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牧这个老祖宗辈的隐/私，人鱼王没有多大深究的欲/望，反而对夭锦渔起了浓浓的探究之心。

    人鱼王首先要确定的一点很重要，“那个女子，是人类还是化形兽？”

    “……”要不是看见人鱼王一脸认真，东方无敌差点以为他是故意找茬的。

    虽然兽宠化形后与人类相差无几，但是，灵力达到武圣阶以上后，就算灵识分辨不出化形兽本体，但是人还是兽这点，还是不难探测的。

    而且，人鱼王的问题还有一点古怪，大陆起码有千年，或者更久的漫长时间内，包括四大守护神兽，都出现了无法化形的难题。

    他这么问，莫非这个难题人鱼族没出现？

    “不，她打小就从里到外都是人。”东方无敌如此回答，这话没毛病。

    她是人，那就肯定不是自己一脉谁的私生女。

    人鱼王确定这点，莫名松了口气，可是，这更无法解释她的怪异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一个人类，竟然拥有人鱼王族才会有的血脉。

    人鱼王搓搓手指，要不他直接攻击她一掌，试试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不过，人鱼王看了东方无敌一眼，这年轻人类灵力可是比他强的，他若贸然出手，他定不会袖手旁观，那武尊阶的女子能躲过威压，并不代表能躲过他的攻击。

    东方无敌对他的意图门儿清，也不说破，只似笑非笑看着人鱼王，道：“她与你们没有任何关联，动了她，你，包括你全族，都会后悔，或者，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是在吓唬鱼，这必须是威胁鱼。

    人鱼王一点都不会怀疑来自一位武帝强者的警告。

    “可她为何会有吾族相近的血脉？”人鱼王抓耳挠腮想不通，索性直言，“除非她实力强于我，否则只有同出一脉才会对王者强压无恙，就像吾儿那样。”

    东方无敌想说，你们人鱼族太过坐井观天了，这世上无法相通的事不知凡几，夭二这事真不算个事。

    但明显，固执的人鱼王是不会接受这个说法的，只得给他找了两个模糊又合理的理由。

    “她身边有只灵兽，似乎来自深海，或者与它有关吧，另外她曾得过一枚鲛珠，虽然暂时遗失，但气息尚存也未可知。”

    人鱼王湛蓝的眼划过狐疑的光芒，手掌一翻，露出掌心两枚珠子，“你说的鲛珠是哪个？”

    一枚碧蓝色的珠子，蛋黄大小，水润晶莹，流光溢彩，很像当时皇甫星辰拿出来的那枚鲛珠。

    另一枚是心形的鹌鹑蛋，整体梦幻般的淡粉，内有深红色血线，竟是魔族战场不败小队从颂嗣进手里赢来的那枚精灵之心。

    这两样东西落到人鱼王手里，东方无敌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

    六方岛寻找人鱼、精灵两族不知多少年，那么巧，东方蜻雪这次一下子就找到进入人鱼族的秘密通道？

    想来她就是从这两枚东西里发现了重要的信息，然后不知怎么利用了人形怪，让人形怪不知不觉间，就把人鱼族的大门给敞开了。

    东方无敌伸指点了点蓝色那枚，“这两个原本都属于我们队员，后来被人掳走丢失了，据说这枚是鲛珠。”

    人鱼王举起蓝色珠子，递到东方无敌手里，摇头道：“这个不是鲛珠，这是玉蚌王的海珠，百年出一颗，可以镶在这里。”

    指指腰间扣着的腰带，中间镶嵌着各种珠宝，人鱼王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纯净笑容。

    捏着海珠的东方无敌，不由抬眼看了看围在夭锦渔身边聊天的皇甫星辰，不但这小子，整个宋国都拿这珠子当国宝了。

    既然鲛珠是假的，“那你们通道是如何泄露的？”

    人鱼王也是个实在的，举起那精灵之心，让阳光穿过心形的中间，看着血线似乎带着生命力在流动，把这次的事故说给东方无敌听。

    大概，在他心里，是有把他们当救命恩人来看待的。

    毕竟，若没有东方无敌插这一杠子，人鱼族在东方蜻雪全副武装的战船攻击下，抗不扛得住还两说，最少他那胡闹的儿子是难保住性命了。

    “这个，死去精灵的心脏，玖师祖突然遭难回归，让法师极为重视，他的身上，除了人类的气味、黑暗的气息外，还有了精灵族的气味，就是这个散发出来的。”

    人鱼王把精灵之心也递给东方无敌，“这是精灵族很重要之人的心脏，既然是你们的，现在我就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你要好好待他。”

    “多谢。”东方无敌也不矫情，把两颗珠子都收了回去。

    他没问为何没有还给精灵族，既然人鱼王说他是原主，那他当然要拿回去。

    海珠就算了，这精灵之心据锦渔说，是可以孵出精灵的，不管精灵有没有战斗力，锦渔说很漂亮，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不能让出去。

    随后，人鱼王又无意中透露了个秘密出来。

    “精灵族前辈的心脏，被人放到玖师祖身上带回来，法师认为事不寻常，我们两族距离很近，时有来往，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因玖师祖带来灾祸，精灵族实在很弱，只能生活在精灵岛上的森林里，一只老章鱼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因吾族师祖带来的灾难，自然需我们迎战，余所言，阁下以为是否有理？”

    原来人鱼、精灵两族竟然住在相近的位置。

    这人鱼王看似精明，其实傻乎乎的，若他心存恶念，不但人鱼族，连精灵族都会被一锅端了。

    东方无敌无奈地睨了人鱼王一眼，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人鱼王的话。

    其实东方世子真是想多了。

    人鱼与精灵两族，对善恶有种天性感应，若非人鱼王感应到他的无害，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说给他听，他又不傻。

    他有啥说啥，当然是为了待会提出格外要求的时候，让这人类无法拒绝啰。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无，”东方无敌摇头，他此行的所有目的已经完成，只需回去等待即可，“那边那些人是伤害鲛人的凶徒，为首的女子是炎龙帝国的女儿，被你踢到海里的是帝君御前大总管，你要想留下他们就留，不想留，我就带回去处置。”

    人鱼王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个海里的要是没被吃掉，那就留他一个好了，其余的你带走，都带回去会脏污了吾族家园。”

    此时已是晚霞漫天的时候，东方无敌拱手就想分道扬镳，虽然早点晚点都没差别，但早一刻就早回大陆一步，大陆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们。

    人鱼王却没允许他开口，很干脆地提要求，或者说交易吧。

    “请允许我看看那女子的灵兽，这对吾族很重要，否则余将终身不安。”

    “我和她说，至于她同不同意——”

    “余会说服那位女子的，吾儿腹上伤口是吃了何物？请允许我一观，你可以放心，余会有一定的报答，不会让你们吃亏。”

    你想观的还不少，东方无敌依然道：“那是她自己炼的丹药，还是需要她同意。”

    “你的意思是，那位女子是位伟大的炼丹师？噢！”人鱼王惊讶地站起身，迫不及待要求，“那余能过去和伟大的炼丹师打个招呼吗？”

    不等东方无敌说话，突然就浮夸起来的人鱼王，已经乐颠颠冲着人堆里的夭锦渔飘了过去。

    真的是飘，用鱼尾这么一点，整个儿就离地三尺，要是再有朵云彩的话，就腾云驾雾了。

    拿回了纳物装备，又成功围观了人鱼，虽然没有得到梦想中的鲛珠什么的，但大家都很知足，正三五好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连金元宝和蚺大帅都没回空间，正和刚溜达上来的花大王凑在一起，用诡异的交流方式，交流只有不是人才能明白的兽界新闻。

    人鱼王这么飘过来，让一众人哄地一下围了过来。

    他们早想近距离围观人鱼王了，之前有东方无敌在，大家只能远远看着干馋，现在他主动靠拢，当然要抓紧时机，错过这次可就是终生遗憾啊。

    呼啦啦围拢过来的百十人，把个人鱼王惊得瞬间又飘上去三尺，这下是飘在众人头顶了。

    人鱼本就比人类高一大截，这下大家看他，都要用瞻仰的姿势了。

    这货是在干啥？这是过来当吉祥物的？

    夭锦渔一脑门官司，无语地看着慢腾腾踱步过来的东方无敌，难道你俩谈了半天没谈妥？

    东方无敌耸耸肩，他也无奈好不好，这家伙的要求都是针对你来的。

    人鱼王虚空飘浮着，垂眼准确地找到夭锦渔，脸上浮夸的激动收敛了不少，但仍能看出有种莫名的狂热感，“噢，请允许余称呼你为尊敬的大师，不知余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大师应允在下。”

    大师什么的先不提，夭锦渔翻着眼皮，这角度不翻眼皮就要仰视，“麻烦你先从天上下来再说成不？”

    “哦哦，当然当然，”人鱼王收起祥云，呃，没有祥云，飘落下来，搓搓手，笑得和他儿子一样纯粹，“大师，刚刚这位东方公子说，余所有的要求都要你答应，请您答应在下的请求，在下定会给您相应的报酬。”

    听起来似乎可以交易啊？

    闻听此言的人忍不住蠢蠢欲动，人鱼族诶，龙绡、鲛珠、鲛丹、眼泪、血肉，鲛人身上就没有不是宝的地方，任谁都会动心，随便交换一样来，也够他们炫耀的了。

    就连坐在旮旯里的东方蜻雪，眼睛里也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