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恨了女孩一眼，可是知道人家存心给自己添乱，就不计较了。这学校没有一个女生是善茬，伶牙俐齿的多了去。她一个人可打不过那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叫她“小天使”，直接代替了她的名字了。

    你们这些西洋人，让一个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当小天使算什么意思？

    这笔账要开始算的话，第一个必须承担责任的多半是老巫婆了！

    转眼来到老巫婆门口的爱丽丝，用指头轻轻扣了一下大开的房门，小声道：“我可以进来吗？艾米拉女士！”

    屋子中还有四五个和她年级差不多的小家伙，见她出现在门口，纷纷朝后面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快进来，快进来！”正端详着一张单子的老巫婆对她招收道。

    爱丽丝走了进门，见老巫婆没有说话的意思，依然对着手中的打印纸发呆，也轻轻退后两步，和几个三四年级的小朋友站在一起。

    走廊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转眼脚步声就轻盈下来，转眼门口又多了四五个女孩子。

    爱丽丝认出后面四个女孩子全部都是学校交响乐团的成员，年级都是十四五岁，一下猜测出了老巫婆的打算。大概多半又要排练什么节目了。

    老巫婆也没有说话，挥挥手让女孩们全部进来。爱丽丝对着几位熟悉的乐队成员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再次让了让，将自己给藏在了角落中。

    门口又出现六七位男男女女，全部都是音乐老师兼乐队成员。爱丽丝知道自家又有事情做了。

    老巫婆，尽剥削童工还不给工钱！不过心头却万分理解老巫婆的决定，任何一个人校长，遇到自家这样的妖孽，绝对是会充分利用起来的。

    算了，下半年本姑娘就去读音乐学院了，演出什么的都可以挣点小费了，不跟你老巫婆计较。

    爱丽丝使劲冲着左边一个乌克兰来的女孩头发盯着看，银白色的乌克兰大辫子还真有特色。

    一群小姑娘立刻挤在了角落边，本来想躲在了后面的爱丽丝被一位大姐姐拉在了前面，爱丽丝只好靠在她温暖的胸口上，使劲地蹭点热度。几个老师倒是各自找座位坐了下来。

    老巫婆才拍下手掌，开始说事：“下个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在贝德罗岛举行一次慈善活动。三一学院、布里尔利学校、圣天使学院和布鲁托高中与我们学校收到邀请，为这次活动承担文艺演出。大家说说应该准备点什么？”

    爱丽丝想都不想就将胳膊给举起了，老巫婆笑道：“亲爱的，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道：“我个人觉得前几天的小提琴大合奏很有气势，学校会拉小提琴的更有不少，我们可以组织一个百人小提琴大队过去表演。”

    当然，这可不是她的心里话，她最想说的只有一句：“别老让我当主角！”这话只是委婉表达了她的意思。

    爱丽丝话一出口，一个很优雅的中年人就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这主意很不错！”

    老巫婆摇摇头道：“亲爱的，你难道不知道自由岛上位置有限么？不能过去太多的人了，每个学校的人数必须控制在二十以内。”

    爱丽丝就不说话了，反正横看竖看左看右看自家都躲不掉，伤脑筋的事情就交给老巫婆折腾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继续蹭后面的柔软和热度。

    老巫婆拿起手中的名单道：“先说一下必须准备的歌曲。第一个是《悲惨世界》的结尾插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到时候是五所学校一起大合唱。另外一个就是爱丽丝个人演唱的歌曲，名字是《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说到这里，放下名单，对爱丽丝道：“亲爱的，应该没问题吧？”

    爱丽丝露出两个缺牙齿道：“艾米拉老师，你看我的牙齿没有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一个瘦瘦的女音乐老师拉过爱丽丝，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道：“宝贝，没有人会在意你换牙齿的事情的！”

    爱丽丝嘀咕道：“有点漏风走调，到时候唱不好可就糟糕了！”

    女音乐老师一脸宠溺的道：“亲爱的，别担心，只是有一点点影响你的头腔共鸣，但那首歌你不是唱的美声，影响更加小了。”

    老巫婆点头道：“爱丽丝已经有一个演唱，剩下的两个节目，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转眼节目就定下来了，一个演奏，一个魔术表演。

    肩头又多了一个任务的爱丽丝决定开始偷懒了。一回家就拿起课表猛看，然后将下午的理科课程全部给划掉，顺手将早上的数学也给打上圈圈，准备明天去找老巫婆减轻负担。

    只不过祸不单行，下午吃饭的时候，下门牙又掉了一颗，饭粒可以直接从嘴巴漏出去的爱丽丝欲哭无泪。一气之下，爱丽丝对妈妈道：“妈妈，我每天去学校让牙医将我最后一颗大门牙也拔了，这样就好一路长起来。”

    用手指轻轻摇摇姑娘最后一颗牙齿的姥爷朝丫头嘴巴看了两眼，点头道：“你这颗也要掉了，不过最好不拔，等它自然掉落是最合适的。”

    无话可说的妈妈只好安慰道：“你两颗上门牙都冒出来了，再过一两月就长还原了。”

    爱丽丝愤愤道：“明明都没有牙齿了，校长还让我上台表演唱歌，不是存心看我的缺牙巴啊！？”

    卫淑华笑呵呵地道：“我姑娘就算是缺牙巴也唱得比其他人好，看看你又不掉一块肉，怕什么怕？咦，怎么还要唱歌，你不是才唱了吗？”

    爱丽丝可不想妈妈大惊小怪，含糊道：“学校还有其他演出，一年到头都不会停歇下来的。反正都是免费的童工，不用白不用！”

    妈妈对小家伙的牢骚当然是视而不见。

    第二天爱丽丝就去学校找牙医将最后剩下的一颗牙齿给拔下来了，反正学校这些都是免费的，在校外拔牙几百上千美元就不见了。

    然后完全变成了没有牙老虎的小家伙找到了艾米拉校长，说明了一下情况。大惊失色的艾米拉让她唱了半首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安慰道：“唱歌主要是用喉咙的声带发声，和牙齿没有多少关系，你放心好了，你的歌声依然圆润清脆，刚才你也听见了，没有多大影响。”

    爱丽丝趁机提出要求，不去参加数理化各科的课程，只参加考试，而是专业进行音乐训练和体育训练。

    艾米拉女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以为是她父母的主意，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小女孩自律、勤奋、刻苦、聪明，就算不上课对她也没多大影响。尤其是她专心学习音乐和进行全美啦啦啦队比赛的训练，其实更合适一些。

    于是，成功减负的爱丽丝有了各种偷懒的机会，更将自己的滑板技术练得出神入化。可惜学校是专门的女子“天才”学校，像她这样不务正业的滑板爱好者屈指可数。两个年级大的不屑和她玩。

    不过才过了没几天，爱丽丝就发现所有人都冲着她的缺牙巴和滑板笑。最后爱丽丝施展出欺负一年级小朋友的手段，将两个笑得最厉害的小朋友给壁咚到了储物柜前，恶狠狠地问笑什么。

    看到变身成大灰狼的爱丽丝，小朋友们当然瑟瑟发抖，战战栗栗地说出了原委：爱丽丝因为玩滑板玩得太厉害，所以两颗门牙都是因为玩滑板给磕落的。至于磕落牙齿的方式，至少有几十种版本。

    经过一番福尔摩斯似的追查，爱丽丝终于发现谣言的源头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是老妈亲口告诉翠西和达芙妮的，然后达芙妮又“无意”透露给碧昂斯大小姐，有了啦啦队的宣传加成，当然半天不到就整个学校都知晓了这事情。

    不用问了，老巫婆也绝对知晓了。

    名声全毁的爱丽丝当然知道是妈妈故意处罚她一下，缘由也十分简单，就是知晓她偷偷玩滑板。

    回到家中，爱丽丝直接坐在沙发，盯着正在收拾客厅的妈妈一句话都不说，鼓起的大眼睛简直要杀人一般。

    卫淑华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坐在女儿身边道：“怎么啦？妈妈又做错什么了？招惹你这么恨着妈妈？”

    爱丽丝嘟着嘴巴道：“现在整个学校都认为我玩滑板摔了一跤，磕掉了大门牙，个个都在笑话我。”

    卫淑华揉揉她的额头道：“我姑娘的牙齿可不是磕掉的，是换牙齿自然掉的。她们想乱说，就让她们去说好了！你看看你，歌唱得好，学习也好，没有一点缺点，大家都会羡慕你妒忌你的，你有了一点毛病，大家自然会开始笑话你了。嘴巴长在她们身上，你不用听好了。”

    爱丽丝继续不满道：“这话是妈妈先说的！”

    卫淑华啊呀一下叫起来，无奈道：“我可是开个小玩笑罢了，却不知道闹得大家都笑话你。好了好了，妈妈承认错误行了吧？！”

    爱丽丝昂着头道：“难道妈妈不是对我玩滑板有意见？”

    卫淑华捧着她秀气的小脸蛋道：“你练习体操妈妈都没有意见，你玩滑板妈妈也没有多少意见。仅仅只是有一个要求，不要在马路上玩，你喜欢尽管在学校里玩好了！”

    爱丽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那我将滑板放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