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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搅动京城

      所有人都看着,最后两杖棍,林玄果然如他所说没有徇私。

    谢如沫腿部挨了四棍杖,臀部两棍杖,背部四棍杖,原先她还能靠着双手缓缓向前移动的,却被不怀好意的侍卫打了两棍杖在两只手臂上,挨完杖刑后,她是完全无法移动了。而且,她感觉自已右边的肋骨断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其实断的又何止是这一根肋骨,小腿骨虽然没有断,但形成骨裂那是一定的了。因为她一动,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丁香领着两个小侍女上前,一个侍卫要拦,却被林玄阻止了。

    谢如沫被扶到旁边,朱雀门的正门和副门之间的左中线上,这样不会妨碍来人的进出。在侍女的掩护下,丁香迅速地给她喂了一颗药。

    没出人命,宇文白及收回视线,示意宇文珩可以走了。

    宇文珩点了点头,他是最早回过神的,然后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当然,沈东篱是他重点观察的人物,但很让他失望的是,沈东篱一直蹙着眉,他没看出什么来。他的表现也仅仅是对一般朋友的担忧,宇文珩知道他俩是打过交道,有些许交情的。

    他是很想网罗沈东篱为已所用,奈何他对自己几次三番暗中的招揽视而不见装没听懂。可自己又狠不下心来,实在是因为他真是良才猛将啊。其实连他都没想到,沈东篱在此次的战役中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这也让他有所反思,一直以来,京城四公子都被人拿出来比较。这一两年,京城四公子都各有表现。

    沈东篱这次在征南军对阵楼月国的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王聿高中,他日由翰林入内阁亦非不可能:白沉香在医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唯独楼燕南跟着自已,在此番竞逐中落了下风。再不奋起直追,怕以后都是垫底的那一位了。宇文珩想着,他这回殿试位列第五,比不得王聿,但外放几年,未偿不是一条好路。

    他们刚想走,却发现谢如沫挣扎着跪起来,丁香无法,只好帮她。

    谢如沫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不可能跪得笔直。

    她这是想跪到皇上开恩召见她啊!在场的人都有些明白了她的意图。

    宇文白及又看向宇文珩。

    宇文珩无法,使人去告诉谢如沫,让她先回去治伤,他会向他父皇求情的,但不出所料被拒绝了。

    “皇叔,先进宫吧,人家不需要!”宇文珩板着脸说道。

    宇文白及点了点头,与宇文珩一道并驾齐驱,穿过朱雀门往承天门而去。

    经过谢如沫身边时,不少将领骑在马上自上而下好奇地打量她。而她直视承天门,不为他们的目光所扰。

    沈东篱随大流地看向她,目光内敛,心中的担忧却如浓雾一般化不开。

    可他们错身而过就那么一瞬,再多的不舍,也无法表露。

    征南军和百官都进去了后,余下的是百姓们对谢如沫的赞赏。

    “傅太医不亏了,虽然谢少主这个闺女没有养在跟前,但对他的孝心不减。”

    “男儿都不如,她做的事多少男儿都做不到。”

    “生女当如此。”

    “对,生女当生谢如沫!”

    谢如沫闯宫的阵仗那么大,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惊动了。傅梓琳赶到时,正好听到这一段话。心中当下是又酸又涩,她没想到谢如沫说的办法是这样的一个办法。老实说,她做不到。她无法想象,谢如沫一个从来没在傅香儒跟前长大的女儿能对他有多深的感情,竟然敢舍了命地救他。血浓于水大抵如此吧,傅梓琳恍然一般想着。

    朱雀门动静那么大,林玄不可能不将情况如实上报。

    “你说什么?谢如沫闯宫了?朕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他谢家只要乖乖地献上生肌止血散的药方献上,朕自然会网开一面——”

    魏尽忠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或许谢家真没有这药方?”

    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能全当真吗?要知道谢如沫如今可是谢家的独苗苗,如果有药方,何苦她受那么大的罪,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闯宫的啊。

    武成帝没说话,只是横了他一眼。谢如沫是天选之人,任何难题到了他们手中都不是难题。他只要逼,就能逼出他想要的结果!

    魏尽忠就知道了,皇上压根就不相信谢家没有药方,但世人相信啊,到最后,会不会众——众叛亲离?想到这,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等等,睿王去迎宇文白及他们,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说着,武成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魏尽忠。

    魏尽忠嘴巴发苦,颤颤地说道,“皇上,据回报,他们已经撞上了。”

    啪!武成帝一掌拍到桌子上,“岂有此理,这些天选之人一个个都要和朕作对!”谢如沫这么一弄,他近些年塑造的仁厚爱民的形象崩裂了,彰显了天子一怒。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怒气猛然一消。也罢,正好威慑一下征南军众将领,别以为打了一回胜仗就能有二心了。

    谢如沫这一跪,直接搅动京城风雨。

    白国医府

    议事厅中,白家男丁从白若仙白老爷子到孙子辈,都在,老少齐聚。

    从最初谢如沫意图闯宫越级面圣的消息传来,白府就不平静了。

    小厮们奔跑于朱雀门与白府之间,一次次往府内传递着消息。

    “情况如何了?”

    “谢少主脱了衣裳,只余单衣。”

    “快去,有情况再来报!”

    “谢少主第一杖棍就被折了腿,然后跪着受刑。”

    “谢少主主在第六棍杖的时候流血了,血染在她素色单衣上,并滴往地上。”

    “谢少主第八棍杖时肋骨受伤,执棍杖之人是舞阳长公主的一个表侄。”

    “谢少主已过了杖刑,此刻正跪在承天门的石阶之上。”

    最初的最初,白府的老少爷们都不大相信她能捱过闯宫的杖刑。

    一次次的消息传来,饶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听着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