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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张口就要五十万,真当萧宁序是傻不拉几的冤大头?

    孟梚无声冷笑,心下却烦躁起来,伸手从包里拿了根烟出来,着手在玩。

    现在医院的行情是不敢生病,可只是换一个心脏支架,就算用了进口的也不过两万出头,他张口就要五十万,胃口还真是挺大。

    董量见萧宁序迟迟不表态,便扬声催促:“序子,五十万你还嫌多?当初那胖妞谁跟她玩啊,要不是我们兄弟几个看她可怜,带着她一起玩,跟她称兄道弟的,她在班里指不定被排挤成什么样,你总不能过河就拆迁吧。”

    男人眼里明晃晃的威胁意味,孟梚再不通世故情理,也能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董量说的没错。

    孟梚是班里的一个笑话,身为女孩子,她可能天生没有女人缘。

    即便是当初作为一个憨厚可掬的小胖妞,和她做朋友的女孩儿依旧寥寥无几,女孩子有着天生的嗅觉可以分得清谁是同类,谁是异类。

    而孟梚,就是当初的那个异类。

    她顶着s市首富女儿的光环,却活成了小胖妞的模样,在经历过被堵在厕所里一天一夜,被撕烂了全部的书本笔记,被好朋友背地里嘲笑后,她终于学乖了,也终于意识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女孩儿彻底的交心交肺,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恰逢这时董亮他们一群人对她抛出了橄榄枝,她索性便和男生在一起玩。

    以至于后来她减肥成功后,依然如此。

    时间是世间最大的见证者。

    此时的孟梚浑身都散发这一股劲,连笑都带着不好惹的狠意,真当她不知道是么。

    当初董亮会靠近她,和她做朋友,无非是因为萧宁序的关系,再来就是孟坤对她经济上一向大方,她手里的零花钱够他们在网吧里消费几个通宵了,而她给他们买的零食饮料更是数不胜数。

    她只是不想说破而已。

    而现在,这个心思肮脏的男人居然用之前对她的那些善意来威胁萧宁序?

    何其可恶。

    再反观萧宁序,现在也只是以沉默来反抗,在孟梚看来,更像在考虑对方的提议。

    董量耐心不多,只心道他们有钱人真他妈叽歪,这五十万还不够他们一晚上酒钱呢,怎么接济一下老朋友就这么啰嗦,顿了顿,他继续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听说孟小妞现在混得不错,也算是有点话题量,你说要让别人知道她以前的黑历史,又会不会有人像你一样,还包容她呢,对了,还有她家和她哥的那些事,听说也精彩的很诶。”

    孟梚心咯噔一下,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洞里,随后她清清楚楚地听到萧宁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钱我会给你,你敢黑她,我们试试。”

    没有什么会比那些过往更能让孟梚陷入失落和绝望的。

    而他能做的,只有守护好这一切。

    让那些事实永远埋在回忆里。

    董量终于牵出抹笑来,伸手拍在了萧宁序那身昂贵到死的西装外套上,“这不就对了,有钱人偶尔发发善心接济一下老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卧槽——谁他妈踹我——”

    一根香烟扑簌簌地从旧夹克上掉落在地,紧接着腰上便被一道外力用力一踹,董量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就被孟梚控住了手腕,女人的一只手像绸缎一样又白又滑,她的鞋死死踩着对方的脚:“做慈善没什么不对的,可把钱给你这种烂人就让我觉得很恶心。”

    “当初请你吃过的零食借了你胆子对吧?来敲诈他,嗯?”

    孟梚顿了顿,冷不丁的松了手,又把脚挪开,腿微抬,径直揣在了他的某个很重要的地方上,见他抱着那东西蹲在地上恨不得打滚时,她才微微笑了笑:“你欺负他,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对吧?”

    “我家的狗,就算再不好看,也只能我欺负,你不行,我欺负叫疼他爱他,你欺负,就是欺负他。”孟梚话音一转,鲜红的唇色像吸血鬼一样,“再让我知道一次,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董量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孟梚高傲地扯着萧宁序的西装外套扬长而去,连一分钱都没有转给他,出那扇门的时候,孟梚才停下来回头看他:“对了,我俩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俩没钱,帮不了你了。”

    逆着光的阴影中,董量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冷意。

    是从内心里发出的。

    人人都会变,可他没想到的是会有人变得这么彻底,就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

    ***

    当孟梚把人拉着去了医院天台的时候,萧宁序才意识到她有多生气。

    “你在气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孟梚就恨不得爆揍他一顿。

    她竖着一根食指恨恨地在他坚硬的,笔挺的西装外套上戳个不停:“你是不是傻?他都那样威胁你了,你还能忍他?”

    “他在威胁你诶,他在敲诈你,你怎么能忍得了啊?”

    孟梚气的都开始深呼吸:“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在敲诈你,这次是五十万,下一次就是一百万,有一就有二,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停的!”

    这么明白浅显的事实,他都看不明白吗?

    萧宁序迟迟不出声,只是脸上挂着笑在看她。

    孟梚很心累,抬手打在他肩膀上,没好气道:“你笑什么笑啊。”

    “当了冤大头还能笑这么开心。”

    “傻死了。”

    在她心里,萧宁序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可沉默并不代表好欺负,因为他每次一出声,都是金句,都是怼天怼地,把人伤的伤心伤肝的那种。

    多少个小姑娘因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哭个没玩没了。

    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孟梚很嫌弃地看着他傻乐,不太明白他到底在开心什么。

    秋风凉凉,吹在了孟梚露在外边的小腿上,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身侧男人很有眼色地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给她。

    “我们走吧,好冷啊。”孟梚沉声道,这么蠢的萧宁序她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她一动,就被他握住了手,紧接着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

    萧宁序抱着还穿着他外套的软软妹子,兴高采烈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孟梚:“......??”

    “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家的狗了!我太高兴了,小梚,你终于肯承认喜欢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小梚:我想要霸道总裁,忧郁少年那种,不想要黏人的小狗精,可以换货吗?

    萧总:励志做一名合格的黏人小狗精。汪汪汪。

    第17章 meng wan

    孟梚现在的心情,就像吃过了一颗麻椒,又麻又酥的感觉全部在心头炸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身后这个男人此刻的行为。

    不仅兴高采烈,而且抱着她的两条胳膊是她推都推不动的力量,在尝试过几次后,她终于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行为,喃喃道:“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

    “那如果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呢?我的家庭,我的哥哥还有我的......”那些难以启齿描述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么?

    她的嗓音越来越轻,最终化成了未说出口的心底腹语。

    萧宁序没再勉强,反而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男人衣服上的味道和心跳声让孟梚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她咬了咬唇,“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知道。”

    “我只是有点害怕。”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宁序反手把她掰正,宽大的男士西服在她身上,看着比自己穿着还顺眼,和她四目相对的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她那一脸的欲言又止,似说非说,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男人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用着极其包容的目光看着她,在她还想尝试说些什么的时候,主动地抬手把食指微微弯曲随后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我这么久都等了,还怕耽误这么几天?”

    “而且你喜欢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知道的。”

    萧宁序温柔地说着,紧接着在孟梚一脸惊诧的注视下往前凑近了几分,随后拿着自己的鼻子在她的鼻子尖上蹭了蹭。

    “我都知道的,也会等你的。”

    “你看吧,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男人,还不赶紧把握机会来爱我。”

    孟梚张了张口,微怔。

    她怎么都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泄露了自己对他的这份心思。

    终于,萧宁序亲昵够了之后,说出了一句让孟梚觉得很有哲理的话:

    “爱人是一件很需要有佛性的事情,好好醒悟吧。”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才拉着她从天台上回到了熙熙攘攘的尘世间。

    孟梚没谈过恋爱,对萧宁序的少女心思已经是她这几年来在感情上最大的突破,她不明白爱人为什么会需要有佛性。

    一男一女都是大高个子,尤其女孩子还长得极为漂亮,在这个犹如鲜花枯萎的医院里,她这朵鲜艳娇滴的花儿格外显眼。

    他们走得很快,一转弯就要走出医院大厅,又经过了几条排队的大长龙。

    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其中一个长队里第一个刚刚拿着缴费单的女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打量他们。

    紧接着她拿出电话,拨通了其中的一个号码:

    “顾总?你好...我有点事情跟你说....你千万别挂!”

    “我们...我们之前在酒会上见过的呀。”

    与此同时,刚从地下车库把车取出来的顾婉心微微翘着脚尖,红色的漆皮高跟鞋似乎被蹭掉了一块,她头微垂着去查看,边饶有兴致地回复她:“好啊,等你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

    ***

    顾南肆这几天没敢回家,他脸上被孟梚抓出的痕迹还没好全,身上也还有,索性便从顾家里搬了出来,在自己手底下的房产里住着。

    他手底下的房产不少,每一处不是当初靠着孟坤得了第一笔金才投资了第一套,后来也是积少成多的问题。

    墙上的时针刚刚走过了八点零五分,他家的门就像要被人从外边砸穿了一样,砸的哐哐直颤。

    顾南肆扶了扶额,加快了脚步从洗手间走过去给他开门,门一开,门外站着一个冷面战神。

    顾南肆同样回以冷漠:“你来做什么?找我打架?”

    萧宁序把刚才在门口药店买来的一堆跌打损伤还有一堆纱布感冒药通通丢给他:“我来看你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