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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隐士葫侠(三)

      “你这心理,是不是太阴暗了点?”我缩了缩脖子,暗测测地躲在黑暗里等着别人也一起进来,这是有多恨那个叫落情的女孩子。可是要真的说起来,落情对葫芦做的事,足够葫芦杀了她来泄愤吧。

    “那个落情的身份是什么?你一直都在说她的暴虐和凶残,也稍稍带过了她的模样,那么她的身份呢?”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完全是她天生的,和后期养成也有很大关系。我总感觉,葫侠这是在刻意地隐瞒那个落情的身份。他的话语里,不是小姐就是少女,根本就没怎么出现过主人的称呼,也没有出现过对落情的全称。

    这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事情。

    葫侠噎了一下。他思考着少女的身份,随后慢慢地说道,“据我了解,落情小姐大概是……”

    落情的身份他没有去确定过,因为心里知道自己讨厌她,所以他就没有特别去了解。其实换一种方式来说,葫芦这种做法是对的,因为也许越了解就会越心软,知道着知道着自己就陷进去了。

    落情的身份应该是郡主之类的,不过与不同人不一样,她有一对对她溺爱非常的父母以及师傅,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她自己所做的叫做残忍。

    那个被称作师傅的男人有一个在现在看来非常非主流的名字,落虚空,人称落道长。落情和落虚空,一听你就觉得不对劲,但是非常遗憾,他们就是风马牛不相关的关系。

    “落虚空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是师傅,正常的师傅哪能那么纵容自己的徒弟,余江蓠不算是正常师傅,也都不会这么纵容我无法无天。我默默地捂了捂嘴,不好说,我差一点就把那位师傅叫成落空虚了。能做师傅的,被叫成空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哼,不是一个好人。不过你一定要他的样子的话,我想大概是外表仙风道骨,内在衣冠禽兽吧。落情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直就在边上看着,也不阻止。”葫侠想着说了出来。他似乎每次在回忆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想很久。

    仙风道骨?衣冠禽兽?我拉着余江蓠的头发,没办法,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嘛,我只能拿头发。这么形容起来,我非常不厚道地想着,余江蓠不就是这样的典型吗?很好,形容非常恰当,我都可以找到现实中的人物了。

    “那么作为师父,落空虚,我是说落道长教会落情的到底是什么呢?”不教做人,也该教本事,总不能让落情一天到晚就看着他那张衣冠禽兽的脸吧。

    葫侠的脸色奇异地温情了起来,他摸着自己怀抱里的葫芦,又摸了摸自己被包袱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那双眼睛时而清澈,时而像是陷入了什么危险,弄得我看着都神色古怪。“落情学的是画画,很奇怪吧,她这样一个人,一刻都停不下来,她竟然会学画画。”

    一提到画画,不仅仅是葫侠的脸色奇怪了,连我的脸色都很奇怪啊。我自己就是画师,莫名其妙听到别人是学画的时候,就有一种错觉,她是不是也是画师。要不是余江蓠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他两个画师,我肯定会以为画师是一种满地跑的生物。就像阿修罗的诅咒一样。

    落空虚作画的时候,要求很高,简单的说,就是要天时地利人和。天气要好,那种万里无云、天空澄澈如湛蓝湖面的天气最好,而地利就是个绝对的好地方,他要是想作画,才算是人和。

    落情做不到落虚空那么大牌和嚣张,但是她作画的条件只有一个,落虚空在她的身边。

    葫侠说到这里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看着情郎作画,亏落情这么大胆。最最不要脸的是,落情的画,从糟糕到还能看,主角一直都是落虚空。

    “我本以为他们会因为师徒的关系而陷入冰点,但是是我太天真。上天给这个暴虐的小姐降下的灾祸,哪里会是仅仅因为不伦关系暴露就能够解决的呢。”葫侠冷酷地笑了。

    我抖了一下。

    真正的灾难并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葫芦一直都等着那一天,不知是谁将落情小姐的暗恋公之于众,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落情和落虚空之间的所谓隐秘的关系。落情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更加暴躁,却也更加在落虚空面前小心翼翼。

    那个男人一定会听到这个消息吧。葫芦想着,他出不去,但是那些能够出去的仆人回来以后背着落情都是些什么样嘲讽的表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明白,其实只要落情的权势还在,她就不可能真正受到伤害,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看落情那副夹起尾巴做人的姿态。

    真的很爽啊。

    落情最近又有了空闲时间理睬葫芦了。她叫来了几个三大五粗的仆人,把葫芦狠狠地按在地上狂揍,他的那张斑驳的脸因为动作太大而露了出来,落情露出厌恶的神色,说了一句,“你真让我感到厌恶。”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每天都会观赏一次葫芦被打的模样。

    “你恨落情?”我问葫侠。落情自己害怕落虚空知道她的心思,无处发泄,年幼的葫芦就成了她的发泄口子。这种小孩,就该狠狠地揍上一顿才对。葫侠现在满脸都包着密不透风的包袱皮,他的脸,大概是不愿意露出给我们看吧。

    这种感情是同情吗?我看着葫侠那双淡漠的眼睛。不,至少,他不需要同情。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他虽说会咬牙切齿,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分外平静。

    很快,我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谁说葫侠很平静很淡定的,是我,但是他在几句话之后就崩了自己的画风,讲话都显得激动很多。

    “我恨落情吗?我大概是恨的。可是同时,我也感激她。”葫侠说到这里的时候,皱起了眉心,脸上的包袱皮也随之收紧,在眉心的边缘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