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

    “不能去，会死的。”小染摇了摇头，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眼睛里的幽光明亮起来。“那是鲛人族的咏唱，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曾看到过它们引发的潮汐涌动。”

    “也不知道它们在做什么，没有血腥事件，还是别去注意它们为好。”

    “你不是堕天冥神吗？”楚枫张着耳朵，咏唱的声音似乎停了，只能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微弱声音。

    “伪山鲸也是八诀，还是远古纯粹血脉，甚至可以达到圣级的存在。”

    两人就这样等着，灯也不开，直到清早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里投进来，洒在小染的睡脸上。

    “还是个小孩子啊。”楚枫将她背上，在大街上询问自己要找的人。

    “老大爷，可曾见过一群穿着红蓝相间的袍子，眉心点着朱砂一般的人吗？”

    “那是残阳城的专职商人，小伙子你是其他地区来的？连残阳商人都不认识。”

    楚枫笑了笑，道了句谢，冲着残阳城而去。背上的小染被叫卖声吵醒，往楚枫的衣上擦着口水。

    “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太香了。”楚枫扭过头，小染正费力揉着眼睛，扁着嘴，起床气还很重。自从拿到蓝光的无柄剑吞噬，又醒过来后，就一直喜欢保持人形，但又得顺从人的生息，路上除了吃就是犯困。

    “可我没有看早上海面的情况。”

    “我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异常平静，仿佛夜里的伪山鲸和鲛人族都是一场梦。”楚枫这样说，小染却是沉默着，指着海的方向。

    “去海边，我要看看。”

    “最近海域危险，禁止靠近。”几把长矛拦在了面前，楚枫停住脚步，附近的帝国士兵都看了过来。

    这才刚靠近沙滩一步，自己面前就围满了人，楚枫手指微勾，冰霜攀上帝国士兵的膝盖，冻结他们的双腿。

    “有什么危险的？帝国的士兵为什么会驻扎在西边？能告诉我么。”还没等好好盘问，有士兵吹响了哨子。

    楚枫嘴角抽了抽，这帮家伙都不认识自己，干脆等个认识自己的人过来，好好问问。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从山崖礁石那头翻过来，迅速包围了楚枫，而飞过来的那个人让他有些错愕。

    “你怎么在这？”

    “我倒想问你呢，不回自己夫人那看着，跑到这沿海地带来做什么？”浮在空中的人笑着，一只袖子空空荡荡，剩下的手负在身后，一身蓝袍笼着健壮的身体。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倒是你，一个摄政大臣不好好待在帝都理政，玩起微服私访？”眼前的人自然是蓝光，他手一招，那群士兵便尽数退回去，楚枫冻住的人也释放开，就剩两个人聊着。

    “还真是哪有事哪有你，这次又和你有关吧，我可是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来找人的。”楚枫摊手，蓝光的目光落在小染的身上，挑了挑眉。

    “你这出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和鲛人族的交易问题。”蓝光看向那片海，平静的海面上只有几只海鸟，海潮一波又一波冲上来，拍打着海岸。

    “鲛人族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明明临近交易的期限，却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看不到影子，鲛人信使也没有来过信。”

    “就因为这事？”

    “当然不是，这片海出现的问题才是我最担忧的，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上千人在出海时消失，船只尸体都没有见到，还包括实力达到六诀的武者。”

    蓝光忧心忡忡，看着海域也无计可施，海洋从来不是人族的领土，和海洋里大部分种族也无法交涉，可以说是人类的禁区。

    “你们昨夜没有看到鲛人，没有听到咏唱？”楚枫皱着眉头，自己住在城镇的中心地段都能听到，守在这里的卫兵听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昨夜很安静，我这几天一直待在海边，只有潮汐声和泛着波光的海面。”蓝光同样不明白。

    楚枫闭上眼睛，回想昨晚的画面，的确是鲛人族和伪山鲸在海面上，咏唱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你看到了？”楚枫脸色一变，这话是小染问的。

    “你昨晚不是也看到了吗？小染你睡懵了？”

    小染缓缓地摇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字一句地反驳。

    “我没有，我昨天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而你坐在桌边。”

    楚枫的脸色彻底变了，那自己昨夜看到的是什么，自己从床上爬起，看到小染站着，还劝阻了自己。

    “我要看早上海面上的状况是因为夕阳下跃出水的鲛人在早上也会出现，而你后面说的话让我觉得你在说疯话！”

    小染喊出声，场面沉寂下来，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个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一个是看到黄昏的，一个是看到夜晚鲛人和伪山鲸的。

    “这不可能是幻境之类的东西，我那时的确听到了咏唱，周围的气息也没有不对劲。”楚枫再次确认自己的印象。

    “可早上城镇里没有人讨论这个，他们都没有听到，只有你。”小染看向他的眼睛，一口黑雾吐在脸上，慢慢渗透进去，黑雾又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从后脑飘出。

    黑雾依旧纯净，毫无杂质，她摇头，没有中了幻术的迹象，又将黑雾招向蓝光，依旧没有。

    “总不可能三个人看到的都是现实，这片海到底怎么回事？”蓝光叹气。

    幻术什么的并不是帝国擅长，夜国又离得太远，只能归原因给海里的种族或天地异动。

    “别忘了我们第一任务。”小染推了推冥思苦想的楚枫，小声说着。“说不定这是一定范围的特殊状况，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楚枫点头，和蓝光暂时告辞，向着残阳城的方向而去，他没有注意识海里，虚弱的蛟龙骨骸身躯微动，充当眼睛的蓝火里，映着数不清的鲛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