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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画里的女人,冷漠,妖艳,红唇像嗑了人血;眼帘微微略垂,目光不屑又绝望,这样看……还是不像啊?!张星野皱了眉,“那个时候你多大?”

    季萱走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瞥了一眼,“能告诉心伟,不能告诉我么?”

    “不是我告诉他的。”

    他扭头,她的唇角边忍不住抿了笑,“你,是这幅画问世五年来,唯一没有认出是我的人。”

    这应该是嘲他了,然而这男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尴尬的,手臂一揽把她搂进怀里,从身后抱了。

    “所以,我得为这个道歉么?”

    “那倒不用,你只是,不喜欢画里那个女人。”

    他笑了,身子一塌,人几乎趴到了她身上,蹭在耳边,声音一下就腻在喉中,“我今天到医院去了。”

    “是么?”

    “正好错过,应该早点到的。眼看着你被心伟接走。”

    话说完,可她明显感觉到他咽了半句骂人的话,不觉蹙了眉,“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今天早晨,终于听说了你是谁。”

    怀里安静下来,空旷的房间,滴滴答答,是床头笨笨的小水车。好一会儿,才听到比那水更冷清的声音,“所以呢?”

    “所以,我特么听累了,抱。”

    她噗嗤笑了,余光看他,居然闭了眼睛,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她一歪头,贴了他的脸颊。

    一整天,从早晨半口咖啡没咽下去,一整天忙碌,烦躁,就喝了一瓶水,此刻,忽然的,就都无所谓……

    “季萱,”

    “嗯,”

    “我饿了。”

    “我也饿了。”

    小声儿不大,张星野睁开眼,“怎么,跟心伟一起没吃饱么?”

    “没吃啊。”

    “嗯?”他抬起头看着,“没吃??”

    “他只是顺路送我到大若的工作室,吃什么。”

    大若??叫得倒亲!张星野皱了眉,“你那师哥也没喂你么?”

    “他叫了外卖。不好吃。”

    “那你晚上就什么都没吃??”

    “喝了牛奶。”

    他笑了,手臂收紧,又紧,耳朵蹭着她的脸颊,轻轻咬了牙,“来,再说一遍,说你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50章

    半卧在阳台边的沙发躺椅里, 季萱膝上放着画本,有一笔没一笔地涂着,目光没有办法集中。客厅只开了屋顶的装饰小灯, 相比暗暗柔和的房间,对面的厨房灯火通明、亮得像个舞台。

    衬衣、围裙, 卷了袖子, 他连手表都没摘, 面对着客厅,动作像表演一样,中心岛上一会儿的工夫就摆满了切好、泡好、洗好、撕好的各种配菜。

    虽然还都是生的, 但是不妨碍人联想很快就要化成的味道, 嘴巴里就会湿湿的。

    季萱以前晚饭都很少吃,更不用说夜宵了,但是, 自从初一凌晨那顿灌汤饺子后,她发现吃得饱饱地睡很暖和, 于是就没有拒绝他那几天一天四顿地做。今天是真的有点饿了, 其实……又好像不是,毕竟下午快两点才吃的午饭, 晚上又喝了两盒牛奶,按照以往是绝对不会饿的。

    那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笔不觉就停下, 目光完全放在那个男人身上。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v字的肌肤被围裙遮了一半, 视线错觉好像所有的扣子都解了;袖子卷得很高, 那块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表明晃晃地耀眼,衬得他的胳膊裸//露得那么张扬。

    男人的表就像女人的高跟鞋,有遮挡的时候点缀与衬托, 没有的时候,催化情//欲。

    他的身线很好看,一丝不着的时候会让人陷入混沌,不如现在,只有些许遮挡,联想刺激在边缘,更清晰、更有力量。可是即便如此,她脑子里还是在想他手里会变出的好吃的。不觉轻轻抿了抿唇,原来他是一个会让人觉得肚子饿的男人。

    不敢告诉他,她悄悄笑笑,低头,笔刷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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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对夜宵这两个字到底是怎么理解的,铺开了做,几乎把两天前给她冰箱里存的东西全做了。

    等坐到桌前,季萱都困了,不过,看他额头有了汗,灯光下,男人的脸带了点红晕,很漂亮,一口没吃,燥渴,先喝了大半杯啤酒,衬衣领口果然不只解了两只扣子,v了很深,男人清爽的皮肤。

    良宵不可辜负,面子总要给,于是,她勉强吃了一小盅蟹粉豆腐、一小叠拌面、一小卷蛋皮卷肉丝、一只乳鸽腿、两勺砂锅粥、两勺酸辣汤、三只清蒸蒜蓉虎虾、一片糖藕,三颗糯米枣……

    感觉没有吃多少啊,每样都只尝了一下而已,可是像过年那两天一样,肚皮鼓鼓的,拿盘子碟子往洗碗机里放,腰都弯不下。他看着哈哈笑,衬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开了,坐在餐桌边腿搭在椅子上,一幅十分标准的流氓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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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洗澡。

    在大若那里做了三个小时的模特,身上真的僵了,热水澡洗得痛快,毛孔都舒展。洗完护肤品来不及擦她就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趴到床上就睡着了。

    沉沉的,正睡得香甜,忽然身上覆了什么,很轻,抚过她的肩,她的背,慢慢地,落在腰上,张开,是他的两只大手……

    反反复复地摩挲,热热的,似刚才花洒下不曾到达的温度,她的鼻息越发沉入。

    软软的人,像一团糯米,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然而太困,没有力气阻挡,只有腰往下陷。

    清晰的牙齿印,凉丝丝的痛,她不由得轻轻哆嗦了一下,神智一旦清晰,就陷入那湿滑又无法控制的感觉;身上没重量,无法用力量抗拒;她张开手臂,溺水似的,可大床太大,抓不到任何着落,只能绝望。

    忽然,她意识到这是顶楼的房间,是钢筋水泥不是老房子的薄板壁,于是,轻轻放开自己……

    他离开了,丢下她依然陷在其中。他俯身支着肘,看她。正人君子,身上有衣服、有裤子,她羞不羞?小混蛋是从来不会害羞的,迷离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他轻轻捏捏她的小鼻头,她这才喃喃地吐字,“你……食言。”

    他笑了,拽了被子裹住,低头,“我食你。”

    终于落在怀里,小船在大浪过后终于安全地靠了岸,她轻轻闭了眼睛。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样,没有他的力量看不到身体,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他收紧手臂,看她的小脸,红晕从里透到外,小女人最美的颜色。

    他忍不住埋头啄吻,今天来,原本只是想抱她,可是,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计划可言,看她像小猫一样软趴趴的扑在床上,他的大床,那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小水车滴滴答答的,在他怀里暖暖和和的,她似乎又要睡了。

    “季萱,”

    “嗯……”

    “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怀中没有声音,他知道她没睡,轻声继续,“嗯?行不行?心伟那边,我不想再瞒着了。也不是要告诉他我们的事,只是……至少,让他知道,我们认识,我喜欢你。”

    他说完,还是安静,等了一会儿,她抬手,轻轻打开他的手臂。大床很大,很容易她就离开了他。

    温度立刻就降,张星野赶忙上前将她重新拢住,这一次她却不肯再贴了他。

    “季萱,”他轻轻握着她的小手,“我不是要立刻转换我们的关系,只是,想有一个机会,追我的女孩,你也可以重新考虑,行不行?”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再开始了。”

    轻声一句,是她的答案。

    像一根尖刺直接刺进他心里,这是他最怕、也最清楚不过的答案。那三天,他几乎没有让她下床。事后,曾经无数次回忆、回味,让他激动、刺激,甚至思念,可现在,他竟然最怕回想,脑子里那过电影一样疯狂纠缠的场景,已经开始让他彻夜难眠……

    当时觉得自己极尽温柔,疼爱她,让她享受。其实,那个时候,因为那再也不会见的念头,让他特别放纵,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难以抑制的痕迹,他把她,吃了个够。直到最后离开前,他都舍不得放开她。如果,是现在,她被任何一个男人那样,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tony说,有些路是返不回去的。

    这一句,在深夜里已经让他害怕,一丝侥幸,希望她放过,可她是萱,犀利的一句就把一切打回原形。

    在她枕边,男人低头,低沉羞愧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对不起……”

    她扭头,看着他,“你后悔了?”

    “不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怀里抱着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对她的拥有,心每天都忐忑,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拥有绝对的实力,更有他求之不得、能见得了光的关系。他没有办法竞争,他时不时就起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三天,与她的邂逅,是他这辈子什么都换不来的;又是那三天,让他倾其所有想重新来过……

    话会特别无耻,可是,已然处在这样的境地,他不救自己,真的就完了。

    “你说,我怎么才能回到那个时候,不开始?”

    “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流氓。”

    她惊讶地一挑眉,“你不是啊?”

    他咬牙,“你就是个小祸害!当时明明是你主动的,我怎么受得了。”

    她笑了,转过身,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现在告诉我,你当时是为什么?”

    她没回答,抬手摸在他胸前,白色贴身t恤,他就是这样,除了做/爱,从不裸着睡,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竹楼……”

    “没有。”握着她将她揽进怀里,“我只是……”张星野不觉叹了口气,“羡慕心伟吧,第一次,能那样认识。”

    “有什么好羡慕的。那样的机会,你不会有,即便有,结果也是根本不会认识。”

    “嗯?为什么?”

    “你不会乘出租车,即便恰巧乘,也乘了同一辆车,你有洁癖,会去碰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袋子吗?再说……”

    忽然,她卡了壳。

    他问:“再说什么?”

    看她嘴巴一抿,一脸笑意,他一把将那小脑袋扣在胸前,“说!”

    “再说,”她闷着声儿,“你看了画,也不会觉得好啊。”

    “你是想说,我根本不会懂你,不会欣赏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