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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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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作者:陈云深

    作品简评:

    本文讲述了一名自幼丧母的少女,婚后的经历与成长。陈婉兮在继母与生父的作弄之下,嫁给了京城知名暴力分子于成钧。两个同不受自己家族喜爱的年轻人,在相处之中,碰撞出火花,最终结成了美满的果实。本文文笔老练,行文流畅,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情感刻画深刻,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前后反转,走势往往出乎意料之外。以小处着手,展开一场宏大的局面。剧情未来走向,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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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陈婉兮读到这一句诗时,心中微微起了几分腻味。她暗道了一句矫情,随手一抛,便将手中的《卷香赋》掷在了案上。

    书已卷了边,被窗外进来的暖风,吹得哗哗作响。

    陈婉兮便倚着墨绿色银丝线暗绣菊花湖缎软枕,望着窗子外头出神,仿佛窗外院中是绝好的景致。

    正值阳春三月,园中是一派的春光和媚,窗下栽着的两颗桃树争相吐艳,粉嫩绯红的花朵开得灼灼,妖娆的讨人喜欢。

    廊下两个小丫头正把花盆搬到太阳地儿里去,盆中的凤仙花已长得粗壮,翠绿的叶子极力伸展着,彰显出旺盛的生命力。圃中的牡丹,也已打了花苞,只待时机绽放。

    和暖的日头洒了进来,照在陈婉兮那精致的鹅蛋脸上,为那原本就白腻如脂的肌肤撒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泽,更如瓷一般的细腻起来。

    两道翠眉下头,如点漆也似的眼有神的看着桃花,眼角微微上挑,透着那么一丝媚意。

    丫鬟杏染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来,一面收拾着喝残了的茶碗与那卷了边的《卷香赋》,低声说道“那边府里传来的消息,三姑娘回府了。老爷倒没说什么,只太太哭的死去活来。”言语着,她便偷偷觑了陈婉兮一眼。

    却见她家主子,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那张艳丽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此事与她毫不相干。

    杏染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说她年长陈婉兮近四岁,但也算是伴着她一道长起来的,自家姑娘这副冷淡漠然的性子早已熟稔。

    遍京城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弋阳侯府的嫡长千金,是个不会笑的冰霜美人儿。

    说她不会笑,那是言过其实,然则陈婉兮确是一副冷冰冰的性格,无论亲疏贵贱,一概拒人于千里之外。

    京中有位名士,曾为京城里出名的闺秀编写了本花册,点评了一番,到陈婉兮这里,便是一句“取昆山美玉,雕琢其形貌,凿玉山冰雪,铸就其心肠。”

    简便捷说,这美人儿有一副冰块一样的心肝。

    然而,姑娘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杏染心中忖度着,又浅笑试着说道“府里闹得不可开交,两天里头,太太可就上吊了三回!”她啧了一声,比出三根葱一般的指,在陈婉兮面前晃了一下。

    陈婉兮仿佛回了神,她端起茶碗想饮,方觉碗中茶已空了,随手放下,杏色寸来长的指甲轻轻磕着桌面。

    “可死了没有?”

    杏染轻轻一笑“她那个人,哪里舍得就死了?好容易才……”话到口边,想想不妥,又咽了回去。

    陈婉兮那张精致艳丽的脸上,绽出了一丝丝笑意,似是带着些嘲讽,又似是全不在意,她淡淡说道“既没死成,又来说什么?”

    这口吻淡漠,仿佛这不是她娘家的事情,那上吊寻死的也不是她的继母。

    杏染听她这口气,心中那失言的石头才落了地,旋即又高兴起来,一股脑的说起旧事来“原也是的,当初若不是她挑唆着侯爷,硬叫姑娘替三姑娘顶包,那三姑娘如今也不必受夫家的气。肃亲王妃这位子上,坐的人也就是她了。这凡事有果必有因,二太太自以为高明,谁想得到如今呢?好些年了,她也没能为侯爷生下个小世子。那两个姑娘都还指望着她呢,她若真死了,才叫现眼笑话呢。”

    这话却有些不得当,陈婉兮是不爱听那些烦心旧事的。

    她那明澈的眸子转了过来,在杏染娇俏的脸上盯了一下,徐徐说道“你今儿,十分的聒噪。”

    杏染被她呵斥了这一句,自觉没有脸面,便有些讪讪的。

    恰逢这个时候,一容长脸面,身着翠绿素面缎子比甲的丫鬟手里提着天青色梅花提梁壶,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

    她也不知听见了多少,只是看见这情形,便说道“杏染,外头宋妈妈子一地里寻你,说锦绣庄为娘娘新造的几件衣裳得了,要你去对账。你还不快去?倒在这里打牙犯嘴,吵闹娘娘的清净。”

    那杏染如蒙大赦,忙笑道“我倒昏了头,忘了这一出。”话毕,便一阵风也似的去了。

    那翠绿比甲的丫鬟走上前来,替陈婉兮重新沏了一碗热茶,递在她手边,浅笑道“娘娘莫往心里去,您还不知道杏染么?她打小儿就跟着娘娘的,从来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的脾气。”

    陈婉兮端起那茶碗,举到唇边,轻轻啜饮着。

    茶碗遮了她一半的面容,那丫鬟便望着她手腕上的水玉嵌金丝镯子出神,明晃晃的镯子衬着底下的腕子越发的莹白玉润。

    陈婉兮吃了一口茶,将茶碗搁在炕几上,方才说道“这么些年了,毛里毛躁的脾气终究是不能改,没有一丝的长进,成不了什么气候。”说着,她看向这翠绿比甲的丫鬟,面色微微和善了些“柳莺,到底还是你性子稳重,我嫁到肃亲王府这两年里,也多亏了你扶持。”

    这名唤柳莺的丫鬟面色微微一凝,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温言笑道“娘娘这可折煞了我了……”

    话未说完,却已为陈婉兮打断“那边府里,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我只听闻,去岁谭家大郎没了,这才不到半年的功夫,陈婧然当在谭家守节才是,怎么就回了娘家?”

    柳莺听她口口声声那边府里,只字不提母家二字,心底微叹了口气,仔细斟酌着语句道“是,娘娘也知道,三姑娘打从嫁入谭家,一向没有生育。去岁,三姑爷得了痨病,谭家请了无数杏林名手,都没什么效验。还没过年,这三姑爷就没了。到了今年,谭家忽然传起来三姑娘命硬克夫的话来,三姑娘在谭家存身不住,便回了侯府。侯爷与老太太都十分烦忧,三太太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她话至此,便止了,微微垂首再不多言。

    陈婉兮侧首看了她一眼,目光微露赞许之意“你很好,没多余的话。”

    柳莺眼眉低垂,恭谨一笑“婢子只知服侍娘娘。”说着,看陈婉兮面色尚且和顺,方又补了一句“那边老太太打发人送了信儿,说娘娘若有空闲,这几日回去瞧瞧罢。”

    陈婉兮将镯子自手腕上抹了下来,递给柳莺“面儿有些黄了,记得送去头面坊收拾。”言罢,她起身理了理披帛,问道“豆宝可醒了?这两日他积食,太医给开的保和丸,可别忘了喂他吃。”

    柳莺忙回道“两位乳母都牢记着呢,并不敢忘。”一语未休,她仔细瞧着陈婉兮,又问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陈婉兮这方答道“那边的事情,有我插口的余地么?横竖有侯爷与太太替她做主,我回去做什么。”

    柳莺揣摩这话,虽说淡淡的却不似适才那般冷硬了,便又大着胆子笑道“要说也是的,娘娘已是出了阁的姑娘,这母家的事自然是不好说的。但娘娘如今是肃亲王妃,那边府里又没个能承继爵位的世子,娘娘若肯说几句话,老爷必定也是听的。”

    陈婉兮忽然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为何要替陈婧然说话?”

    柳莺浅浅一笑,不卑不亢道“娘娘非是为三姑娘说话,而是为了顾全侯府的颜面及老太太的情分。”

    这话,令陈婉兮默然。

    旁的她是可以不顾,柳莺说的无错,旁人她可以撒手不理,弋阳侯府如何她也不放在心上,但祖母她却不能不顾惜。

    毕竟,自从母亲过世,祖母便是这世上唯一疼惜她的人了。

    陈婉兮的生母程初慧,乃是前朝宰辅的孙女,年轻时亦是名满京城的美人。程初慧十六岁嫁与时为弋阳侯世子的陈炎亭,隔年便生下了陈婉兮。然则在陈婉兮三岁那年,程初慧因染恶疾过世,丧事办罢还不足半年陈炎亭便娶了程初慧的亲妹子、陈婉兮的小姨程挽兰。又五月,程挽兰便生下一女,取名陈婧然,便是弋阳侯府的三姑娘了。

    之所以是三姑娘,那是因程挽兰当年亦是守寡,嫁到弋阳侯府之时还带了个两岁大的女儿。

    世人便称,这弋阳侯真是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毕竟现下世道寡妇改嫁能准许带孩子过去的,可没有几家。

    又有人传,弋阳侯必定是爱极了这二夫人,方才能够容得下那位小姐。

    正因如此,陈婉兮与其父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和睦。随她年纪增长,屡听府中仆人念起那些旧事,对父亲的成见便愈深,父女之间自是误会重重。陈婉兮失了母亲照料,瞧着陈炎亭同他的新夫人与那两个妹妹的和乐融融,天长日久便生就了一副冷淡的性子。

    好在,祖母宋氏很是看重这位长孙,又疼惜她自幼丧母,将她接在身边养育,不然这侯府嫡长千金的颜面,怕是不能周全了。

    因而,既是宋氏召她回府,她便不能视而不见了。

    柳莺心中明白此节,又晓得适才杏染言辞不当,陈婉兮心中必定恼怒,方才这般讲来。

    毕竟,陈婉兮嫁来肃亲王府,又是另一件令她生恨之事了。

    便当此时,杏染忽然匆匆奔进室内,满面雀跃,眼睛亮晶晶的,欢声道“娘娘,王爷从边疆差人送信回来,说再过三日就要回来了!”手里还挥舞着一纸信封。

    第2章

    柳莺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她连忙看向陈婉兮,忽又觉不妥,便低下了头去。

    身为肃亲王妃的陈婉兮,听闻丈夫即将回来的消息,竟是无一丝的欣喜。她本要出门,听到这消息便又坐了下来,顿了顿方才淡淡说道“哦,王爷要回来了。”

    杏染浑然不觉,快步走上前来,晃着手中那纸信封,喜孜孜道“王爷差了两个兵士前来送信,来人说王爷如今就在百里外的青阳镇上落脚,过不得几日就要进京,所以先送个信儿回来。娘娘,王爷要回来了,咱们得好生预备着,为王爷接风洗尘!”

    陈婉兮向她一笑“你说的不错,那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务必要办的风风光光,好让王爷舒舒坦坦的。”

    杏染并不蠢笨,又是侯府里跟来的老人,哪里听不出陈婉兮这弦外之音?便有些讪讪道“娘娘……”

    陈婉兮没有看她,只是接了信封过去,一面展开一面问道“那两个兵士,如今在何处?”

    杏染答话“方才在花厅,这会儿被于四叔请到厨房管代酒饭了。”

    陈婉兮轻轻颔首“交代下去,仔细招待着,勿要怠慢了人家落人口舌。”

    杏染答应着,踟蹰了一会儿,又问道“娘娘,您要不要见见这两人?”

    陈婉兮看着那两张薄薄的信纸,高挺的鼻梁被春日的阳光撒了一层金,姣好殷红的唇形微微上勾,安静娟好。

    她头也不抬的说道“就不必见了罢。”

    看完那两页信纸,她将信重新封回套中,方才向杏染说道“昨儿庄子上送来许多好山楂,宝儿积食有两日了,你去吩咐厨房炖个山楂糖水出来。”

    打发了杏染出去,柳莺提着壶轻步上来,往陈婉兮那茶碗中点了些茶水,目光便落在了那信封上。

    暗黄的信封套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吾妻陈氏亲启。”

    柳莺压着心中那怪异的滋味儿,低眉顺眼的笑道“娘娘,这王爷去边关打仗,一走就是三年的功夫。如今好容易要回来了,又是才立了大功,被皇上亲口褒奖过的,难怪杏染这般欢喜。”说到此处,她瞄着陈婉兮的神色,添了一句“娘娘想必,也是欢喜的。”

    陈婉兮却望着窗户外头悬着的鸟笼子出起了神,半日言道“也没什么好欢喜的。”

    她嫁给于成钧,实则是一桩阴差阳错的故事。

    当初,顺妃失宠于明乐帝,为儿子前程考量,便想替他娶上一位母家势力雄厚的妻室。满朝里寻遍了,便挑中了弋阳侯府陈家。然而,顺妃看中的并非陈婉兮,而是陈府的三小姐陈婧然。虽说两个姑娘都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但陈婉兮生母早逝,如今后宅当家的是二夫人小程氏,那便很不一样了。

    然则,弋阳侯陈炎亭却极看不上于成钧的性子,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

    顺妃自觉面子上下不来,又觉自己失势,连外臣也敢欺凌,一口气咽不下,便闹到了明乐帝跟前,要他为儿子做主。

    明乐帝虽不喜这母子二人,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妃子儿子,且事关皇室颜面,遂将陈炎亭传入宫中,狠狠斥责了一番。

    陈炎亭却梗了脖子,绝不肯将女儿嫁与于成钧,而顺妃又放出话来,定要娶陈府的小姐不可。

    此事弄得几乎收不了场,眼见侯府一场大祸就在眼前,小程氏趁势向陈炎亭枕头边递话,言说大姑娘已是适婚之龄,三姑娘年岁还小,顺妃只说要娶陈府的小姐,却并无指定要娶谁,不若将大姑娘许配出去,倒也搪塞了此事。

    陈婉兮失了母亲庇护,祖母又年老,无人替她说话,陈炎亭竟活动了心思,答应了下来。

    顺妃那边虽极不情愿,但也知此事也只能这般,再闹将下去,皇帝亦要迁怒,也就顺水推舟,下了台阶。

    弋阳侯府的嫡长女陈婉兮,便被当做个挡祸的靶子,推给了于成钧。

    她,算是替陈婧然嫁给于成钧的。

    陈婉兮想起这些旧事,心中一阵阵的发紧,她将桌布上垂下的流苏死死的捏着,直至指节泛白,忽地又松开,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