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勾连诸天万界，为何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是因为圣天的存在。

    太初世界，为何以武为尊？

    那是因为圣天的存在。

    圣天的存在，确定了身为太初武者，便必须走后天、先天、武主、武尊、武皇这样的修炼线路，必须要以修炼武骨为主，从锈骨，到铁骨，到铜骨、玉骨。而且武主之上的晋级，还必须要掌控世界，获得气运，若不然，武骨便不能进阶。

    这是圣天决定的。更是太初世界的天地规则决定的。

    只有遵从圣天，努力修行，武者的修为和实力才会逐渐提高。

    而一旦与圣天违逆，违背天地规则的话，武者的修为便会停滞不前，甚至倒退，化为虚有也说不定。

    无论在那个世界，天地规则都决定了一切。

    如果说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真正的主人的话，便是每个世界的天地规则。

    不仅仅是太初世界，放之诸天万界依旧是这样。

    大紫世界，为何那么多武者，连先天就是奢侈？！那是因为大紫世界的规则，决定了武者的实力上限，便是那么多。

    而太初世界的武者，为何可以掌控其他世界？！同样是因为太初世界规则，允许武者借助太初，直接掌控其他世界的规则。

    若不然，武主为何能够掌控一个低级世界之中所有生灵的命运？

    ……

    人是否能够背离圣天？

    从道理和逻辑上自然可以。

    可是当这些，想要化作真实的存在时，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和无稽笑谈。

    就像一个人无法提着自己的头皮拎起来一样，就像一个人，根本无法在父母未生下之时，便决定自己的命运一样。

    武者，怎么能够抵抗圣天？

    所以，李忆玄的问题，看似简单。

    但细细思索，却让人冷汗淋漓，不敢去想。

    轩辕锋没有回答李忆玄的问题。

    但他却明白了为何，第八关时，李忆玄想要轩辕锋学会放弃，以及为何要求轩辕锋少用天之剑法，甚至不用。

    因为使用天之剑法，便意味着武者与圣天越来越接近。

    当你越来越掌控天地规则的时候，你便离圣天的距离越来越仅。

    而这个时候，到底是武者再做决定，还是圣天再做决定？！你确定你的决定，都是出自自己的本心么？背后没有隐藏着圣天的意志？

    到了那时，你是否还是你，还是你彻底沦为圣天的傀儡？

    这世上也许有以此为荣的武者，但这绝对不包括李忆玄，也不包括轩辕锋。

    而这还只是由此带来的第一个问题。

    另一方面，当天之剑法到达某种程度上时，在与天地规则越加契合的时候，武者的实力，恐怕真的会和圣天越来越接近。

    到了那时，武者恐怕本能般的会试图违背圣天，而到了那时候，毁灭是武者必然的终点。

    ……

    轩辕锋没有回答李忆玄，而只是在心头消化着这些震撼的消息。

    李忆玄似乎也知道，轩辕锋需要一段时间思考，同样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忆玄幽幽一叹，继续说道：“我曾经有意毁去天之剑法，可是思忖良久，却还是决定保留。不论如何，这是我为后来者提供的一条武者道路。虽然，这条路的终点，注定是毁灭啊。”

    轩辕锋不忍心的说道：“师父莫非便不能回头么？”

    到了此刻，他似乎理解了前几日在八层楼李忆玄和雷奴之间的对话。更明白了为何李忆玄一直想阻止雷奴学习“混沌四剑”。

    李忆玄摇了摇头：“我的剑道已经成型，注定无法回头了。”

    轩辕锋心道，师父你到底是无法回头，还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头啊！

    蚂蚁的世界里，只有枯枝烂叶。没有天空的老鹰。因为天空的老鹰，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存在。

    但是千万年间，也许总会有那么几只，偶尔兴起，在抬头之上，看到了那只老鹰，从此便久久无法忘却，他们的世界，因为这一眼已经大不一样啊！

    ……

    李忆玄继续说道：“轩辕锋，你虽然是我的徒弟。但我希望你只学我的剑法，而不要学我的剑道。我的剑道终途，逃不过毁灭二字啊！所以，我对你的传授，八种剑法既是开始，也是结束。以后你的剑道，要看你自己得了。”

    轩辕锋本能得点了点头。

    但他的心里，却有些想摇头。

    师父啊师父，你若不告诉我天空有那么广阔，我也许就不会对天空生出好奇之心了。

    但是如今一旦知道，忘怀是何等的艰难！

    ……

    师徒之间，相对无言，但谁也没有离去。

    又过了许久许久。

    那个沉重的话题，以及随之而来的压抑，才渐渐消散。

    轩辕锋想起几日后郡守府出征之时，开口问道。

    “师父，郡守府出征异界之事，不知道你可了解？”

    李忆玄不屑以笑：“不过是些雕梁小丑，想要借此试探某人的底线罢了！”

    雕梁小丑？某人的底线？轩辕锋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李忆玄到底是在说谁是雕梁小丑？！某人又是指何人？！

    异界征伐之事，是原天守所组织的。他不会是说原天守的吧？！

    可是如果说像郡守原天守这样的人，都算作雕梁小丑的话，那么某人的身份，该是何等惊人？这件事情，恐怕绝非大家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李忆玄似乎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应该在轩辕锋面前透口风，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一次，你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高级世界。锋儿，你又得罪了原天守，此去异界之时，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啊！”

    高级世界？！轩辕锋听到此话，不由得微微咂舌。

    当日在郡守府夜宴之时，看到原天守邀请的贵客，个个实力不俗时，轩辕锋便猜测，此次前去征伐的异界，必然颇为珍贵。

    他甚至猜想过，那是一个上品的中级世界。因为这只队伍的实力，最适合攻伐的便是中级世界。而中级世界之中，实力最强大的，自然是上品中级世界。

    然而此时听李忆玄亲口说出之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一个高级世界！

    高级世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位武者，可以借此晋级武皇！

    武皇，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当初朱雀女皇，为何能够继承皇位？便是因为她是皇族遭受灾难之后，少有的武皇啊！

    按照皇朝法令，武主可以担任一郡之首，武尊可以担任一府之主，而武皇，则担任三公都绝对有资格！

    武皇啊，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整个朱雀皇朝的武皇，又才有多少？！

    一百个？恐怕即使加上许多隐藏实力的武者，两百个都不一定有吧！

    高级位面的珍贵，可见一斑！

    轩辕锋实在没想到，此次随郡征伐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高级位面。

    不过转眼间，轩辕锋又皱了皱眉。

    因为如果真的是一个高级位面的话，怎么看如今前往异界攻伐的人，实力都太低微了些。

    固然，原天守以及他邀请的人，武尊级别的高手，至少有三四个。至于武主，恐怕至少有几十个。

    但是即使是十位武尊又如何？！

    高级世界，不仅意味着世界的等级高，更以为着该世界的武道发展的好，高端武者的实力上限高。

    即使是武皇攻伐一个高级世界时，也许尚要小心翼翼。因为高级世界，也许有一群相当于武尊级别的高手，遭遇围攻之时，哪怕没有丧命之危，也会灰头土脸，丢半条命的不再少数。

    可是如今，却只是武尊级别带路。

    轩辕锋突然觉得，这里面的水，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十倍啊！

    当下更是决心，此次前往异界，立功不立功，暂且不去说，一定要保持低调，先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再说。

    前往一个高级世界，即使是武尊，也不敢说一定没有丧命之危。

    武主，恐怕能不沦为炮灰就不错了。

    至于先天武者，很不好意思，你们彻彻底底的就是炮灰。

    ……

    轩辕锋又在剑塔住了几天，这一天到了原天守规定众人的出征日期。

    轩辕锋便一大早和李顽石、符灵儿等人一起，前往郡守府。他们都算是代表随郡的出征人选。

    到了哪里，很快便发现，来自诸县的各县尊，以及各县的出征人选，都已经在等候了。

    轩辕锋便先去和薛凝衣、张无欠、姬空幼等人汇合。轩辕锋也不知道此去征伐异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征程。

    但是毕竟他乃苍南县尊，而且和大部分人的关系还不错。

    当下，便直接告诫诸人，此次前往异界，危险重重。务必要小心行事。

    至于异界乃是高级世界之事，轩辕锋自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一群人中，薛凝衣自然是最把轩辕锋的话放在心上的，张无欠、赵敏杰此之，至于姬空幼、姬战等人，明显觉得轩辕锋的话，有些陈词滥调了，有些心不在焉。

    轩辕锋看在眼里，却也不说穿。

    他又不是他们爹妈，自然不会教他们聪明。

    谁死谁活，又与他何干？！

    ……

    又过了一会，便有郡守府人来清点人数。

    征伐异界，跟军队出征没什么两样，若有不到，或迟到的，自然是重罪。

    不过诸人既然敢来此地，自然都是富贵险中求的人，大家都准时来到。

    待到人数齐备，便有人安排诸人，一起前往随郡的圣天殿。

    在那里，原天守、古长老、莫孤行、素月大师等人已经在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