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难道真有的人会把自己的坟墓，捯饬地完全对称，就连细节也完全一样？那这个人多半不是天才就是疯子。”冬瓜的兴趣被勾了起来，起身就朝影中影所在的甬道走去。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这次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影中影肯定存在，而且与之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证明古墓是绝对的完全对称。这种对称性一定有特殊的意义，类似于我之前所说“墓主人有可能借此传达什么信息”之类的。

    从最后石室离开的时候，为了节省电源，我们又恢复成只使用一个电灯。要看到影中影，必须在石壁上投射一道影子才行，冬瓜依葫芦画瓢在灯头蒙上了一块布。向前走到记忆中的位置，冬瓜惊呼一声，“他娘的，还真被你说对了，这里果然有影中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个高大无比的影子在甬道两侧的石壁上显示出来，尽管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东西，可再次看到，心里的震撼依然没有减弱。我长舒一口气，眯着眼环绕了一圈，略带着欣喜地道，“冬瓜，你仔细看，这里影中影的记录果然跟之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乔状元，我不得不送你一个大大的‘服’字，这次是真服了。”冬瓜习惯性地冲我竖起大拇指，“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墓主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刁钻怪异的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我之前曾见过一些类似的墓，不过我还不敢断定它们沿用的是同一个逻辑，还是继续看看再说。”我适时地打击冬瓜一句，不过我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而是望着远处道，“话还不能说地太早，咱们还要看看脚尖上的那个人影是不是一样存在。”

    “对啊！”冬瓜猛地一拍脑袋，咧开了嘴道，“乔状元，要论细心我绝对比不过你。只要它存在，就证明这个对称的说法百分百是对的。”

    一边走一边回忆脚尖上的人影出现的位置，因为影中影的数量很多，一时难以记得清，开口询问道，“冬瓜，你还记得人影出现的位置吗？”

    “只记得个大概位置，好像在前面五六十步远。”冬瓜想了想，不确定地道。

    听到冬瓜的话，我松一口气，因为我们记忆的位置相差不大，也就是这个位置说十九八九是对的，如果在那里真有人影出现的话，足以彻底证明了我的猜测。

    两侧的影中影，我跟冬瓜曾仔细观察过，所以此时再看便少了点新鲜，再加上心里挂念着事，行走的速度自然快了很多，一会儿就走到记忆中的那片区域，我们对视一眼后，各自分工认真查视起两侧的影中影。

    有的放矢的查视，进行地很快，刚看完两个人影的时候，便听到冬瓜惊呼道，“乔状元，找到了，在这里。”

    我所查视的那侧石壁，人影是朝里走的，而冬瓜所探查的恰好跟我相反，按道理人影应该在冬瓜这一侧出现。我听得心里一喜，连忙直奔冬瓜而去。冬瓜正前方的石壁，果然有一个常人大小的人影，刚好是站在巨大人影的脚尖处，跟我们之前见到的完全一样。

    “就是它！”在看到人影的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略有感慨地道。“打造这座古墓的人真是鬼斧神工，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不放过，这样的墓葬水平，即便是放到整个历史上也不多见！但是它又没有办法出土问世，真是可惜。”

    “得了，你就别感慨了，有咱们俩兄弟欣赏不是已经够了？”冬瓜摇着头道，微微有些丧气，“我现在可算看明白了一点，要照这个对称的结构下去，这一趟我肯定要走空了！”

    我自然明白冬瓜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报以同情和鄙夷的眼神。我心里还在琢磨一件事，古墓完全对称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有什么隐意，应该有什么线索才对，可惜走到这里依旧是毫无发现。通过影中影确定了对称性之后，我跟冬瓜自然没有必要逗留，再向前是葬着三个军大衣的四口石棺，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能从这四口石棺上发现什么。

    并肩走着，我始终觉得冬瓜好像有心事，欲言又止，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主动问道，“冬瓜，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好，那我可说了啊！”冬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又补充了句，“不过说错了，你不要怪我！”

    我也是头一次看到冬瓜这样子，瞪了他一句示意他快点说。

    “我觉得你那个于教授有问题。”冬瓜的话让我心里一咯噔，本来以为我把这事儿给绕过去了，没想到冬瓜还在念叨，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出言打断。

    “他不光知道鬼眼血玉的存在，还碰过咱们从朱厚熜墓里带出来的鬼眼血玉，要掉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尤其是这一次他拿出山神爷的照片，把我们骗到这里受尽了罪，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冬瓜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充满深意地望着我，“刚刚我又想到了一点，更让我认得他有问题。色目碑上那么多文字，他都没有解出来，偏偏解出来个‘聿明’，而聿明又恰好是山神爷的名字，这也太巧合了吧。”

    “乔状元，你比我聪明，我想得到的你肯定也想得到。”冬瓜的话让我的心情沉重下来，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我心里的想法。

    “冬瓜，不瞒你说，我自己也怀疑于教授了。”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苦笑，接着道，“但是我跟于教授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把他当做亲人、长辈，如果现在我有的选择，我更希望是能洗清于教授的嫌疑，我不希望我认识的于教授，是一个一直利用我的伪善人。我之前不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想自己去查清楚这件事。”

    “鬼眼血玉是我丢的，这次来大白山也是我执意要来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而起，自然也要因为而终。冬瓜，你能明白吗？”我由衷地问道。

    冬瓜脸上表情一怔，显然是没料到我会把事情说的如此清楚，他之前就是介意我跟于教授的关系才支支吾吾，在听完我的话，倒也释然了，带着安慰地道，“我能明白，乔状元，这件事情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