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这算是警告吗?
我意识到,这些土著人的箭法应该很准。
我不由压低声音,催促许开熠快些行动,然而话才刚开头,那帮土著人中,便走出了一个白人。
是个女人。
michelle!
我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你没死!”
医生2号更是怪叫一声,见到她比见了鳄鱼族还害怕,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michelle,立刻呼道:“oh!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无时无刻不为你的死亡而伤心。”
michelle神情阴毒看着医生2号,冷笑一声,道:“噢?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跟他们相处的很愉快吗?”
医生2号立刻举着双手,离我了好几步远,道:“不不不不,一点儿也不愉快,我是被逼的,他们逼我的,我以为你死了。”靠,这投靠的也太快了吧!
michelle的目光扫过我们一行人,道:“iris呢?”
医生2号道:“她失踪了,她也是被逼的,我们两个,都是被逼的。”我去……之前我怎么没将这人揍一顿!此刻,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被许开熠踹下水,差点儿被推进器绞死,被鳄鱼族拽下水的michelle居然还活着,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长矛怪
变的了。
许开熠一向平静的神情被打破了,震惊的看着michelle,皱眉道:“你……为什么……没死?”
michelle冷冷一笑,道:“让你失望了,鳄鱼族不杀女人。”靠!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鳄鱼族应该比较原始,在战争中,还保留着杀男留女的习俗。原始社会中人的死亡率极高,因此将能生育的女性看的极重,非特殊情况下,是不杀女人的,这种杀雄留雌的现象,即便是在动物的世界里也广泛存在。
难怪michelle居然好端端的,而且还跟这伙儿土著站在一处,鳄鱼族的人,居然没有杀她!
许开熠脸上的震惊之色平复下去,静静的看着michelle,指了指头顶的黑人尸体,道:“他是怎么回事?”
michelle脸一沉,道:“与你无关。”
许开熠于是笑了一下,道:“与我无关?让我猜一猜……我明白了。你被这些鳄鱼族抓住后,偷偷向这个黑人发过信号,他开着直升机来接应,结果还是着了鳄鱼族的道儿,是不是这样?”许开熠这人特别聪明,他显然是
猜对了,因此michelle的脸色相当难看。
许开熠见此,便笑了一下,接着道:“作为一个俘虏,你在鳄鱼族中的地位应该并不高,否则,也不至于保不下他的性命。那么……这些鳄鱼族会突然盯上我们,想必也是你的主意了?”
michelle眯了眯眼,突然转换了语言,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但也不像日语一类的,我们都听不懂,她说完,许开熠也用同样的语言回应她。
这二人说着话,我们其余人却是懵逼的,只有秦敏似乎听出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俄语。”
我道:“俄国人……不是说英语吗?”
秦敏顿时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于是意识到自己肯定问了个比较傻逼的问题。
这两人,说着说着,怎么用上第三方语言了,这是在防着谁偷听呢?防我们还是防土著?这帮土著,可能连英语都听不懂吧?
我这么一想,便问秦敏能不能听懂他们说什么,秦敏摇头,压低声音道:“只能分别语种,但我听不懂。”许开熠听到我们二人的对话,瞟了我们一眼,又冲着m
ichelle说了一句,michelle便点了点头,双方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紧接着,许开熠对我们道:“收起武器,投降。”
我们齐齐看向他。
许开熠沉声道:“他们的箭上都有毒,中者无救,不能硬来。”
我道:“可如果被这帮土著抓了,我们会不会和他一样……”我指了指黑人。
许开熠道:“或许会,或许不会。”说完,率先收起了武器。
第九章 鳄鱼族(7)
我们不知道许开熠和michelle说了什么,但现在这情况,对方不仅人多,而且箭上、矛上都淬了毒,确实不宜硬拼,许开熠既然说收起武器,估摸着是有他的打算的,当下,我们便缓缓将武器收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呢,我们一行人手里拿着先进的热武器,但遇上人多势众的原始土著,却还是不得不屈服。当初日本入侵中国,打了八年的仗,日本人装备先进,也没能把中国给拿下,很大程度上,与人海战术和持久战术有很大的关系。
武器一放下,这帮鳄鱼族的人就上来把我们给绑住了,绑了之后,队伍中一个像是首领的男人,突然走到了印第安女童身边,一行人凶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仅给女童松了绑,还把女童给抱了起来。
靳乐压低声音道:“他们很喜欢这女童,大概是因为她也是印第安人。”一个印第安女童,在母系氏族的部落中,还是很受欢迎的。
相比我们被绑起来,女童的待遇可好的多,紧接着,鳄鱼族的人,便推搡着我们往前走。
这边儿虽然有图腾柱和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但我并没有看见房屋一类的东西,就在我以为,房屋是在远处时,绕过几棵大树,一个接近两米的洞口出现在
我们眼前。
这个洞口很奇怪,开在一个硕大的古树上,树木还是活的,枝繁叶茂,洞口穿过后面的巨石,延伸向土层,鳄鱼族的人赶着我们往里走,只见里面,便如同蚂蚁的巢穴一样,错横交错,有许多石头加固的房间的隧道。
原来,这鳄鱼族,就像鳄鱼一样,是打地穴而居的。
一边往里,许许多多留守的鳄鱼族从通道和房间里走了出来,有男有女,还有很多小土著。
为首的男人将印第安女童放下,推着她,示意她去跟其他小土著玩。
印第安女童看见同类小伙伴,一下子就把我们抛在脑后,和一帮小土著,愉快的在通道里跑来跑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们一行人被赶到了一个地洞房间里,房门口垂着厚实的兽皮,形成了门帘一样的东西,不过秦敏并没有跟我们关在一起,而是被单独带走了。
我有些不安,道:“这些土著人不会对女人下杀手,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干别的事。”
许开熠道:“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先带着她去见这个部落的女性首领,被俘虏的女人,一般会被当成战利品分发下去,她暂时没有危险,但之后就说不定了。”
我急了,道:“你刚才跟michelle说什么了?你肯定有后招吧?
”
他做思考状,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后,说道:“鳄鱼族的来历不简单,他们能听懂一定的英语,据michelle打听到的信息,这个土著部落,曾经和逃亡到这里的印加女人通婚过。这个部落保留着奴隶制,这里的奴隶大都会说英语,非奴隶也能听懂一部分。”
难怪他们刚才会突然换成俄语,我诧异道:“为什么奴隶反而会说英语?”
靳乐道:“这还不简单,鳄鱼族早期跟印加人通过婚,早期的印加人和西方人打交道,有会英语的很正常。而他们是母系氏族,只认可母亲的血统,所以印加女人生下的孩子,会继承母亲的奴隶身份,世世代代都是奴隶。”
这下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鳄鱼族分为本族人和奴隶,奴隶其实是印加女人的后代,michelle现在也是作为被俘虏的奴隶,想来她是从那些奴隶嘴里打听到这些事儿的。
许开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靳乐的话,说道:“鳄鱼族在这一带分布很广,来救michelle的黑人被鳄鱼族弄死了,她为了能找到援手,就通过那些奴隶,把我们的消息放了出去,所以鳄鱼族才会围攻我们。她是想把我们也拉下水,这样我们才不得不跟她合作,她脱身的几率也会更大。”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不由大骂michelle太鸡贼,她那脑子转的也
太快了,典型的临死也要拉垫背,拉了那黑人垫背不说,现在还要拉上我们。
要么我们齐心协力,带着她一起逃出去,要么她就使绊子,让我们也死在鳄鱼族手里,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现如今,我们即便再恨她,也不得不跟她合作,甚至必须得救她。
他爷爷的!
我有些奇怪,道:“我们和鳄鱼族井水不犯河水,她是用什么办法,让鳄鱼族来伏击我们的?”
许开熠沉声道:“女人,小皱菊是她抛出的诱饵,但没想到小皱菊失踪了,却多出了秦敏和那个女童。”
靳乐道:“这里落后又原始,男人大多死于捕猎和外伤,女人大多死于疾病和孕产,人口繁衍很容易青黄不接,所以需要人口,需要女人。”
我道:“原来如此,那现在怎么办?那个疯狗,把咱们都弄进来了,她有没有后招?不会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许开熠这时,也不得不叹了口气,说;“确实只能自己想办法,按照正常的流程,我们会被他们杀死,然后喂鳄鱼,但是这些土著人目前不打算杀死我们。”
我问他为什么,是不是michelle做了什么,许开熠道:“这些土著,并非完全与世隔绝,现在越来越多的外人进入亚马逊雨林,所以他们对于外面
的世界是知道一些的。科技和文明毕竟是诱人的,michelle跟他们的首领谈过条件,所以我们暂时不会被处死,不过需要为他们做事。”
医生2号道:“就是当奴隶吗?我的上帝。”
我虽然被绑着,但还是挣扎着踹了他一脚:“你个王八蛋,刚才看见michelle,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你有没有一点儿出息?我原以为小皱菊是棵墙头草,现在一对比起来,她比你可有骨气多了!”
医生2号委屈的眨了眨眼,说:“你知道,michelle的外号是疯狗,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弱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在随时可以不要命的疯狗手底下办事,有多惨你知道吗?”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来气,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不是‘肿温’不好吗?现在连古话都说出来了,让你之前跟我装,不等michelle弄死了,我现在先收拾你信不信!”
医生2号在地上蹭着离我远了一些,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你就仗着有兄弟和朋友,欺负我一个人‘死单力哭’,有本事,你去欺负‘疯狗’。”他这一番怂样,外加满口走样的成语,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我也懒得跟他扯了。
便跟许开熠和靳乐商议起来,该怎么脱身。
第九章 鳄鱼族(8)
我们四人被关在土洞里,商议着逃跑的对策,不仅得自己跑,还得带着michelle和秦敏一起跑,不然michelle就会不停的给我们使绊子。
按照许开熠的推测,我们很可能会被饿两天,饿规矩了,才会被弄出去干活儿,他示意我们先保存体力,等出去干活儿的时候,弄清楚情况,再做具体打算。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接下来,根本没人搭理我们,没有水、没有食物,要是敢吵敢闹,立刻就用土著进来,一阵拳打脚踢。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是因为我拿医生2号做实验了,忽悠他高声嚷叫要吃的,结果他就被揍了。
好在这些土著需要我们干活儿,所以下手也有分寸,没有让2号伤筋动骨。
“你们中国人……真奸诈。”2号鼻青脸肿,愤愤的看着我,狼狈不堪。
就这么饿,手上的手表走了一圈多,我估摸着已经被关了快一天一夜了,没吃没喝,又饿又渴,想上厕所
都没办法脱裤子。
好在这些人也不希望我们弄脏了地方,我们做出要上厕所的模样,他们就压着我们到一个单独挖掘出的土坑里,就着上厕所的机会,我看到了一个人。
是印第安女童。
她和这儿的小土著玩的很嗨皮,之前还满口中文,现在似乎连土著语都学会了,跟那帮小鬼,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时不时的,会有土著人从土坑前走过,随即投过来一个视线,这种被人围观拉屎的感觉相当糟糕。
我正拉的起劲儿,看见印第安女童在不远的地方,便叫她,她听见声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叫道:“爸爸,你在拉臭臭啊。”
我道:“你还知道叫我爸爸,没见我被绑着吗?看你过的还挺好的嘛。”
女童眼珠子一转,凑到我耳边说悄悄话:“放心,我会救你们的。”
我一惊,心说:这人小鬼大的,学习能力又逆天,说不准还真能靠她,我刚想再跟她说两句,就被压着我
的土著人踢了一脚,示意我不要耽误时间。
上完厕所,用树叶子擦了擦屁股,我重新被绑起来扔回洞里,立刻将遇到女童的事儿跟许开熠说了,许开熠闻言,道:“她和这里的人毕竟是同类,我们待她也不好,不要在她身上抱什么希望。”
我道:“她就外表长得像印第安人,本体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呢,就冲她黏靳乐那股劲儿,八成有戏。”我的猜测很快就应验了。
大约三十多个小时,我们四人饿的浑身虚软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乱了起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惊呼声,紧接着,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是个肥胖的土著女人,神情看起来很凶悍,身后跟着一大帮人。
她站在入口处,扫了我们这个土洞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嘴里叽里呱啦的招呼了一声,又带着人出去了。
看那些人恭敬的态度,我怀疑,这个肥胖的土著女人,或许就是鳄鱼族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