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香袋
这个月份的胎动虽然不明显,但偶尔还是会动一下的,安宁感受得真真切切,欣喜之余,又想到产检的时候,那清晰的跳动,是孩子的心跳声,她觉得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她第一次觉得连心跳声都能如此动听,那砰砰砰的经过医学仪器扩音出来的声音,叫安宁只听了一会就有点热泪盈眶了。
傅翊爵都没反应过来当时,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想找发声源,然后医生告诉他这是胎心跳动的声音,傅翊爵整个人就怔住了。
可是好景不长,紧接着医生就说胎心不一般,那样的跳动,不是安宁能承受得起的。
就等于晴天霹雳吧,直接就叫安宁做出选择了,怎么选?她毫不犹豫就说不放弃,她与肚子里的孩子生死与共,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成型,但胎心却显示着活生生的生命,让她如何放弃?她不是非要追求两全其美,只是不想放弃而已。
傅翊爵被威胁着一起赌下去,当着她的面自然是不会再露出什么不好的脸色了,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独自站在阳台处也听落寞的。
傅宅那边说想念他们了,叫回去吃饭,这也是应当的。两口子需要独立空间自己出来住,但时不时还得去见长辈的,毕竟安宁肚子里装的可是傅家的孩子,这长辈们能不惦记么?
从进门开始,享受的那就是等级的待遇了,傅勋和唐英已经爷爷奶奶都在门口等着,傅翊爵看了都有点吃味,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的孩子却享受到了。
这一路上都轮不到傅翊爵扶着安宁了,左边唐英,后边奶奶,一个劲的问孩子的情况,当然也没有忽略孕妇的感受,关于她的境况更是打探得一清二楚。
虽然早早就同傅翊爵打探清楚了安宁近期的口味,但到底厨师不一样,其中有一两道菜刚端上来,安宁就忍不住作呕了,急忙被撤了下去。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孩子的性别是打探不回来的,除非是熟人,但在傅家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唐英身为婆婆还不大好意思问多少,奶奶是直接笑眯眯的问的“安宁啊,医生说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的,不管是安宁还是傅翊爵,都是早就知道胎儿性别了,只不过对外没有说而已,如今傅家长辈问了,自然就不好隐瞒了。
就是提前商议过的标准答案,安宁说不出口,还是由傅翊爵说的,“女儿,非常的健康。”
安宁配合的笑,完全叫人看不出破绽。
傅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听说是女孩也立刻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女娃好,我很期待你们的孩子,父母容貌都出色,生出的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子?”这是奶奶说的话。
傅勋和傅爷爷心里也高兴,只不过男人表达出来的情感内敛一点,父子俩干了一杯,都一口闷了下去,是在是爽快!
唐英也道“女孩会乖巧一些,你都不知道当初小翊又多调皮,实在是一家子都头疼的。自小性格就霸道了,自己的玩具从来不给别人碰,但是他看中人家的玩具就可以抢过来,反正规矩都是他说了算,真是混世魔王一个。”
本来因为隐瞒某些事情而情绪低落的安宁,听到这里倒是真的笑了,看着丝毫没有愧疚感的傅翊爵,对婆婆道“有这么调皮吗?”
这聊起儿子的小时候,那话题就多了,就连傅奶奶都参与了进来,“更调皮的还有,他爸训斥他两句,隔天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剪了,真是笑死人了。他爷爷的最喜欢的鱼竿被折断了,他害怕被打就溜到唐夜家去住几天,也不怕急死我们的。”
一家子都哈哈的笑起来,傅翊爵难得有点羞赧了,为了维护他高大帅气的形象,不得不出声阻止了“别说了啊,小时候谁不这样啊。”
傅奶奶可不理他,继续对安宁道“小时候小翊长得可好看了,谁见了都以为是女孩子,他妈妈给他买了一大堆暗色的衣服,头发也剃光头了,浑身上下都是男孩子打扮了,结果一出门还是被人说是女孩子,当时我们都愁坏了,觉得这孩子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呀,以后长大了女性化了怎么办。后来还是他爷爷把他丢去训练了,结果男大十八变,如今这阳刚帅气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
唐英也道“当初我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个,我觉得孩子还小,将来肯定会长成男子汉的。就是读书的时候有点忧愁,上幼儿园就有男孩子给他送花送东西了,上了小学直接就有人给他写情书,还追到了家里来,我们好说好歹才让人家相信他是男孩。”
安宁不厚道的笑出声了“还有吗?”
傅翊爵见阻止没用,索性也一起听了,小时候的事情他也不大记得了,依稀有些印象吧。
“最精彩的就是老四老五了,当时为了追求小翊,两人打得相当厉害,还想叫家人送彩礼过来提前定下了。是小翊邀请他们两个一起去家里游泳池游泳,两个男孩就懵了,再后来三个人反而成了兄弟。”
安宁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傅翊爵却听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出去透透气,颜面无存了感觉。
客厅里依旧传出笑声,话题也不知道转到哪里了,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家里有点欢声笑语才算是家了。
傅勋和傅爷爷默默的听着,虽然不插话,但嘴角的笑容却没有停过的。
好不容易回一趟傅宅,晚上自然要住下了。这还是安宁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呢,也是第一次看到傅翊爵从小到大待过的房间。
怎么说呢,对于喜欢人的过去,安宁兴趣还是很大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乐不思蜀。既然要关注他的过去,又怎么少得了翻阅相册呢?像傅翊爵这样的公子哥,不可能没有照片,果然一翻箱倒柜,果然好多本厚实的相册就显露出来了。
安宁看着就羡慕,她的童年可什么都没有的。
傅翊爵要脸啊,悄悄藏起几本,安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他不察觉的时候抢了回来,果然就是他小时候的照片了。
“哈哈哈,傅翊爵,以后我可以叫你傅美人吗?”小时候的照片真是太漂亮了有没有啊,活脱脱一个女孩子长相嘛,难为他今天还能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傅翊爵难得被调侃到了,见藏不住索性就陪着她一起看了。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回顾过去,他走过那些岁月,如今同妻子回顾起来,这种感觉居然也是十分美妙的。
安宁听贪心的,看着还不忘用手机拍了几张留念。翻着就到了八岁的时候,却发现一张照片也没有。
“咦,怎么就没有八岁时候的照片了?”安宁好奇道。
傅翊爵的表情有点异样,轻描淡写道“不正常吗,哪有那么全面啊,每一年都要有照片。”
安宁什么人啊,一眼就看透了傅翊爵的不对劲,道“是不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翊爵也只是沉吟片刻,就道“八岁那年我被绑架了一次。”
其实刚刚客厅里聊得很欢唱,但其实傅家的人可能都忘记了,其实傅翊爵的童年不见得有多美好的,条件自然是好的,就是当初唐英和傅勋感情不稳定,中间夹着一个邱曼,而爷爷奶奶时常出差,他们回家自然是觉得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但其实真正陪伴傅翊爵的时光并不多。
然后八岁那年的某一天,唐英和傅勋感情再次出现危机,两个人都因为吵架气晕了头,居然都忘记了叫车子去接傅翊爵放学,而这个时候爷爷奶奶也不在家里。
八岁的傅翊爵已经熟悉回家的路线了,原本给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听,只能自己回家了,自己去坐公交车的,哪知道就成为了别人的目标。
绑架的人自然是为了钱的,可惜傅家人一直联系不上,傅翊爵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是某个破旧的小厂房内。
连同被绑架的,还有一个三岁的又黑又瘦的孩子,都分不出男女的。但听说是被路边捡来的,打算拿去买的。
第三天的时候傅翊爵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那些人见小女孩太小了,又是打算拿去买的,所以没有动她。但是每次对打不通傅宅电话时,就打傅翊爵出气,那个孩子看得都缩成了一团。
歹徒打完了说了一句话“等下再打一次电话,如果再打不通,直接灭口了。”
傅翊爵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人用水泼醒的,他睁开眼发现是那个孩子,再看看四周,没有歹徒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应该是出去买灭口的工具了。
傅翊爵浑身被绑着的,他得逃跑,教唆那孩子拿刀子过来给自己解绑,那个孩子居然也听得懂,给他拿了小刀,他双手被绑在身手的,割绳子耗费了很长时间。
怎么说呢,严重的体力不支的,谁三天不吃饭还被连打带踹的,还能有力气呢。傅翊爵走路都很吃力,还要带着一个孩子跑,才走出门口那些人就回来了,大老远就看到猎物逃跑,急忙追了过来。
傅翊爵只能往山上跑,主要是当时天快黑了,他抱着一个孩子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也许是太累了,手没有了力气,孩子突然落手了,沿着爬上来的地方滚了下去。
此刻那些人已经到了山下。
怎么说呢,傅翊爵没有回头,但是他永远记住了那个孩子当时的眼神,叫他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后来获救之后,昏迷了一个晚上,隔天才带着警察回去找,只看到一摊血,然后什么都没有。
这个事情对傅翊爵刺激很大,他才八岁,就背负了一条人命。虽然人不是他杀的,却因为他死了。那一年的时间他整个都封闭了,傅家人请了无数医生都没有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傅翊爵性格产生了变化,哪怕后来傅家人给再多的爱,也挽不回傅翊爵极端的性格。
就是特别讽刺的一个事情,傅翊爵被绑架几天家里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自己逃出来了。
当时唐英和傅勋吵架过后,双双离家出走,他们以为傅爷爷和傅奶奶在家的,谁知道都不在。
这个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傅翊爵偶尔还是会想起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睡不着觉,他的良心在八岁的时候就背负了一条人命,那么往后的人生,还要良知做什么?
真正的救赎来着车祸的时候,安宁来救他,当时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但眼神迷离间却看到安宁的眼睛,像,特别像,一眼就让人忘不了。看着她,仿佛就能救赎自己。
安宁没有想到事情真相会是这个样子,饶是傅翊爵此刻说起来,他整个人也特别的颓废,他现在再厉害,全是靠那个孩子得来的,他背负着这么多年的愧疚,不安的良心折磨着他,没疯就不错了。
“其实我有后悔过,如果当时回头了,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安宁的心很沉重,下意识就抱住了他“别胡思乱想了,你回头只有死路一条的。”歹徒本来就打算灭口了,他回不回头都是死。只是还牵上一条人命,这是谁也不想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绑架的人,如果没有绑架就不会发生命案。”
傅翊爵情绪十分低落,声音也是脆弱的“你说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所以把这一切都报复到我的孩子身上?”
安宁震了一下,然后立刻安抚他“不是的,孩子的事情怪我身体不够好,与你无关的。阿爵,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相信那个孩子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你是带着她一起走了的,只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那种时刻你不走就是死。而那个孩子如果目睹了歹徒杀人,歹徒也不会放过那个孩子的。”
很简单的道理,歹徒就算是想卖掉那个孩子,但如果让那个孩子看到了他们杀人了,也不可能留下了,这是后患。
安宁肩膀上的衣服有点湿润起来,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傅翊爵流泪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背负着那样伤心的过往,却不能与人言说,压抑着他自己,如今终于有个能诉说的人,对他来说是否是一种解脱?
安宁眼眶也有点湿润起来,轻轻拍着他后背“阿爵,你没错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逃离,这是本能,你不要太过自责。”
在这个事情里,如果非要怪,第一自然是怪歹徒狠心,第二自然就是怪傅家人了,枉费家大业大,却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了。
可是怪谁都没有用了,事情都过去了,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如果祈祷有用,安宁原用一生去给那个孩子祈祷,祈求上苍给他投个好胎,下辈子开开心心的过。
表面上看再强大的男人,心里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安宁很庆幸能成为傅翊爵的妻子,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很棒的男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安宁脑海中总有一股怪异感,像是她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也就不想了。
傅翊爵却突然道“宁宁,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安宁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就想生气的推开他,但又想到他这是害怕她以后出事,就不能继续陪伴他了,想到他的遭遇,心顿时软了下来,开始好言相劝“我们都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宝宝都有听到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宝宝听到会伤心的。”
傅翊爵就不说话了。
安宁叹了口气“没有谁的生命是永恒的,关键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开开心心就好了。你要永远接答应过我的话,我们要一起守护宝宝的。你不能食言,食言而肥的。”
傅翊爵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道“好,我不食言。”
就这样吧,走到那一步再说,如果她都不认命,他又有什么资格认命?他傅翊爵的孩子就不能是差劲的,天大的事情都能挺得过去。
这一夜,两颗心很平和,不,准确来说,不止两颗心。事情想开了,心自然就静了下来,连同安宁肚子里的宝宝也感受到了父母平静的情绪,自然也平静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该得到惩罚的人也得到了陈惩罚,至于傅家人,他们也为这个事情感到愧疚,后期也给了傅翊爵很多疼爱。如今,再追究那些责任没有意义,还不如开开心心过生活,谁的人生都只有一次,没有必要沉浸在痛苦之中,那样只会折磨自己和别人。
傅翊爵一夜无梦,许是放下了心中多年的沉重,整个人感觉轻松了很多。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她肚子饿吧,难得傅翊爵感受不到她的动作,自己就先跑下去了
傅翊爵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起床穿衣服。昨天看的相册本还稀稀拉拉摆在桌子上,傅翊爵走过去把他们重新放回原处,一个不小心弄掉了一本,捡起来的时候一张纸掉了下来。
那是他八岁那年话的素描,是那个三岁的孩子。他夹在画册里,这么多年不敢看一眼,如今再看,居然没有了沉重感,反而能对那个孩子坦然一笑,说了一句“谢谢你。”
说完就放了回去,也许,心魔在这一刻终于能放下了。
安宁上来的时候所有东西已经归位了,他看到衣冠楚楚的傅翊爵顿在柜子前,纳闷道“干嘛呀?”
傅翊爵站了起来,对她微微一笑“就把相册归位而已,没事了。”
安宁拉住他的手“快点吧,早餐已经做好了,都是为了等你,宝宝已经在跟我抗议了!”
两人手拉着手走了下去。
……
莉莉再次收到花的时候,直接给江离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要不要见个面?”莉莉说的。
江离有点受宠若惊,这些日子他想见她,却怎么也见不到,只能送花,一次次被退一次次的送,像是在表达他的决心。
咖啡厅里,莉莉也没有啰嗦,直接长话短说了“江离,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也有属于你新的生活了,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可能了。”
江离听了之后只觉得心口拔凉拔凉的,却还是不死心“莉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还爱着你,你心里也还是有我的不是吗?”
当初爱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爱一个人的时候缺点都是有点哪里还会觉得有问题呢?但如今莉莉察觉到了,她与江离之间的年龄差,终究是一条沟,跨不过去的。
相同年纪的男女,女方都比男方更成熟,更何况她大了江离几岁。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还不够成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不想找一个比自己幼稚的男人了,新鲜感过去,没意思了。
“我们之间就只是谈过一场恋爱而已,不合适就分了,这很正常。温馨挺好的,她很合适你。”
“可我不喜欢她。”江离道。
“不喜欢为什么要订婚呢?”莉莉在笑。
江离沉默片刻,然后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当时很混乱。”
莉莉却给了他准确的分析“因为你当时迷茫,你以为走出那一步就能明朗了,不想却比之前更迷茫了。所以你以为我是你的终点路,对吗?”
江离说不出来,因为莉莉说的是对的。
莉莉也不打算说什么伤人的话,都已经分手了,能成为陌生人就是最好的结果,她并不想演变成仇人。
“江离,你只是自小被教育得太守规矩了,而我是打破你传统规矩的人,你体验到了新鲜感,所以误以为是爱。你相信我,只要你肯多花时间在温馨身上,她会比我更合适你。”
江离却道“莉莉,我性格是沉闷了一点,但我懂什么是爱的,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怎么就说不通了呢?莉莉很头疼,等下还有事情要办,她得速战速决了“可是我不喜欢你了,懂吗?江离,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往了,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滥情的人,我对你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在做一些让我困扰的事情了,再见。”
江离没有起身,却坚定的说出了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莉莉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最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江离还坐在原地,原本以为莉莉肯见他,是愿意重新给他机会了,口袋里他戒指都已经买好了,却没有拿出来的机会。
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散发出来,这条路比他想得艰辛,但他也不打算放弃。
与此同时,温馨却在二楼上默默看着,看着江离盯着莉莉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她要怎么做,才能让江离爱上她?
争吵,是从另一桌传来的。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能不能只想着我?你一天到晚说工作忙,都是我打电话约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了,你也不肯和我多说几句话,肖衍,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肖衍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人家的咖啡厅,你别说话这么大声,吵到别人了。”
小蔡一旦动了怒,哪里还控制得住脾气,她自己不好过了,管别人死活?
“你都能关心别人有没有被吵到,就不关心一下我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吗?”
肖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起身去结账了,再待下去这里的客人都被吓跑了。
小蔡跟了上去,“肖衍,肖衍!”
江离就看着,心里却想着当初跟莉莉在一起的日子,她多么懂事啊,哪怕心里不高兴在外面也会给他面子,回到家里再甩脸色。
当初和温馨也在一起过,虽然没有这个女人这般闹腾,但也差不多了。
也许有些男人就喜欢这种闹腾的吧,但他现在知道了,他只喜欢莉莉那样的,不,准确来说,他只喜欢莉莉。哪怕别人再懂事,也比不上莉莉,因为莉莉是最懂他的人。
反观二楼的温馨,看着吵架的情侣离开,居然也开始反思自己了,她过去是不是也这边无理取闹过?自己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别人这样,她都看不下去了,难怪男人不喜欢了……
小蔡和肖衍出去之后还是继续吵的,准确来说,只有小蔡一个人在说话,肖衍脾气多好啊,大多数只是沉默。
听小蔡说了一大堆之后,肖衍才道“小蔡,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没有相处下去的必要了。我工作忙是真的,我话少也是真的,如给你接受不了,可以去找一个性格开朗的,可能更合适你。”
能怎么办呢?他努力过了,以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这还没有培养起来,就已经这么多争吵了。
这也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当初同顾鸢在一起,肖衍都能主动请那么久的假期去照顾顾爸爸,对顾鸢更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是顾鸢心里没有他啊,他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其实他错了,不应该为了让顾鸢安心而急于找一个女朋友,仓促的感情不能给人安全感。
小蔡家里条件不如肖衍,能跟他在一起就跟做梦一样,此刻听到他这样说,所有的脾气又被吓回去了“不不,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我了,我只喜欢你,肖衍,你不要跟我说分手,我会受不了的!”
一段感情开始容易,分开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都能像肖衍对顾鸢这样,为了成全,也能说放手就放手。
……
顾鸢已经能断药了,不过她却不急于追求孩子这个事情,因为大娘对她的敌意她还没有弄清楚,如果贸然要孩子,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状况,她得哭死。
对楚墨的解释很简单,就说刚吃完中药,总不能说要就要了,起码得缓和半年吧,再者她仔细想过了,还年轻呢,想再多玩两年。
楚墨这两年也挺忙的,主要是顾家公司这边问题太多,不是说一下子就可以全部解决完,需要时间慢慢来。大哥那边也不能松懈,所以他基本上是两头跑这种,有时候有点应接不暇。如果这个时候有孩子,他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顾鸢,想来想去,还是同意了顾鸢的说法。
等等吧,等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对于楚墨这个想法,大娘很快就知道了的,楚墨一个会抽出一些时间专门去看大娘,倒也不是每次都带顾鸢去,顾鸢不想去他知道,就自己去的时候,大娘就问到了这个问题,自然就实话实说了。
大娘居然还挺认同的“挺好,男儿就应该先把事业搞清楚,再考虑孩子的事情。到时候等你事业安排妥当了,准备备胎了就同我说一声,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哪怕做一顿饭菜也是好的。”
这种问题其实不好回答的,谁备孕的时候会同长辈讲啊?都是开始戒烟酒的时候大家自己发现的。再者,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意外随时可能会发生。
但楚墨还是道“你就安心把自己身体养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临走前,大娘却拿出一个东西给楚墨“这是我给你们求的平安袋,里面装了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你拿回去放床头挂着,会带来好运的。”
就像是那种香袋一样,楚墨就接了过来“劳您费心了。”
既然是大娘给的东西,楚墨自然不会敷衍的,回去还真挂床头了。顾鸢看到了觉得挺稀奇的,就道“这是什么,你从拿得到的,好土啊。”
楚墨就实话实说了,“今天去看大娘,她给咱们求的平安福,说挂床头有好运,我就试试看。”
顾鸢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