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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嘴馋了

      岑寂后的椒炬殿,异常的漠然,驻在狻猊下的时镞头被凄苍的暮色照映着,将梅梢的雪渍融成了潺湲露水。

    寅时

    冉冉剥啄来的婢女,举案齐眉,跨入门槛。

    “国师,这是你要的卷轴。”

    执笔滞下的白司寒,探过声音的来源去,无意瞥了一眼婢女,“搁在这里。”

    王上清除了所见甚微的作祟之人后,就晕厥而去了,苏醒之际,召见了白司寒。

    虽是局面打破了僵局,但彼此都还心存善念,心中缭绕梦魂,总有一个丽人,能为这一切阐释。

    婢女踱步轻盈地走到案几一旁,倾身弯下放下举案,恰好瞧见那张绝容的侧颜,清素的脸上染上一丝可疑的薄红。

    白司寒闻着那怪异的郁金香,脸上出现了斥怒的征兆,“无事就且退下。”

    女子甚喜挂荷包,各种香气罥绕,白司寒对外来气味有些排斥。

    那婢女闻言,愕了一下,就捧袂作揖,张惶的想要退下去。

    距了几步之遥外,一个朱唇皓齿的女子倚在门闩上,双手环腰,湛眸正似琉璃瓶,眼颦泛着幽幽的光波,巧笑倩兮道:“你别动不动就生气,让人一直悻悻的,多不好。”

    葵凰溪宛转琉璃的目光,落在还在面红耳赤的婢女身上,深邃的微微挑眉。

    婢女自愧,暗暗低下了头,张惶的想要立马破窗而去,脚步更加局促了,插肩而过时,还不忘恭维作揖。

    她饶有兴致的一问白司寒,“妖孽就是妖孽,人家婢女就是看了你一眼,就脸红得不行了,啧啧啧。”

    白司寒执笔动作一停,眼神花枝乱颤般飞入她的身上,仔细一瞧眼前这个曾经青涩桃李的女子,瞬间长成了豆蔻年华。

    “我有些饿了,很久没尝你的手艺了。”

    言罢,葵凰溪笑比河清走到他旁边,案几赪红折子就被他收入衣袂中,似在遮掩着什么,但嘴边挂着的笑意依旧是令人悸动。

    葵凰溪迟滞了一下,随即歪着头顺遂探头而去,问:“你在做什么?刚才那是什么?”

    白司寒哪给她追根问底的机会,长臂一揽,将娇小的她拥在怀中,闻着她金丝的清香,“等你伤好了,我就给你一个无人能及的大婚。”

    葵凰溪拱在他怀中,诙谐道:“原来国师大人这么着急?”

    金丝本就柔腻,在加上葵凰溪蹭着白司寒的胸脯,踯痒的,令人心糟乱了。

    拨雨绸云道:“我想吃你做的羹汤,我饿了。”

    “好,等我回来。”

    言罢,葵凰溪拉开与他的距离,不做留恋的回眸一笑,敛据着裙摆走出了门槛。

    白司寒刻意支走她,将袖袂中的赪红折子拿出来,执起笔添了墨,随后才惬意的撩袂滞下。

    轻盈的脚步声迎面而来,血煞一脸肃穆的走进来,躬身作揖。

    “主子,有何吩咐?”

    抬颔时,恰时见到他嘴边残存的笑,待正面相对之际,白司寒才敛去了笑容,神情变得微紧起来。

    “是你调换的上弦月,将椒炬殿闹得不得安宁的?”

    且言王上将情丝蛊毒吞入腹中前,他手持的上弦月是假的,是血煞为了设计作祟之人而所用的圈套,可他殊没料到的是,王上竟不顾垂危的性命,以身犯陷,也要知道真相。

    顾名思义,情丝蛊毒,以近情之亲,化为梦魇鬼煞,缠附身心,内心踯躅不前,心中犹疑,将会陷入过往云烟,折磨身心,度日如年。

    虽是能回溯过往寻求真相,只是,这是因为近情之亲而生的蛊,附身之人,又怎么能不为情所困。

    白司寒越是清楚这一点,越是知道其中的要害,王上天生体弱多病,日后该如何能承受这些痛苦。

    深邃的眼溢满了幽暗波光,映着血煞的轮廓也渐渐压下去了。

    血煞抿了抿嘴,脱口而出,“是,王妃她想要为主子报仇,血煞誓死效命!”

    血煞待在葵凰溪身边很久,见过王妃的千种羁绊,还有那狂傲不羁,如履薄冰的心,曾见过那个含笑能暖春风的容颜,渐渐被绝望所代替。

    种种太多,他渐渐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渐渐明白了主子为何会只倾心于王妃了。

    因为,这个世间唯有王妃才配得上主子,唯有两人的情投意合,不变的情意。

    那些颠簸的风波,逐渐化为了浓浓的情丝捋成了红豆相思抹殷红,正如那一发髻上昳丽的红豆相思簪。

    白司寒眼底露出一丝欣慰,但就在一线之际,一纵即逝。

    “做得不错,以后你就继续待在王妃身边做事,她的话,便是我的话。”

    血煞眼底充满了熠光,坚毅的颔首作揖,“是,主子!”

    血煞踏出屋外后,嘴边都挂着浅浅的弧度,似乎心情还不错。

    血泯挺立伫在纸糊门旁,注视到血煞脸上的变化,便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喜事。

    不禁问:“遇到了什么喜事?”

    见血泯语气夹着调侃趣味,血煞立刻敛去了笑容,又恢复了往日一般的冰冷。

    “你想多了。”

    不以为然,插肩而过时,似有感慨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

    “血煞,你变了,从前你从未有过这样神情,你从未自然的笑过,待在王妃身边,你变了。”

    血煞怔了一下,隐隐才发觉刚才自己的神情和动容,冥冥之中,似乎是真的变了。

    但他只对主子和王妃为首是瞻。

    “的确如此,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不是吗?”

    血泯低眉顺眼而叹气一声,他比不得血煞待在王妃身边久,并不是很透彻的了解王妃。

    只是他所希望的是,那颗忠心,不要变,要千秋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