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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器为心所用

      “不要!”唐包痛心大喊,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暗卫被撕的粉碎,鲜血成河染红了雪地,分外刺眼。

    暗卫忙着把胳膊受伤的同伴拖到一边,唐包趁机跑出保护圈,拿着法器直接刺入顾北笙的天灵盖,同时咬破另一手的手指,用鲜血快速在其眉心处画了一道降魔符。

    顾北笙哇哇大叫,完全没有彼时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被法器定住的身形不断抽搐,眼珠几乎要掉出眼眶,披头散发,周身散发出阵阵腐臭味。

    片刻后,一动不动。

    顾北笙彻底断了气,唐包神色凛然,抬头看着莫尚书,双眸坚定散发出强大的气场,目光锁定对方。

    修道之人,盛世归隐,乱世下山,降妖伏魔,普在万方!

    莫尚书被这眼神震慑,见顾北笙已经被唐包降服,顿时宛如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浇灭了刚才还嚣张狂妄的气焰。

    他神色冷然,执起金鞭铜铃,念咒催动法器,一阵清脆铃声响起,紧接着寒风怒号,乌云遮月,不见光亮,刹那间天地一片黑暗,只剩柳灵童手中的彼岸花红灯笼,照出一抹血红色的幽光。

    本来天气就已经够冷了,寒风一吹,更觉得浑身发寒。

    片刻后,风停云散,皎洁明亮的月光再次照进院落,只听柳灵童尖叫了一声。

    唐包转身,瞪大了眼睛,幽暗的庭院四周竟然显现了一队队整齐有序、身穿盔甲的战士,迈着僵硬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这些战士身上带伤,衣服破烂,各个面色青白,表情痛苦。

    莫尚书催动金鞭,铜铃摇晃,操控着这些阴兵战士对付唐包他们。

    阴兵越来越多,唐包他们只有几个人,完全不是对手。

    唐包从怀中抓出一把黄符洒过去,但也只是阻止了前排行进的阴兵,黄符数量有限,阴兵却是无穷无尽。

    暗卫护着唐包步步后退,莫尚书再次挥着金鞭对阴兵发号施令,这一次他咬破手指以血祭器,法器吸血后金光更盛,阴兵们似乎也加快了步伐。

    唐包见状立刻坐在雪地上,闭目存想。

    刚刚金鞭铜铃的样子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他此刻正在让自己与法器意念相通,企图通过自身修炼的天罡正气来驱动法器,毕竟这法器是师祖留下的道家之物,也属圣物,本不该被妖人所使。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方法,心念相通很费心神,若是道行不够,很容易被反噬。

    可眼下他已顾不得许多,阴兵只听命于金鞭,想要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金鞭驱使他们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片刻,唐包便入定存想,金鞭的模样在脑中愈发清晰,终于完全显示在脑海,唐包大喜,通过意念执起金鞭。

    “阴兵听命,号令震天,四面八方,速聚面前!”唐包声如洪钟。

    闻言,莫尚书脸色猛然一变。

    只见那些阴兵纷纷改道,加速朝着莫尚书的方向扑过去。

    莫尚书看着自己手中的金鞭,慌忙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金鞭明明在我手里!”

    “你手中金鞭是真法器,可器为心所用,金鞭乃师祖留下的圣物,你心术不正,以妖邪之法催动无法让其发挥全部的法力,”唐包坐在地上,咳了一声,继续说:“无形胜有形,你手中有金鞭,我心中也有一根金鞭,邪不压正,功效自然比你的好。”

    器为心所用?

    既然能够靠冥想驱动法器,那他辛辛苦苦布了十几年的局又有何用?当年为了续命上山求药,因缘际会了解到这种阴邪的偏门之道。

    相传京城道观内有一法器,得知可驱使百万阴兵,那时他便有了夺天下的狼子野心。

    十几年的研究终于让他参悟驱动金鞭的咒术,而顾北笙的天资聪慧,治国之道则让他选定了未来辅佐治国的不二人选。

    从推荐他成为状元入宫,到落井下石逐他出宫,从安排人抢劫绑架撕票,到巧遇相救,把顾北笙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前些日子他故意让野鬼附身以试探司天殿的真本事,就在他觉得司天殿不过尔尔,可以随时动手夺权的时候,没想到最后竟然让一个未结业的实习国师破坏了他全部的计划。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他明明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

    就在莫尚书怔愣的时候,无穷无尽的阴兵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们战死沙场本就杀戮气息浓重,再加上他们死之前的怨愤,几乎片刻便把莫尚书的灵魂从体内拽出撕碎,争抢分食。

    没了魂的莫尚书只剩一具皮囊,面如死灰毫无生气,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唐包再次驱动金鞭,片刻后,阴兵悉数退去,院落恢复了宁静。

    暗卫上前去捆绑顾北笙和莫尚书的肉体,随后就听哇啦一声,唐包忽然口吐鲜血,精神萎靡,向后直直倒在地上。

    “少爷!”暗卫上前扶住唐包,只在鼻下探出断断续续微弱的气息,暗卫赶紧渡真气护住心脉。

    唐包缓缓睁开眼睛,用微弱的气息嘱咐:“千万、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

    正月十五过后,新年的庆祝仪式彻底结束,人们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东海码头开始放船,货船、商船、渔船交织,码头恢复了往日的嘈杂热闹。

    唐依高烧三天,也整整昏迷的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唐双一如往常的端着退烧药坐在床边打算喂药,就见唐依猛的惊叫一声,随后睁开了眼睛。

    “我梦见他了,唐包哥哥……浑身上下都是血,他好像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快告诉爹娘,我们进京去看看他。”

    唐依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要跑出去。

    “依依……”刚刚反应过来的唐双赶紧跟上,把人拽回来,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再着凉了。

    “放开我,唐包哥哥有危险,我要去保护他!”唐依挣扎。

    唐双在后面死死抱着唐依,大声劝道:“唐包哥哥好好的,他刚刚与玄清瑶订亲,此刻正是佳人在侧花好月圆,又怎么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