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选手都会饰演程蝶衣，所以照理揣摩程蝶衣才是重点，但是陈胭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要想演好程蝶衣，首先得看真正的霸王别姬。”

    杜雍带着她进了一个演出厅，这里有点像大会堂，阶梯式的座位，前方是一个高高的舞台。演出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杜雍带着她，在中间的空位坐下。

    才刚做坐下不久，就听见一声乐响，开戏了！

    《霸王别姬》是一个关于穷途末路，英雄气短的故事。舞台上唱得荡气回肠，陈胭结合着李碧华的故事，光影交错，仿佛穿越了时空，真的看到了垓下之围，听到了四面楚歌，美人饮剑，英雄末路，那千年的悲剧，一直被人演绎着，程蝶衣的疯魔痴情，段小楼的懦弱妥协，在陈胭的脑海里交替出现。

    猛然，她站了起来，眼睛瞪着前方，所有人都被她弄得一愣。

    台上的京剧演员停了下来，乐声也停止了，杜雍仰头，错愕地问：“小胭，你怎么了？”

    陈胭回头，看着杜雍，眼神闪耀着兴奋的光：“从一而终！这是程蝶衣的期许，却是段小楼万万做不到的！所以当段小楼在八大胡同打架，与菊仙喝定亲酒后，程蝶衣生气了、慌张了！他讥讽、生气，甚至哀求段小楼，就是为了求他能和自己一样，从一而终！”

    这时的陈胭，整个人也都活起来了，越说越兴奋：“可惜啊，虞姬是真虞姬，霸王却是假霸王，段小楼说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说唱戏可以，做人这样活不下去。如果要演程蝶衣，我得了解段小楼，程蝶衣的所有情绪变化，都跟段小楼有关。如果我是程蝶衣，你是……”陈胭说道这里却打住了，她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杜雍。

    她刚才在干什么呀？！疯了一样！

    杜雍对她这样的疯癫模样全不在乎，反而好脾气地面带微笑，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交叠长腿，说：“说下去啊，怎么不说了？”

    陈胭抿了抿嘴，心道：才不说呢，这一对是没有好结果的，才不要比喻在我和你身上！

    然后，她蓦然惊醒，刚才她非常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演员们的表演！她慌张地回头，对着台上的演员鞠一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断你们，我……”

    杜雍站起来，拉住了她，阻止她继续道歉，他一边朝台上挥手，一边对陈胭说：“没关系，能让你有所领悟就好。”

    台上的演员朝着两人施了一礼便退下舞台，他们本就是杜雍专门找来给陈胭唱戏的，现在人家正主不想听了，那自然就提前收工啦。

    陈胭也明白杜雍为她做这些事的心意，低着头，唇角勾勾，对她这么好，他内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小胭？”

    “嗯？”

    陈胭抬头，刚好落入杜雍带着笑意的眼中，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膛处蹦出来了！

    “明天，能演好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