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魔的来历

    地窖很狭窄,伊斯卡在地上铺了一层干土,然后垫上了皮毛大衣。因为不能生火,所以两人只能靠在一起取暖。荒漠的昼夜温差极大,夜间最低气温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平均气温也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再说了,地窖就这么大个地方,又是球形的,两个人也只能挤在一块。

    相对而言,取暖还是次要问题。

    楚天疆有七彩战甲保护,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根据他的观察,这个时代的人的适应能力特别强,特别是抗寒能力。第一次见到伊斯卡的那个晚上,她就抵抗住了零下八十摄氏度的严寒。

    最大的问题是氧气。

    因为夜魔有极为敏锐的嗅觉,而地窖顶部离地表不到半米,根本抵挡不住夜魔,所以伊斯卡没有留通气孔。地窖里的空气,原本只够一个人呼吸,而现在有两个人,那么到后半夜就没有氧气了。

    睡了六个小时,楚天疆就醒了过来。

    地窖里的空气已经变得极为浑浊,墙壁上全是雾气凝结形成的雾水。伊斯卡紧紧的靠在楚天疆身边,差不多躺在楚天疆的怀里,睡得很沉。楚天疆觉得头昏眼花,显然是缺氧导致的症状。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因为有七彩战甲,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对伊斯卡来说,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空气中不是没有氧气,而是氧气的含量太低,而且二氧化碳的含量太高,导致血液无法吸收氧气。七彩战甲可以提取空气中的氧气,并且排除二氧化碳,使楚天疆呼吸到的空气含有足够的氧气,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够把二氧化碳转化成氧气。问题是,七彩战甲产生的氧气直接提供给楚天疆,无法排放到外界环境中。也就是说,楚天疆不能用七彩战甲为地窖制造出氧气。

    伊斯卡看上去睡得很香,实际上已经“中毒”了,二氧化碳中毒。

    楚天疆爬了起来,准备打开那扇被伊斯卡封死了的圆形大门,为地窖换气,不然伊斯卡就有生命危险了。

    接触到墙壁,楚天疆立即停了下来。

    墙壁在震动,而且是非常猛烈的震动。楚天疆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那是一大群夜魔奔跑时产生的震动。

    “不要出去。”人影出现了。

    “夜魔?”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很多,在一百头左右,而且就在附近,似乎在寻找你们。”

    “寻找我们?”

    “反正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某个人。”

    “吗的。”

    “七彩战甲制造的氧气足够供给给两个人,你可以分一部分给她。地窖里剩余的氧气足够你们坚持到天亮了。”见到楚天疆去抱起了伊斯卡,人影又说道,“不过,我建议你控制好氧气供给量,让她继续昏睡。”

    “为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你有七彩战甲,要是现在醒过来,你该怎么解释?”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随后就把手放到了伊斯卡的嘴鼻上,让伊斯卡呼吸到了氧气。因为楚天疆一直穿着曼亚钢鳞甲,而且七彩战甲是融合到鳞甲里的,所以伊斯卡并不知道楚天疆穿着七彩战甲。如果让伊斯卡知道楚天疆有一套如此神奇的战甲,真有可能把他当成救世主。

    显然,楚天疆并不希望伊斯卡知道他就是“救世主”。

    之前向伊斯卡表明身份,不过是将计就计,即楚天疆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让伊斯卡产生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坚信他不是救世主。这样一来,就算今后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把楚天疆跟救世主联系起来。

    “那些夜魔在找我们?”

    “这附近,除了你们,没有第三个人。”

    “可是……”

    “与那个圣徒有关?”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怀疑夜魔与教会有关,现在看来确实有一些关系,不然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楚天疆也这么认为。

    之前几天,他一直没有遇到夜魔,也没有发现夜魔在荒漠里出现的踪迹。按照杰克的说法,夜魔需要获取食物,是一种完全由本能支配的怪物,而捕食是其第一本能,因此夜魔主要在市镇、农场等人类的定居点附近出没,有的时候也会袭击路上的行人,但是很少到人迹罕至的荒漠去。

    “夜魔与教会是什么关系?”

    “影子帝国已经消亡了,影子联盟也是半死不活的,北风国偏安一隅,在旧大陆上就没有能够与教会、与神圣帝国对抗的力量了。如果没有一个突出的外界因素,人们肯定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离奇想法。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创造力,只是被压制住了,没有能够发挥出来。教会与神圣帝国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能够让民众感到恐惧,从而更加依赖教会与帝国的东西。”

    “你是说,夜魔是教会制造出来的?”

    “即便不是教会制造的,也是教会纵容的结果。”

    “这……”

    “你杀死的那个万塔,比夜魔厉害得多。十个万塔,至少能够对付一千个夜魔,而教会显然不止十个圣徒。只要教会愿意,随时可以把夜魔赶尽杀绝。还有帝国的圣战士,对付夜魔根本不是问题。”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题是,把夜魔赶尽杀绝对教会、对神圣帝国有什么好处呢?”

    “还有一个问题。”

    人影笑了笑,说道:“夜魔的来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夜魔也是生物,应该是变种人。如果夜魔无法自我繁殖,就肯定是被制造出来的。如果夜魔能够自我繁殖,就肯定有巢穴,有母体,而农场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也没人想过。”

    “夜魔应该能够自我繁殖。”

    “你能肯定?”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遇到的夜魔,全是雌性,或者说拥有雌性生殖器官,却没有雌性荷尔蒙。”

    “这……”

    “想到什么了?”

    “蜜蜂!?”

    “蚂蚁或者蜜蜂。”

    “也就是说,夜魔中有一个女王,一个专门负责繁殖的女王,以及一个为女王受精的雄性个体。”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通过某种方式,比如生物激素,只有女王拥有产卵能力,其他的夜魔都不具备生殖能力。如果女王死了,由女王产生的生物激素就会消失,然后会有另外一个夜魔演变为女王。这是蚂蚁与蜜蜂这类群居昆虫的繁衍方式,也正是如此,夜魔总是成群结队的活动。当然,夜魔的社群结构应该更加复杂一些,而且女王可能是唯一的,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有女王,就有巢穴,就能消灭夜魔。”

    “最关键的是食物。”

    “食物!?”

    “就算夜魔在白天处于休眠状态,而且是冷血的,不需要维持体温,因此对食物的需求量非常低,即便长期不进食,也能生存下来,如同蛇、鳄等爬行动物。问题是,维持一个大规模族群,肯定需要足够多的食物。目前看来,夜魔的主要食物肯定不是人,因此肯定有其他的食物来源。”

    “教会在饲养夜魔!?”

    “别忘了,教会索要的贡品中,最多的就是肉类,而夜魔明显不会把面包当成食物。”

    “这……”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显然不仅仅是猜测。

    人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教会需要一种外来力量,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平民百姓把教会当成主要的依靠力量,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民众生活在恐惧之中,让他们不得不依靠教会提供的保护,而夜魔就是为此而存在。因为人口已经非常少了,所以教会必须保护平民,不让平民受到伤害,同时又让夜魔存在。

    快到天亮的时候,夜魔才悄然离开。

    楚天疆打开了圆形大门,放出了地窖里的浑浊空气。随后,他才收起七彩战甲,把伊斯卡放到了皮毛垫子上。

    太阳已经升起,地面上全是夜魔的足迹。

    伊斯卡醒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主要就是熏肉,还有一些昨天剩下来的野果。

    因为一直在昏睡,所以伊斯卡并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见到地面上的足迹,她才知道夜魔在昨天晚上来过。除了觉得有点奇怪之外,伊斯卡没有多想,也没有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认为楚天疆也睡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了早饭,两人就上路了。

    虽然楚天疆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两人没有急着干路。前面就有一处影子联盟的落脚点,一处地下溶洞。如果急着干路,他们就会在白天错过落脚点,到了晚上又不得不在野外宿营了。

    以普通人的速度,两人行走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落脚点附近。

    只是,情况十分糟糕。地下溶洞遭到了严重破坏,入口被捣毁了,大到足够让几头夜魔进入,因此地下溶洞失去了价值。不是自然原因导致的损毁,而是被人为破坏掉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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