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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曾子仲“嘿嘿”笑着,虚弱道:“放心,死不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瞌睡了吧?”

    我一愣,这时候才如梦方醒般感觉到自己精神已如往常,不但抖擞得很,大脑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混沌!

    “好了!”我大喜道。

    曾子仲也十分兴奋道:“当然好了,贼子已经伏诛!”

    三爷爷、老爸和蒋梦白都围了上来,搬来一把椅子,将曾子仲扶了上去。

    三爷爷对曾子仲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曾掌门不愧是山门泰斗!这一场斗法看的我辈是心动神驰!唯此也方知术界博大精深,山门不愧为首!”

    曾子仲捻须微笑道:“老三太过誉了!五门各有千秋,只侧重不同而已,我山门就是修功练法的,这一点倘若不精熟,也不用再混了。”

    奶奶在屋里叫道:“二哥,现在我们能不能出去?”

    曾子仲道:“出来吧!结束了!”

    奶奶、老妈、江灵、木仙一涌而出,先是问了问我的情况,然后又对曾子仲称谢,奶奶道:“二哥,刚才斗法耗费你不少功力吧?”

    曾子仲道:“岂止是不少?已经完全耗尽了!不休息个三五天,是决计恢复不了的。”

    木仙骇然道:“那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表哥道:“是啊,能与曾掌门拼到这个程度,也不算俗人了。”

    曾子仲摇头道:“现在连我也猜不出对方到底是谁了。从刚才斗法的情况来看,对方的功力至少也在七十年以上,而且还精通山术,这样的人物,我都知道,术界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人而已,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名门中的名门,都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事的。”

    我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曾子仲道:“舅姥爷,您那玉俑碎了,没事吧?我听奶奶说,你们山门中人,每个修炼功法的人,都会做一个玉俑做天谴替身?替身若是毁了,本人也会……”

    我想起曾子伯功力尽散时的情形,再想起刚才曾子仲被雷击中那一幕,不禁有些悚然心悸。

    不料曾子仲却“哈哈”笑道:“刚才毁掉的那个玉俑,是我心血来潮,在慈元阁为你请青牛时,特意一并请来的,为作法用的替身,没想到今夜竟派上了大用处!至于天谴替身,我去年已经渡过大劫,功法与天道合一,已经不需要再用天谴替身代为受过了。”

    听了这话,我愣愣的有些不明所以,奶奶却大喜道:“恭喜二哥到了天人合一之境!”

    三爷爷也笑道:“可喜可贺!”

    曾子仲摆摆手,道:“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借助了不少同道的力量。”

    奶奶道:“二哥,你就在陈家村修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再回去。”

    老爸也道:“二舅,你是陈家的恩人!”

    曾子仲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气什么!”

    众人都喜气洋洋,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我们几个男人刚才在作法时,衣服全都被雨水打湿,这时候都重新换了新的。

    雨过天晴之后,月亮甚是明朗,星斗也分外清晰,老妈、奶奶她们忙着去做晚饭,我们几个男人索性都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畅谈。

    正说着怎么找出对我下毒手的人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啪啪”地传来,似乎还践踏着存有积水的地面。

    我听得清楚,道:“二叔来了。”

    话音刚落,二叔一把推开院大门,慌慌张张地抢进来,我们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只觉得他脸色白得吓人。

    老爸惊诧道:“你怎么了?”

    二叔嘴唇有些哆嗦:“大哥,我……”

    话还没说出来,竟有两行泪淌了下来。

    我慌张道:“二叔,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还有咱们爷们儿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奶奶也从厨房里走出来,道:“怎么回事?”

    二叔愈发泪如雨下,嘶声道:“元成他,他疯了!”

    “啊?”

    众人齐声惊呼,我心里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却又不是那么清晰,奶奶急道:“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二叔涕泪交加,道:“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气忽然变得奇怪,又是打雷,又是下雨,更奇怪的是,一道焦雷竟然打到我家里,当场把薛横眉给劈死了!”

    “什么!”

    我顿时呆如木鸡,傻傻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怪的吓人,仿佛是庙里木雕泥塑的青面鬼脸,木然而可怕。

    难道害我的人竟是薛横眉?

    她在二叔家里设了金台,扎了草人,点了魂灯,扎了心锥,下了诅咒?

    元成是帮凶?

    这样也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会有七十年的功力?

    再说,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听二叔絮絮叨叨地说:“元成见薛横眉突然间被雷劈死了,一下子就失心疯了!就连元化也吓得痴痴呆呆的,话都说不出来……”

    曾子仲忽然冷冷道:“弘德,你可知道刚才那雷是怎么回事?薛横眉为什么会被劈死?”

    二叔惊诧道:“怎么回事?”

    曾子仲道:“那雷是我作法引来的!薛横眉害元方,因此被雷劈死!”

    二叔猛地张大了嘴,目光呆滞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四周静的可怕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陈汉明、陈汉礼跑了进来,看见我们便道:“三哥,原来你在这里——族长,刚才族里的消息机关传来一个怪信儿,张家被雷击中一处房子,房子里有五个人,竟然全都被劈死了!其中有一个人,还是张熙岳弟弟张熙麓的亲孙子,叫张国世!”

    第300章 真正凶手

    陈汉明的话像敲鼓似的,一字一响,鼓鼓都震得我心惊胆战!

    薛横眉被雷击毙,就万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张家居然还有五人被击毙,其中更有仇人张国世!

    老爸和三爷爷他们已经听呆了。

    奶奶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道:“好个张家!亏了我们两家数百年的交情!”

    陈汉明、陈汉礼听得有些发懵,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咱们是不是该去张家慰问一番?”

    奶奶骂道:“慰问狗屁!要去也是兴师问罪!张熙岳那老匹夫,居然敢暗中残害我孙!真是欺我陈家太甚!害元方,薛横眉有份,张家也有份,偏偏都是医门世家,嘿嘿,难道医门要挑起术界医、相两脉的大战吗?”

    陈汉明、陈汉礼越发摸不着头脑,三爷爷在一旁将我中锥心丧魂术的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不但是陈汉明、陈汉礼听得仔细,二叔也听得认真,而我也把近些天来的事情又都反复想了一遍。

    江灵去屋里又搬出来几把椅子,让二叔、明、礼三人也都坐下来听。

    三爷爷说完,明、礼二人都各自骇然,他们看看我,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曾子仲,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重。

    陈汉明道:“怪不得今夜天气诡异的厉害,我以相形术观天却不知意,原来是曾掌门在与人斗法!您对陈家有恩!汉明铭记五内!”

    曾子仲摆手自谦了几句,陈汉礼已抽起了烟,因吐着烟圈,缓缓说道:“如此说来,张家果然有害元方的嫌疑。”

    江灵恨恨道:“不只是嫌疑,都已经坐实了!弄这邪法害人,结果被雷击死,真是天道好还!”

    木仙笑道:“某人还与那姓薛的交情甚好呢。”

    江灵闻言,狠狠地瞪了木仙一眼,木仙撇撇嘴,毫不以为意。

    陈汉礼却没有理会她们俩的斗口,而是道:“我是在想,如果真是张家在捣鬼,那这里面就还有隐情。张家是医门,他们怎么会懂锥心丧魂术的法门?”

    曾子仲插言道:“这话说的入木三分!与我拼斗那对头,功力不弱于我,至少在一甲子以上!他一定是山门中人,而且还是不世出的高手!至于薛横眉为什么会被劈死,还有张家被劈死的五个人都是怎么回事,我就有些摸不透了。”

    陈汉礼幽幽道:“张家就已经是大敌,薛家也不容小觑,再加上那个暗中操纵锥心丧魂术的山门高手……”说着,陈汉礼便开始摇头吐烟圈,话说一半,就自行咽进肚子里去了。

    奶奶眉头一皱,道:“老七,你说话吞吞吐吐是什么意思?一听到与咱们作对的有这么大的来头,是不是想认怂了?”

    陈汉礼道:“大嫂,不是认怂,是老成之言。在座的除了小辈之外,应该都知道,自七十年前嵩山封禅台上,山、医、命、相、卜一场大混战之后,术界就再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了,为什么?因为当今不允许!时代也变了,不是侠义无犯禁的时候了。”

    老爸冷冷道:“那要怎样?”

    表哥也道:“若是在蒋家,早开打了。难道堂堂陈家,要忍气吞声,装聋作哑吃哑巴亏?”

    陈汉礼瞥了一眼表哥,道:“莽夫行为不足取。咱们现在能与张家、薛家为难的理由无非是元方遭他们暗算,但是证据呢?”

    奶奶道:“证据?我二哥不是证据?这么多人都知道内情,难道还不是证据?”

    陈汉礼摇头道:“首先,张、薛两家都是医门,根本不懂山术法门,你说他们联合起来以邪术害元方,说服力不强,他人难以置信;其次,胀、薛两家本是宿怨,而张家又与陈家世代通好,薛家与陈家远无仇近无怨,他们两家忽然联合起来对方陈家,清理不通;再次,锥心丧魂术只是传说中的先秦禁术,世上闻之者甚少,睹之者更是罕有,现在元方好端端的,咱们如何证明元方曾受其残害?还有,那个操纵此术的高手又没有被我们捉到,纵然是死了,也死无对证!曾掌门与陈家有亲,在座的所有人与陈家非亲即友,哪一个人的话,都不能做有力的证据!”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哑口无言,半晌,老妈忽然冷笑道:“七叔,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不该做相士,该去做律师!我蒋明瑶是什么样人?你们去大蒋寨打听打听!我才不管你说的那些,害我儿子,天地为证!我去讨伐,名正而言顺!再不然,我与他们赌咒发誓,看谁敢在神明之下,将举族身价性命都堵上,与我开腹剖心,共请鉴于皇天后土!”

    奶奶大声道:“明瑶说的好,就是这样!他们有帮手,陈家没有吗?曾家、蒋家岂会作壁上观?”

    江灵道:“还有茅山!”

    木仙抿嘴一笑,却不说话。

    陈汉礼忽然来了一句:“你元成的事情怎么说?是谁把元方的生辰八字透露出去的?”

    二叔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只管出气,死瞪眼不说话。

    众人也都纷纷闭了嘴,陈汉礼用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之口,这是一层疤,丑陋,但是却不能猝揭。

    我站起身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夜风微微地吹着,身上越来越惬意,心也越来越静谧。

    月光穿过树的枝杈,斑斑驳驳地洒在地上,一片疏影,我不禁仰头望去,心底又回想起不久前那令人心悸的一幕: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雷电……

    分成五股,击落下来,打死了张家一所房子里的五个人……

    忽然间,我心中灵光一闪,恍惚间,竟似是想通了所有的问题!

    我连忙问曾子仲道:“舅姥爷,如果有人以实施锥心丧魂术的目的,不择手段获取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告知施术人,他本身却不参与此术的运行,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被雷击死?”

    曾子仲道:“当然!其心可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这件事,与张家无关,与薛家应该也无关。真正要害我的只有一个人。”

    “啊?”

    “怎么说?”

    “是谁?”

    ……

    我一字一顿道:“五大队,邵如昕!”

    见过邵如昕的老爸、表哥、木仙、江灵都是脸色骤变,其他人则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