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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妖兽们各个神色忧戚,却不敢太靠近初小药。

    因为,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谁若上前一步,她抄起东西就砍。

    屋中一片狼藉,初小药披头撒发地,蜷缩在角落之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翎翎被砍下头颅的惨状。她的神态愈发失常,双眼愈发空洞,不停地重复着,翎翎,翎翎,为何我救不了你,翎翎,为何没人救你……

    这时,印天池飞身落地。

    “师父!初小药她!……”

    印天池扬手噤声,在入山门之时已从天兵口中得知一切。

    他跨步门槛,还未开口,香炉迎面飞来。

    “滚!你们这些卑鄙的神仙,滚啊!——”

    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满心满眼除了仇恨,再也看不到其他。

    ☆、第197章 吻痕

    330、黄泉山(五)

    印天池反手阖上门,疾步向初小药走来。

    初小药贴在墙壁边上,突然抓起剪刀,剪尖指向他,猛地扑上前!

    “我要杀了你!——”

    印天池轻易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夺过剪刀丢出窗外,继而将她的双手桎梏在单手之中,扬声提醒道,“你先看清我是谁!”

    她大口地喘着气,怒火冲天地瞪视他,眼中不曾显露丝毫情感。她奋力地甩动着手臂,抬脚狠狠踢向印天池。

    “你是帮凶,杀害翎翎的帮凶!”

    印天池暗自吐口气,霸翎翎的死,给她造成致命的打击,此刻让她冷静,确实有些困难。

    “对不起小药,怪为师去迟了,关于翎翎的死,为师会给你一个交代。”待他赶到黄泉山,山门已消失。这事他有责任,不该执着于破译海中山的密码。

    初小药的双眼一眨不眨,目光冰冷且麻木,又好似忽然失去了力气,身体顺着墙壁向下滑。

    他赶忙托住她,又搂住她拍了拍,为了转移她的伤痛,轻声道,“难道你不想儿子吗?我们先去看皮皮,好吗?”

    她枕在他的肩头,面无表情地眨着眼,无动于衷。

    “是不是累了?先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嗯?”他单手施法,让凌乱的屋子瞬间恢复整洁,继而将她抱上床榻。

    她非但并未挣扎,反而安静得出奇,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失焦。

    印天池坐在床边,抚了抚她苍白的小脸,又在屋子燃起安神的香薰,希望她紧绷的神经可以得到舒缓。

    说实话,虽然延误了营救的时间,但是他并未料到霸翎翎会死于天神之手,即使他们认定她就是夜悲音,按照天规,必须押至天界等待玉帝的定夺。所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天神怎会草率地裁决霸翎翎?

    初小药看上去非常疲倦,却不肯合上眼皮,而是直勾勾地张望屋顶。

    印天池很想马上去追查事件原委,可是留下她一个人又不放心,于是握住她的一只手,哄她睡觉。

    她的视线聚集在一个空洞的点上,良久,非但未睡,还坐起身。

    印天池刚欲开口安抚,她突然搂住他的脖颈,袭上他的唇。

    猝不及防之间,她的手已经探入他的衣领,小手摩挲在他的胸膛前,不安分地游弋。

    他拉下她的手,“小药?”

    “给我,给我……”她的双手遭到阻止,又探头亲吻他的耳垂。

    印天池眯起眼,竭力克制呼之欲出的情绪,她在挑逗他,他却不能给出任何回应,因为太上老君的忠言在耳畔盘旋——创始天龙乃是魔龙的点化者。

    点化的方式,便是密修,也就是鱼水之欢。

    无论这种方式是否对此刻的初小药存在意义,他最好不要冒险一试。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仿佛根本不知晓自己在做何事。

    她夺出双手,匆匆地褪去衣裙,搂住他的肩,转身坐在他的腿上,侧过头,啄吻着他的脖颈,舌尖轻舔,不断挑战着他的承受力。

    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身前,她从亲吻到吸允,很快在他的脖颈上落下深深的吻痕……他紧闭着双眼,呼吸逐渐紊乱,心里想着一定要阻止她,但是行动上却相当迟缓,内心备受煎熬,这个试图令他丧失心智的女子,他该如何抗拒。

    “悲音……停。”他的声线分外沙哑,双手僵在原位,手指哪里敢随意地触碰她的肌肤。

    初小药则是将他搂得更紧,嘴唇移到他的唇边,见他薄唇紧抿,她小心翼翼地轻舔他的下唇。

    “停下来。”他稍稍移开一些,明知很虚伪,仍要道貌岸然地提醒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她倦怠地眨着眼,仿佛对这句话无法解读。

    他艰难地滚了滚喉咙,快速地帮她穿戴整齐,随后蹲下身,替她穿上鞋袜,道,“去天龙阁休息吧,方便照顾你。”

    不容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径直推开门,这一开门,惊见弟子们全部挤在门口。

    大伙儿的视线集中在师父的脖子前方,无不嗔目结舌。

    “……”印天池通过他们的表情,恍然意识到吻痕的问题,他捂住脖子,尴尬地干咳两声,欲言又止,拉起初小药向天龙阁走去。

    初小药则是目空一切,神态涣散。

    待他们匆匆离开,众人才小声议论开来。

    “你们有没有感觉小药很奇怪?是不是因为害羞,才装作没看到我们?”大灰挠挠头。

    斐狐蹙眉摇头,道,“我看她并非在装,是真的没看见,或者说,她从心理上压根不想看到我们。”

    祁虎愤愤道,“又不是咱们害死霸翎翎的!翎翎死了咱们也很难过啊!”

    翔音喟叹,“你就少发几句牢骚吧,小药与翎翎情同姐妹,你要理解她的心情,再者说,虽然小药自认是我们当中本领最弱的,可是仔细想来,每当危急关头,皆是她在扭转乾坤,只有这一次,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惨死,其实她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无力挽回。”

    众人长叹连连,继续为死去的同伴布置灵堂,这要说起来,连尸首都未能带回来,何以让逝者入土为安?

    …………

    夜入黄昏

    印天池始终守在初小药的身旁,等到她入睡才退出房间。

    “主人怎么样了?”肥肥擦擦眼泪。

    “翎翎的死对她刺激太大,精神方面似乎有些时常,你帮我照顾她一会儿,万不可在她面前提及翎翎。”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咒符,叮嘱道,“倘若她醒来之后仍是大闹,你便把咒符贴在她的心口,让她继续睡。”

    “嗯好,您要去海中山吗?”他们在海中找到一座山,山虽非隐形,但是山门前设有密码,门内时而发出爆炸声,倘若强行开启,势必会打草惊蛇。

    印天池应了声,“我有一种预感,《乾坤典籍》就在其中。至于霸翎翎的死因,我方才想了想,感觉此事颇为蹊跷……”

    比起缉拿凶手,更重要的是找到源头,没准会从《乾坤典籍》之中发现端倪。

    在离开之前,他又去密室看望儿子。

    皮皮已经在雾化茧之中待了十日,至多五日,定会破茧而出。

    他将掌心贴在坚硬的外壳之上,想到神志恍惚的初小药,他又心疼又沉重。然而在孩子面前,他心中的苦闷又岂能倾诉?

    “爹娘都想见你,尤其是你娘,每日吵着要见你,所以快些出来吧。”

    印天池凝视雾化茧,不禁满心焦虑……他创始天龙的儿子,竟然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妖气,实在难以理解。因此,这也是他急于找到《乾坤典籍》的原因之一。一个魔化的夜悲音就够让他头疼了,倘若再加上一个魔性大发的儿子,估计不死也要被折腾掉半条命。

    …………

    印天池飞入通天山的禁区,召唤雅儿显身,请她帮忙约一个人——常三爷。

    雅儿并未追问缘由,直言不讳道,“帮上仙联系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未必约得出来。”

    “此话怎讲?”

    “上仙不知晓吗?常七爷出事了,全体魔医正在全力挽救,不过此刻仍是昏迷不醒。常三爷震怒,调兵遣将欲杀入天界。”

    “帮本尊带句话给他,一位不满三千岁的小火神岂能重伤火地狱之子?这其中的缘故,让他冷静下来思量一番。本尊会在西海域等他,不见不散。”

    一语落定,他化龙远去。

    …………

    万籁俱寂的夜晚,海浪拍打着礁石,印天池伫立礁石之上,眺望孤寂的海潮。

    一道黑影掠过月光,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常三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然质问道,“你让西鬼祀带的那句话是何意?!想在常家兄弟与魔帝之间挑起事端吗?!”

    “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透。”印天池拨开他的手,“据我所知,常七爷并非被打败,而是忽然间法力尽失,你认为天界谁人可以封印他的法魄?”

    常三爷眉宇拧成弓,“话是如此,不过,此番推论缺少动机。”

    “我不确定魔帝的动机,但是必定存在牺牲常七爷的原因,倘若你愿意相信我,你我一起查,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常三爷压了压钝痛的太阳穴,道,“七弟是被一个女人救回来的,虽然我不认识那女人,不过看她所使用的法杖,应该来头不小。”

    此话引起印天池的关注,“既然大有来头,你为何不认识?”

    “邪魔成千上万,我凭什么都要记得?不过要说起来,她的魂魄气息非常陌生,我应该是初次与她相遇。”他将一颗石子投入海中,“特意提到她,只因为她为七弟流泪。”

    “那女子叫什么?”

    “七弟身负重伤,我哪有功夫理她是哪个鬼。”他没好气地看向印天池,“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找我。何事?与初小药有关?”

    印天池沉默许久,方道,“其实,我不知晓能不能信任你,因为我接下来要讲的事件,关乎到初小药的未来。无奈在整个魔界,也只有你愿意真心帮她。”

    “在我表态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的孩子,是谁的?”

    “是我的儿子。”

    常三爷磨磨后槽牙,旋身欲走。

    “当我认定你是孩子生父的时候!从未动过放弃她的念头。所以倘若她最终选择我,你也无需不服。”

    “你又想激怒我?!”

    “怒与不怒,源于是否还在乎这个人。”

    “我真的很厌恶你印天池,你只是表现出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其实你的占有欲比我大多了!”

    他从未否认这一点,淡淡一笑,道,“夜悲音在魔化之前只是一介凡人,她把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给了我,我既然霸占了她整个青春,就应该做到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