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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到了随心医馆,白元照例在内屋里没有见客,两人被药童拦下,还没等药童将两人赶走,白元就自己从内屋中走了出来。

    “你去看药,这两人是我请来的。”

    给应鸾把完脉,白元眉头微皱,抬头朝祝永羲看过去,“殿下可否放心将人留在医馆几日?”

    “怎么?”

    “虽性命无忧,但需调理,前几日方子繁琐且伤者可能会发热,不如我来照看,等到稳定下来,就可以回府按方喝药。”

    祝永羲略一思索,道,“那就交给白先生了,正好羲近几日有事情要做,将小鸟交于先生应当不会出事。”

    趴在一旁的应鸾无聊的玩手机,自从她发现手机的电量完全停止,而且还多了很多功能之后,就开始执著于自己的外挂,要不是这次手机的痛觉屏蔽,她说不定真的就扛不住了,而且这手机还可以自行消失,不然那次搜身之时,她身上的暖玉和这手机恐怕都不能幸免。

    打了个哈欠,她知道祝永羲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把自己放在白元这里,现在周围不知道几个暗卫盯着,就是不知道都藏在哪。

    这边两个大男人商量完毕,于是应鸾歪了歪脑袋,“所以我该?”

    “你在白先生这里呆上几天,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过来接你。”祝永羲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羲不会让你再受到半分伤害。”

    “大兄弟说啥是啥,都听你的。”应鸾收起手机,朝白元笑了笑,“麻烦神医了。”

    她完全不去考虑如果遇上了女主会发生什么,当日的屈辱她一辈子也不会忘,如果以前她可以忍她,那么现在,两者见面,只能剩下战火。

    身体不能动弹,受人所制,在陌生人面前被迫扒掉衣物,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应鸾也许能够明白慕雪重生的那份心理,但和她不同的是,应鸾清楚地知道她该回报谁,该报复谁。

    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应鸾愣了愣,抬起头,祝永羲递给她一小袋糖和中等大小的药瓶,然后摸摸她的头。

    “每天的药水记得喝,泡的匆忙没有放糖,如果真的苦了,就吃一颗,很甜。”

    原来不仅仅是第一次,每一次的药水都是苦的吗?

    应鸾一直呆愣着直到祝永羲离开医馆,白元问她能否自己走的时候,她回过神,眼角弯起。

    搭上白元的肩膀,她像在现代和她的好哥门们在一起时一样,哈哈大笑,用着轻快的语气道,“大兄弟,接下来,承蒙照顾了。”

    应鸾没有什么授受不亲的理论,她能够拿捏好彼此之间亲近的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和男生称兄道弟,玩得很开。

    在白元心中,女孩要端庄、矜持,会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依赖和娇羞,他六岁学医,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但遇上应鸾,几乎要将他这么多年对女性的认知全颠覆了。

    虽然礼数到位,但却一举一动都像个男人,随性又带着些坦然,还会半开玩笑的搭上他的肩,朝他露出十分灿烂的笑,虽然理智上告诉白元这不对,但却没有拒绝,在心底里,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他感觉到放松。

    续命丹的药效很好,现在的应鸾只需要防止伤口恶化和高烧不退便可,每天让她在屋里呆着简直快要将她逼疯了,于是白元拦也拦不住,每次炼药的时候身边都跟着个一脸好奇的人,白元每次一皱眉,她就嘿嘿的笑,大大咧咧的搭住他的肩膀,一口一个大兄弟,语气十分熟稔,让他发不出火来。

    和慕雪的感觉不同,应鸾总是能在医术上给他恰到好处的建议,她的观点很新奇,人又爽快,遇到尴尬的事情总是一笑而过,半分记不在心上,一般男人都没有这般的豪爽,这种感觉,让白元感觉很新奇。

    “白元啊,为啥有些人你不救呢?”

    天快黑了,白元将今天配的药收起来,看向坐在石凳上冲他歪头的女人,脸上也不自觉带了些笑,虽然冷冷清清,但却发自内心,“有些人不值得,救了他们反而会连累更多的人。”

    “唉,我果然还是不懂,这是时代的问题。”应鸾敲敲脑袋,“每个学医的孩子都被‘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誓言所笼罩,只要是个病人,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大约都要尽自己的全力吧。”

    应鸾从石凳上跳下来,摸摸已经结痂的伤口,“殿下说明天来接我走,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啦大兄弟,虽然你看着怪不好接近的,但意外的是个超级傲娇可爱的人。”

    “嗯?”白元冷着脸转过头去,“胡说什么。”

    “会因为药方失败而自责,但表面上又要装作冷静的样子,会因为要照顾我而回绝慕雪的来访,转过身来又一脸嫌弃的给我熬药,你倒是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应鸾讲着讲着,眼中又流露出怀念,但很快甩了甩头,笑着揽过白元,难得的对方没挣扎,“还是很谢谢你,慕雪对你很重要吧?萍水相逢,我坑了你一把,你还能不计前嫌照顾我……就算以后我们是敌人,这份恩情我也会记得的。”

    白元眼中平静无波,“只是大夫的职责。”

    “行了行了,大兄弟不用再掩饰了。”应鸾弯弯眼角,眼珠一转,似乎有有了什么主意,“呐,明天走之前送你个礼物。”

    “是什么?”

    应鸾松开手,一蹦一跳的跑了,“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应鸾爬起来将房间收拾好,出了屋子,发现白元坐在院中,石桌上难得的摆了茶和糕点,有些意外,但应鸾还是在白元身边坐下,“你今日怎么不和你的药材们过日子了?”

    “倦了,歇息半天。”

    应鸾哈哈大笑,揉了揉眼睛,将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摊开,掌心中一颗白色的方形菩提根露出,经过了细心的打磨之后,泛着乳白色的光。

    “有几年念书,我和闺蜜不在一起,她用了一天时间给我磨过一个菩提根,又放了红豆,所谓玲珑骰子安红豆,后来挂了绳子被我带着。”应鸾闭上眼,脸上带着很甜的微笑,“便是相思,因为有着很深很深的友情,所以才会想念。”

    “那这……”

    “放心,这和那个不一样,我只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便磨了这个给你。”应鸾睁开眼,笑笑,“智慧、觉悟和庇佑,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吧。”

    说完,她将手里的菩提根塞到白元手里,然后起身,“殿下恐怕已经来了,就此别过,大兄弟。”

    “等一下。”

    应鸾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喝完这茶再走。”白元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模样,握住那菩提,“也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哪有大夫还给病人礼物的……”应鸾嘟囔一句,但还是将茶水一饮而尽,“谢了。”

    推开门,祝永羲已经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她,身上还沾了些晨露。

    “嘿,殿下!”

    “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