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她脸上的倦容，柔声：“九九，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她不仅忙着救治伤员，还得照顾他。

    这段时间，他受两处箭伤，一处刀伤，全赖她的悉心照顾，他才能迅速恢复，继续上阵杀敌。

    “我不辛苦。”她轻轻叹气，道：“你和众兵将才是真正辛苦了，你们都是我们大楚的英雄！”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陪伴我，鼓励我……谢谢。”

    她将他的伤口包扎妥当，道：“把最后一处伤养好，别因为不必打战了，就大意起来。身体长寿要靠养生，伤口更需要好好养护，不然会留下病根。”

    他拉她俯下，亲了一口。

    “遵命，我的贵妃娘娘。”

    欧阳悠依偎在他怀里，道：“守边境的大事，还是得落在父亲和弟弟的肩上。我们什么时候回郾城啊？”

    他微笑：“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回了。大将军和少将军此战军功赫赫，我打算好好封赏他们。另外，其他人也都得论功行赏。回去估计又得忙多几天。”

    “嗯。”欧阳悠道：“那我得提前把我手头的伤员转移，让其他人接手。”

    两人相拥而眠，本想偷懒睡多半个时辰，谁知春华禀报说有一个叫云剑影的人求见。

    她迷糊坐了起身，惊喜道：“三师兄怎么来了？！”

    楚晨曦也听到了，小心避开伤口，一跃而起，一脸的喜色。

    “云兄来得正是时候！这两天军营都在庆功，我可以跟他大醉一回！”

    欧阳悠穿戴整齐，也帮他拉好衣袍，一同往外走。

    云剑影头系白布，一脸悲恸，凄然靠在木栏上，一动不动。在他的后方，跟着几个侍从，一概埋着头。

    欧阳悠一眼瞧见他头顶上的白布条，吓了一跳，惊慌奔上前。

    “三师兄！”

    云剑影一愣，撇过脸来，嘴唇颤动：“十九……师父他……老人家去了……”

    欧阳悠腾地瞪大眼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下地。

    云剑影将她拉抱住，搂在怀里，嚎嚎大哭：“十九！师父没了！药王谷都没了！都没了！呜呜……呜呜……！”

    欧阳悠泪水滂沱，脑海里一片空白，低喃：“师父……不可能……不可能……”

    楚晨曦连忙奔了上前。

    ……

    好半晌后，云剑影才冷静下来，擦着泪水，大口大口灌了几杯酒。

    “我——我——要不是二师兄碰巧回谷，我们都还不知道谷里出了事。我收到消息，连夜策马赶了过去，所有的竹屋……满满都是箭……二十他们几个小的，都死在箭雨下。”

    欧阳悠瞪大眼睛，泪水蜿蜒往下方滑。

    楚晨曦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捏，给她无声的支撑。

    云剑影又灌下一大杯酒，哽咽：“师父他……中了好几根箭……竹屋里多数的药丸都被抢走了……师父好不容易炼成的‘长寿丹’，也都尽数被抢走。”

    楚晨曦眉头一蹙，问：“此丹已经炼成了？什么时候的事？”

    云剑影答：“六月份的时候，师父传信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