐姐是好人。”
季末切了一声“也就是只有你才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
安宁听到这番对话,神态自若的坐了下来,然后看也不看季末,就对子然道“这家餐厅挺高级的,门口都贴了不准带宠物入内,你这样做不好吧?”
子然都没听明白呢“我没有带宠物呀?”
安宁就道“从我进门开始就犬吠的,不是宠物狗是什么?这忠心护主的样子,”
季末脸色气得发青“你骂我是狗?!”
安宁冷笑“我指名道姓了吗?你这么着急着认做什么?”
季末表情扭曲着,说出口的话却是恶毒的“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假清高的女人!明明一肚子坏水,却装着好人样子,恶心死了。”
安宁好笑道“你这样说,倒是命中有些人的心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嘛。”然后又转头看向子然“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听你朋友辱骂的吗?可是论嘴皮子的功夫,基本上没人是我对手呢,我就是怕等下把你朋友怼骂得哭了,到时候你又该哭哭啼啼离家出走了。”
子然被安宁说得一脸羞愧得都要把头埋入杯子里了,然后才对朋友道“你要再对安宁姐姐不客气,我就生气了。”
季末这才气呼呼的把头扭一边去。
子然又一脸愧疚的对安宁道“安宁姐姐你不要生气,季末天生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没有恶意的。”
安宁就道“我带来的这个也是我朋友,名字叫钟艳,要是等下她控制不住伤到你们谁了,也别怪她,她天生就喜欢习武打架,没有恶意的。”
看么,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啊?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舒服么?
果然,子然和季末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见把两人吓唬得差不多了,安宁才又笑了“开个玩笑,别当真呀。”
子然也跟着笑,却笑得很难看。似乎无法适应这样的安宁,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对她客客气气的,怎么今天……
季末却像是看不惯安宁欺负子然一样,就像是她听信了圈内的传闻,说安宁容不下子然这个恩人,就因为这样她才看不过所以跟子然成了好朋友,想成为正义的化身。
“听说爵爷性格霸道偏执又冷酷,一旦认准了什么,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我还听说你就是爵爷第一个认准的人,男人嘛,都挺花心的,有了第一个,难免有第二个,我就好奇,如果真的有第二个出现了,你预备怎么办啊?”
安宁不疾不徐的反问道“季小姐的家庭不幸福吗?”
季末怔了一下,然后道“我的家庭当然幸福了!”
安宁轻飘飘的哦了一声,才继续道“听你说男人花心的时候,蛮义愤填膺的,我还以为你妈被你爸薄情寡义了,所以你才对男人有这样的误解,我原本还想和你讨教你妈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呢。”
季末心口起伏很大,明显是被气得不轻,看起来没有危害很容易欺负的一个人,怎么说话这般尖酸刻薄?
“你少诬蔑我爸爸了,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现在说的是爵爷,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别到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了,你闹死闹活的多难看?”
安宁目光从季末身上移到子然身上,她当真是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呢,自己说不出口,所以借朋友的话说出口吗?嘴角淡淡的扬起,“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就算傅翊爵将来有其他人,我也不会伤心难过的,没办法啊,我就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季末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的,你不为我们女人争一点气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骨气?脸面都不要脸吗?还是说,爵爷那方面技术特别好,所以你离不开他?”
安宁觉得十分好笑啊“外面争着做小三小四的女人都可以没有骨气也不要脸,我是他妻子,爱我老公还有错了?你的家教三观不正啊。”顿了一下,觉得不够还要再刺激对方一下“还有,其实最后一点你说对了,傅翊爵那方面技术真的特别厉害,试过一次能上瘾的那种,可惜你们都没有机会尝试。我为你们感到遗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啊,看看我的肚子,之前我们一直做防护,所以没有,一旦决定不做防护了,一次就怀上了,是不是特别厉害?”
季末阵亡了,完完全全不是安宁的对手,何况她本身观点就站不住脚,被安宁一顿怼,连茶都喝不下了!
子然是听得脸都红了,支支吾吾道“安、安宁姐姐,你说这些干嘛……”
安宁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是你朋友问的么?我只是好心回答她。还是说,你朋友可以问,我却不可以回答?”
就连钟艳都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又忍住了。
安宁看她,状似无奈道“有那么好笑吗?”
钟艳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笑,我是做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安宁感慨,这孩子也学坏了,连星爷的电影台词都给搬了出来。不过看样子效果也是不错的,至少子然和季末听到了,表情更加难以言喻了。
不多时,就有服务员送上来了咖啡,安宁不动声色看着,是她叫的现磨咖啡,比较烫那种。服务员是在这里做了多年的人,手脚麻利得很,今天不知怎么的,端给子然的时候手突然滑了一下,眼看杯子倾泻往子然怀里倒。
说时迟那时快,子然的手就虚托在杯子上,稳稳的扶住了,才免了被打湿的下场。
虽然悲剧没有造成,服务员也急忙道歉。子然为人善良大方,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只说下次注意就放过了。
这个聚会就这样结束了,也许子然想借着季末来奚落一下安宁,可惜最后反而连累自己也被奚落了一番,实在是让人生气,却又无处可撒,憋屈得十分难受。
说来也巧了,一出门就撞见了傅翊爵,看样子也是在这家餐厅应酬的,季末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爵爷本人,那容貌出众气质独特身材修长的男子,只一眼她就心怦怦乱跳了。
子然咬着唇轻轻叫道“大哥哥你是在这边应酬吗?”
傅翊爵没有看季末,就看着子然道“嗯,你们吃完饭了?”
子然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就听到季末娇怯怯的解释道“爵、爵爷你别误会!上次安宁送了一套护肤品给子然,子然就请安宁吃饭当做感谢。您放心,子然心地善良,安宁说什么话都伤不到她的!”
这话说得,只能用一个蠢字来形容了。子然听得都忍不住羞愧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弥补。
傅翊爵却道“我老婆人美心善,从来不会说什么伤人的话,这位小姐,你下次说话注意一点。”
子然觉得特别的尴尬,就道“大哥哥,这是我在剧组里的朋友,她可能是对安宁姐姐有什么误解,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傅翊爵表情不冷不热的,“子然你教朋友得有个准则,不是什么人都要说是自己朋友,像上次傅宅那样的事情,是朋友能做得出来的吗?”
子然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教训,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大哥哥,你误会我了,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季末虽然被傅翊爵的话说得不高兴,但被傅翊爵强大的气场压着,她一句话也不敢乱说了。
傅翊爵沉吟道“就以为你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有意提醒你,否则就不是提醒这么简单了。娱乐圈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以后多长点心懂吗?”
子然一个劲的点头,心里想着大哥哥还是在意她的,顿时就好受多了。
安宁在里边听到了,也走了出来,看都傅翊爵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越过那两人来到傅翊爵身边,后者很自然的揽住她“你应酬结束了没有?可以走了吗?”
子然和季末一脸的震惊。
傅翊爵点头,揽住安宁道,“结束了,这不就过来找你了?”
子然有点不可思议“大哥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安宁姐姐在这里吃饭吗?”
不等傅翊爵回答,安宁就道“是我知道阿爵在这里应酬,所以把地点约在这里的,这样也方便接送我回家,怎么,有问题吗?”
子然露出一个苦笑“没、没有问题,我就是有点吃惊而已。”
傅翊爵带着安宁就想走了,就对子然道“需要送你回去吗?”
子然摇头“不用了大哥哥,我和季末可以打车回去的。”
傅翊爵也没有强求,带着安宁就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不见了,季末才敢说话“真是一个心机女!明知道爵爷在这里还挑选这个地方和你吃饭,估计是想上演一出被害戏码,然后去告状吧?可惜她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坏啊?在男人面前装得比什么都好,子然,难怪你一直被她压着!”
子然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却还要为安宁说好话“你不要这样说安宁姐姐,她、她是一个好人。”
季末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你就是这样善良,所以才傻傻的被人欺负了!今天要不是我在场,你都不知道被她羞辱成什么样子!”
子然低着头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向电梯。在季末看不到的角度,子然单纯的眼神一晃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凉。
李安宁!
……
车内。
安宁问傅翊爵“那个季末是什么来头,说话挺放肆的。”
傅翊爵开车,头也不回道“她什么来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话得罪你了?”
意思很明显的,如果安宁回答是,那他回头就收拾那个姓季的了。
安宁笑道“你别动不动就要修理人的样子,如果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那也太没用了。何况钟艳还在,谁敢对我做什么?”
来这边应酬,也不止是傅翊爵一辆车子,所以此刻钟艳是坐了其他车子回去的。
傅翊爵目视前方,语句却严谨道“关于子然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以后你少跟她接触。”
安宁转过身去看他“你知道什么,你查到什么了吗?”
傅翊爵道“如果她真的是老鹰的人,那就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破绽,安宁,老鹰的能耐你不清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果然,安宁能想到这一点,傅翊爵也想到了,而且想得比她还细致,心里放心了很多,也欣慰很多。
与此同时,安宁又忍不住想问一下他,问问关于他中毒的事情,又怕问了他不说,反而暴露自己,纠结一番,还是什么都不问了。
傅翊爵明明没有看她,却像是知道她在纠结了一样,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别憋在心里。”
顾鸢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了,怎么说呢,挺忧心的。自己老婆也怀着身孕呢,万一也……
安宁却道“我觉得你就是一只老狐狸,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信任子然,偏偏瞒着我不告诉我,还我担心。”
傅翊爵默了片刻,道“这事是我疏忽了,只想着有些事情你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就没有说。”
安宁立刻就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傅翊爵目视前方的眼皮动了一下,却道“涉及道老鹰的事情,你越少知道越好。”
果然,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安宁也无所谓了,本来也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来。但是他不说,她却有话要告诉他。
“那个子然,她手脚挺麻利的,像学过武的样子。”
那本现磨的咖啡,是她买通了服务员故意失手的,反正烫了也不伤人那种。但没想到子然动作挺迅猛,估计是学过的,所以有些动作是本能了。
后来她们离开之后,钟艳也是这样说的,那样的手速,绝对的练过的。
傅翊爵一听,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也凌冽起来了。
如果是练过的,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但傅翊爵做事情讲究稳妥,要试试是必然的。不是不相信安宁,而是想探探底子到底有多少。
“我心中有数,这个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回头也不要再见她。”如果被察觉,到时候就不好说了。安宁到底是怀着身孕,不能以身试险。
“我心中也有数。”
安宁也不打算再插手了,只要傅翊爵相信她,开始认真对待这个事情了,那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子然背后代表的是老鹰,很多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估计得从长计议,至于要怎么计议,那就是傅翊爵的事情了,安宁如今只需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其他费脑子的事情少操心了。
子然那边,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傅翊爵的冷淡,不像平时对她的温和了。不过她并不介意,反而觉得他是为了顾虑安宁的肚子,所以才故意这么做。
今天这个见面,确实只是为了感谢安宁,同时也是为了用她人的嘴试探一下深浅,没想到安宁丝毫不受影响,果然能嫁给大哥哥的,就不是一般人。可惜,她也不弱,她也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大哥哥身边。
怎么说呢,也许是被洗脑太过厉害的缘故,还是入戏太深的缘故,如今的子然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救了傅翊爵的人,这个恩人的身份非她莫属。
那阵子的催眠,脑子里浑浑噩噩都是那个故事,很多时候真真假假自己都难分辨了。又或者是不愿意去分辨,总之,如今的子然满心把自己当成了傅翊爵的救命恩人。她都无法接受自己不是救命恩人的事实,因为她今后所有的希望都来源于此了。
子然的身份,比别人更惨一点,三岁那年被重男轻女的父母给卖掉的,小时候过的苦日子自然是不用说的,就比猪样牛马稍微好一点而已。但她小她一岁的弟弟不一样,家里明明不富裕,却把他宠得像皇帝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就是砸锅卖铁都要弄给他。
后来么,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就觉得养两个孩子负担太大,就毫不犹豫卖掉她了。是在睡梦中被卖掉的,醒了之后已经在车里了。车里还有一大堆的孩子,大家都不敢哭,哭了要被打。
其他人被卖到哪里去子然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辗转反侧被偷渡到c国,再次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被卖了几番都不记得了,反正最后到了一个组织里,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培训……
总之子然能走到今天,就说明她是出挑的那一个,既然是出挑的,那就值得更好的。过去的穷苦日子她是不想过了,更不想给别人当棋子!她要自己翻身当主人!
心中各种情绪在惊涛骇浪,眼底闪过各种恶毒的光芒,在抬起头时依然是那个目光单纯而善良的女孩子,别人演戏是为了挣钱,她演戏是为了活命,能不像吗?
……
子然再次去傅宅,是子然自己给自己争取到的机会,不是找傅翊爵,而是给唐英打电话关心问候,唐英自然就把人邀请到家里来做客了。安宁这两天没有回傅宅,所以傅宅又变得沉闷了,需要一个年轻人去活跃一下气氛。哪怕是打麻将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在旁边说话也是好的。
唐英是真心喜欢子然的,可惜不能认干女儿,那也没关系,不影响她把人叫到家里做客。因为是子然是恩人,所以傅家人对她很是友好。就是那些牌友啊,都对子然的懂事称赞不已。还嚷嚷着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当对象呢,毕竟子然对傅翊爵有恩,就凭这层身份,和要是成了亲家,各方面办事就得方便多了。
子然就笑着,说“我还想再工作两年,不着急的。”
有人就道“没关系呀,认识认识也是好的,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
子然就笑道“朋友多多益善。”
子然今天来傅宅,不单纯是为了和唐英打好关系,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眼下看她们又开始新一轮大牌,就对唐英道“阿姨,上次我和我朋友们来这里,不是换上了安宁姐姐的衣服吗?过后我都洗好晒干了,今天过来就顺道把衣服换了。”
唐英想也不想就道“哎呀,不用还的,安宁衣服很多,不介意这几件的。”
这话是真的,安宁上次给她们穿了,就当做是送人了。不想子然还一个一个去问那些同事,把衣服要了回来。
怎么说呢,如果当时没有发生照片的事件,大家被爵爷给吓得不轻,那衣服她们是不打算还的,可惜看到爵爷的厉害了,心中就怕了,子然一问就直接给了不敢耽搁。
子然却道“那怎么行呢,衣服是借来穿的,总得还呢。阿姨,我能把衣服拿上楼去给安宁姐姐放好吗?上次挑选衣服的时候我都有看,衣服摆在什么地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唐英心思已经在麻将桌上了,衣服的事情她都没怎么放在心里,听到子然这样说,就道“去吧去吧,放好了再下来陪我打牌。”
子然就去了。
白天的时候傅家的佣人都在一楼做事的,二楼没人,子然明明说要去还衣服,结果却直接朝傅翊爵房间去了。
关于打探傅翊爵的解药是什么,是她此次来三省的主要目的,当然也是她自己的目的,如果她知道了傅翊爵的解药是什么,自然就可以掌控一切了。
训练有素的翻箱倒柜,翻过后还能恢复原样,保证让人看不出异样。可惜,里里外外几乎翻了个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气馁的瞬间,打开了最低成的一个盒子,只是几大本相册,正要放弃的时候,心想这是大哥哥的房间,照片肯定是他个人的,就鬼使神差打开来看了。
也没有时间给她看太多,匆忙看了几下就放进去,结果一本不小心掉地上了,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张素描掉了下来。
子然捡起那张素描看,一个看起来两三岁大的孩子……
子然不笨,某些事情一联系起来,大哥哥保存两三岁孩子的素描做什么?答案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生怕忘记,所以他才画了这张素描。
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这张素描,恨不得捏成碎片!所以,一想到真正的救命恩人还有可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子然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
相册归原处了,可惜里面的素描却不见了。
做好了一切,子然才神色自若的走下一楼。
……
楚墨没有回家,安宁那一番话给他冲击力太大了,让他一时间没办法消化,所以他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下,想了很多事情。从带顾鸢去见大娘的第一次开始,到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不得不说安宁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那番话的影响,楚墨就是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惜,也许是如今心中带了疑惑去想的,所以,很多事情回想起来,就带了不一样的味道。比如说当初厨房摔倒这个事情,就险些让顾鸢蒙冤了,若不是他极力相信顾鸢,那么唯一的目击者含玉说的话就是证据了。后来大娘醒过来的眼神也有点怪异,像是在斟酌些什么,然后才说是她自己摔倒的,不怪顾鸢的事。
其实现在想想大娘当时的表情,是不是在判断他是否在举棋不定?如果是他举棋不定了,那最终的答案还是原来那个吗?
除了这个疑点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病房里喝水这个事情,其实这个点没怎么给楚墨留下深刻印象,让他有疑惑的是另一个点,就是那桶装水明明还有很多,后来却换了,当时他还问了一下,含玉说是饮水机里边涨了青苔不干净,所以把整桶水给换了,除此之外连饮水机都上报医院拿去洗。
当时这个事情让楚墨心中有了点点困惑的,但也没有仔细想太多,如今想来,桶装水一直都是装在饮水机上的,那也得是喝光了那桶水才能看到青苔,这还没有喝光是怎么发现青苔存在的?
然后记忆再回放,换桶装水的前两天顾鸢才刚刚喝过,当时他也是要喝的,都已经拿起来准备喝了,大娘却在这个节骨眼说护士没有送药过来,然后他就忘记喝了。
所以,大娘是故意阻止他喝水的?
再者,如果安宁的揣测是真的,顾鸢内分泌失调哪一次,是被人下了药,是不是就是这一次?
后来顾鸢身体一直在调理,好不容易好了,却因为他衣服上的麝香味再次遭殃,事实真的如大娘说的那样,只是忘记拿了贴膏所以跟衣服混合洗造成的?
一切只是巧合吗?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楚墨眼色有点冰凉,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则以,如今既然怀疑了,就没有道理不去查证一下。
其他的暂且放后,就从那个桶装水开始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