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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异常

      成泽得到消息之后便匆匆赶向来穆展琅的厢房。德海已经站在门外了,便是说明他已经起身了。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末将成泽,求见皇上!”一到门前,他便单膝抱拳跪下,脸上还有几分焦急的神色。

    德海笑了笑,躬身道:“成泽大统领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前去禀告圣上。”说着,他便转身推门,就要进去。

    可穆展琅的声音却是先一步从那推开的一条小缝中传了出来,道:“让他进来。”

    德海倒是机灵,到底躬身推开门,而后朝着成泽说了一句“请。”

    他有些急切,便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而后便起身大步走进了屋子中。

    穆展琅等盘膝做在软榻上,闭着双目,手中把玩着两颗已经发亮的核桃,模样瞧着十分惬意。就连着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温和起来。

    但是他那柔和的面容上似乎是有些别样的东西,仔细瞧却有什么都瞧不出来。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成泽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立刻行了礼,紧锁的眉头还是未能解开。

    穆展琅倒是面容平和,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他盘着核桃,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道:“嗯……成泽爱卿有何急事啊?竟然这样的清晨前来觐见。”

    成泽并未起身,而后继续道:“回皇上的话,素来与朝廷有些来往的柳公子明日就要大婚了。”

    “哦?”穆展琅听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微微挑眉,不明白他禀告自己这般小事是为何,“成亲是好事,你为何这般愁眉不展啊?”

    “皇上,他的新娘似乎与广陵王有些关联。今早,柳之舟亲自带人带着盛大的聘礼前往威武大统领府提亲。”语毕,成泽便抬起头,看着穆展琅的变化。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道:“那又如何?穆衍燃既无子女又无亲眷,这女子又能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瞧着他这般不以为然的模样,成泽的心中竟生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想法,看着他的眼神也跟着无奈起来:“皇上,今日提亲,明日便大婚,您当真不觉得蹊跷吗?”

    穆展琅却只是轻笑,甚至侧躺下去,道:“你若是在担忧,便带着些贺礼明日去瞧瞧他,也替寡人看一看这新嫁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成泽这才安心想来,这才是以往的穆展琅,容不得有半分威胁自己的因素存在。

    “对了,皇后那边如何?”他彻底平躺下去,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眸子也缓缓睁开,只是眼神有几分空洞。

    “还请皇上不必担忧。皇后娘娘处的侍卫已经加了许多,青宸道长也时常留意着;太医院的御医也每日前去请脉,皇子一切安好。”

    “嗯……”穆展琅只是随意的回应着,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意。沉默片刻,他才继续道,“皇后如何?”

    成泽微怔,有些意外他会问起顾青柠,但是几瞬后,他便立即回答道:“皇后娘娘日日能吃到您吩咐下去的膳食,心情一直十分顺畅;再是如今在自己的母家,身侧都是熟悉的人,一向疼爱体己的妹妹也在身侧,一切都万分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穆展琅终于是笑了,喃喃说了许多遍。

    成泽还跪在原地,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他的笑意虽然十分细微,但是他都听到看到了。这一时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他的声音中满是沉重,那笑容虽然温馨却又夹杂着苦涩。自从顾青柠有孕以来,穆展琅便变得郁郁寡欢,藏着许多的心事。但是提及孩子与顾青柠时,他的喜悦与关切却也不是假的。

    再想一想他昨日那不寻常的作为,成泽越发担忧起来,但是又实在无从问起,他自然也是没有这层身份。

    “你先退下吧。”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在身侧一般,穆展琅十分木讷的说着,而后又闭上了眸子。

    出门之时,成泽脸上的疑惑不解还是不能尽数收起,这一切都叫外面的德海瞧在眼中。他小心靠近,还不忘回头瞧一眼紧闭的房门,忌惮之意十分明显。

    “成泽大统领,瞧您这模样,莫非皇上也对你行为异常了?”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寻问着就像担心穆展琅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一般。

    “你这话是何意?”成泽当即皱起眉头。他从前便瞧不上这个德海,倒不是看不上宦官,只是眼前的这个阉割之人品行皆是有着问题,受到提携之后,未见着对穆展琅有多衷心,皆是小人得志的嘴脸。

    瞧见什么达官贵人都要巴结一番,如何都丢不掉底层小太监那股子攀炎附势,小心谄媚。如今竟然还在皇上的厢房门外就公然讨论起主子的事情。

    想着,他倒是越发不知晓穆展琅到底是瞧上他什么了——听闻他是在他登基不久后入宫的,刚进内务府当杂耍没几日,便被养心殿的人带了去,字词便成了穆展琅身侧的奴才。

    德海瞧出成泽的不悦,越发是不敢造次,只能将自己这些天看到的都说了出口:“大统领,奴才并非有意被背后对皇上不敬。只是皇上这些日子确实古怪啊!就拿昨日来说,到了深夜,屋内忽然传出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争吵。”

    “这我们如何能安心?以为是刺客来了,皇上正在与他争辩拖延时间。却不想,进去一瞧竟然是皇上一人,可是地上却是一片狼藉。就连皇上都是衣冠不整,发丝凌乱就像是与谁争执了一番。”

    “可是皇上瞧见奴才们时却十分不悦,当即就讲奴才们轰了出去。出去之时,奴才刻意留意了一番屋内的窗棂都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德海皱着眉将这些尽数说了出口。他的五官都要拧在一起了,瞧着十分扭曲。这是因为这个模样,倒是瞧不出他在撒谎。

    “可有其他诡异之处?”听他这样说着,成泽心中的担忧更深了。对那信件的好奇也越发好奇起来,但是又担心此时打开会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