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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记者

      七十

    记者

    八人围坐一桌热热闹闹吃着饭,女警范丽娟也在其内。

    菜色较为丰富,有粉蒸肉、糖醋排骨、蒜苗肉片、鱼香肉丝、红烧蹄髈等常见家常菜。

    “老游呀,你们派出所的同志都来齐了?”

    刘焕阳队长跟旁坐的游所长拉起家常。

    游所长答道:“有位老姜头没来。他快六十了,即将退休。本来这个礼拜是谢东值守夜班,为了查案方便,就把老姜同志调到了夜班,他挺乐意的接受了。”

    秦中琪问道:“就是说,你这所里加上你,一共才五个人喽?”

    “嗨,有我们五个人够用了,只是个小小的驻厂派出所,你看我们那座寒碜的二层小楼,连房间都没有几间。我们的行政关系隶属此厂,人员编制也由厂部配给,工资也是由厂里支付,是彻头彻尾的杂牌军,比不上你们吃皇粮,没有后顾之忧。”

    游所长笑意悠悠,言语轻快,“再过几年我就要退休喽,乡村警察的平淡生涯,也算是安安稳稳度过去了,退休喽就可以安享晚福了。只不过我很满足,这工作比较清闲,遇不到什么大事,就是些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盗窃厂里财物之类的鸡毛小案,有时调解下家庭纠纷街坊小怨,从没碰到过刑事大案。这桩失婴案还是头一遭遇到的重案,把你们也惊动喽!”

    秦中琪笑道:“老游,你真是任意浮沉、笑对人生呀,让我羡慕。我就是想做到这点,看开些,不去想东想西思前顾后,可就是做不到。”

    “哪里,我这也是没办法,苦中寻乐自我安慰而已。”

    游所长谦逊完,稍停了一下迟疑地说:“秦队长,刘队长,厂里领导想请你们抽空聚餐,就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

    秦中琪果断答道:“这个先不考虑,等我们抓到罪犯后再说,是不是?刘队?”

    “就是,办完事再去吃为好,那时也吃的舒坦些。”刘焕阳笑答。

    秦中琪脸露疑惑之色问道:“游所长,这件失婴案是怎么闹到报纸上去的?我简单查过,首家报道是一位姓杨的记者撰写的,他住在市区,离此处很远,如何获悉此事?”

    “情况是这样,这名记者大名杨荣耀,是市区一家大报的正式记者,名声挺大。他跟我们厂厂部一位姓薛的中层干部认识,两人交情不错。前些年,厂里把他请来写了一些报道,刊登到几家报纸上。主要是颂扬本厂的正面形象,增加知名度,扩大产品销售量,为厂里增值增效。这位杨记者笔杆子不错,文思敏捷妙笔生花,写的文章连我看了也是大加赞赏,大为称颂,简直不敢相信写得就是我工作生活的地方!”

    说到这里,游所长身边诸人俱都敛神细听。

    游所长呆呆地轻笑了几声,出言继续说:“总之是效果不错,相关方面反应良好,评价也高。后来厂里又请他来过几次,好吃好住的把他当做贵宾接待,回报他的稿酬也异常丰厚。当时我也是迎接队伍中的一员,厂里不少人得到了他的名片,他的电话号码恐怕很多人都有。后来厂子由于体制改革,产品滞销亏损益增,日渐衰落难以为继,近两年也就不再请他来厂了,也没必要再去做这些表面功夫,虚假宣传。在八月二十七号下午两点多钟,这位杨记者开着辆白色奥拓小车蹿了过来。当时医院里正闹得不可开交,两口子的家人、亲戚朋友还有看热闹的几十号人,围着院长办公室,吵吵嚷嚷哭哭闹闹地乱成一片。这个杨记者滑头的很,东钻西拱四处探问,很是打听到不少信息。我时刻注意他的行径,等他出来时就扭住他质问。得知是在当日上午十点多钟,有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告知他此处医院发生了婴儿失窃案。你们想想,一名记者,听到这种震撼性新闻,如那嗜血蚊虫马不停蹄的就扑过来了。他一回去,这事情自然就上报喽。”

    “哦,是这么回事。”秦中琪略一沉思,随后问道:“这位杨记者有车,是他的私家车吗?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游所长迅速回答:“他开的那辆白色小车,就是他的私人车辆。这车有些年头了,以前他来厂里的时候,开的也是这辆车。车牌号我也记下来了。”

    他忙忙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里取出记事簿,从中取出一张名片递到秦中琪手里,“这是杨记者的名片,他二十七号来的那天,我又特意向他要了一张。当时心里就在揣思或许有用处,这不果真派上用场了。这上面的手机号码打得通,我试过了。”

    秦中琪简略看了下名片,转手递给身旁坐着的谭海,“名片上姓名、工作地址、手机号码都有。你稍后就给市局去电,请他们把这位杨记者,二十六号晚上八点至二十七号凌晨六点的行踪摸清楚,特别是二十七号午夜至凌晨六点,他的行迹务必调查准确。必要时提醒市局马队长,扩展调查时段。还有,把这个打给杨记者的电话号码查明白,记住是二十七号上午十点多钟打的,请他们尽快核查,尽快回话。”

    老游急忙插言:“是上午十点二十一分通的电话,我这里记录下来了,是个手机号。小谭,你拿去记下来,就是这个号码。”

    他将手里的记事簿递给谭海,又面对秦中琪笑着说:“我们有这个心,但是没这个能力,没法调查核实,这方面只能仰仗你们。这个电话我问过杨记者,他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本地口音,感觉大概三十多岁。这个男人电话里只说了两句话,就是本市歙县红工机械厂职工医院,发生了初生婴儿失窃案。如感兴趣请立即前往。就这么两句他就挂断了。”

    “诶,刘队,越来越有趣喽。”

    秦中琪笑着对刘焕阳说了一句,又面向老游问道:“游所长,据你看来,这个电话是谁打的?会不会是你们厂里那位,和杨记者关系较好的中层干部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