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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节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招式、功法本来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有修行的人,才有强弱之辨!

    之前思之不深,现在看来,真是至理名言!

    但这一招既然是适合偷袭时用的,被看破了以后,便不好用了!

    我使了个“移形换影”的身法,躲过刀光,将金牙线翻转抛了上去,朝着那刀锋套了上去!

    这一次,金满堂是从空中下坠,刀柄朝上,刀锋向下,内气已尽,后继不足,我就不信你还能躲过去!

    不料金满堂老奸巨猾,手往上一撩,刀口上翻,平着朝我的脖子推来!

    这么一来,我的金牙线能斩开金满堂的脑袋,金满堂的刀也能割断我的脖子!

    这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心中暗骂了金满堂一声,我正直盛年,你都七老八十了,谁跟你同归于尽?

    我当即收了金牙线,身子却没有退后,而是朝着那长刘海奔去!

    刚才我突施辣手,一上来就废掉了五个金堂弟子,那长刘海和金大师都已经有些懵了,再加上金满堂尾随我而来,施展偷袭,他们又躲开了--金满堂这打起架来不分敌我的疯魔样子,谁见了谁躲。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正在跟金满堂打斗的我,突然间会朝着他奔去!

    完全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金牙线没套住金满堂,转而朝着长刘海抛了过去!

    那长刘海似乎是知道金牙线的厉害,躲又躲不开了,当即是脸色大变,拼了命的缩脑袋,然后将手伸出来去挡--这是吓傻了才会出的招式--血光闪处,一双手跌落尘埃,只留下手腕上齐齐的伤口!

    “啊!”阵有协号。

    惨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端!

    “嗤!嗤!嗤!嗤!”

    一阵破空之音响起,四根竹签一起打在了长刘海的身上--眉心一根,咽喉一根,心口一根,丹田一根!

    惨叫声再也没有了。

    因为人已经死了。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邵薇,邵薇兀自双眼含怒,手里还有一把竹签,似乎是刚才没有打够,还要再打似的。

    那金大师看见如此惨状,惊得面无人色,扭头就跑。

    我只跳了一步,便即赶上来,刚要伸手抓他的肩膀,身后又是一阵疾风骤起!

    金满堂阴魂不散啊!

    我在心中怒骂一句,只得舍了那金大师,闪身躲开。

    “嚓!”

    一道刀割布帛也似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吃了一惊,劈到什么了?

    我急忙回头看时,不禁愕然--我躲过去了,可是金满堂的刀却把那金大师劈成了两半!

    这个混账,眼见对方是自己的属下,居然也不收手!

    血流了一地,那刀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沾上,仍旧是白花花的,冰雪一样的光芒,也更加闪耀了!

    阴阳法眼之中,我瞥见一缕魂魄,从那金大师的身上飞出,直接钻入关王刀中!

    “嘿嘿嘿……”金满堂满足的舔了舔嘴唇,笑道:“用嗜血之兵杀人,就是这么欢乐!陈归尘,你体会过吗?”

    第二十二章 鸣金唱杀

    邵薇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看着金满堂,手都有些颤抖了。

    我感觉这金满堂完全是入魔的状态了。

    他手中握着的关王刀没有沾上血光,他的眼睛中却是遍布红芒,一根一根的血丝交杂缠绕,又粗又长,几乎都要从眼球中突破出来!

    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又心生怜悯。

    我摇了摇头,道:“金满堂,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你已经没了人性!你连你的徒众都杀,而且明明是能不杀的,你却还要下刀!”

    “啧啧……”金满堂讥讽的一笑,道:“陈归尘,你还真是不枉费别人给你起的这佛心相尊的绰号!哦,不,你现在的境界,已经超凡入圣,不能再称尊,而要称圣了--老夫的徒众死了,老夫都不伤心,你伤心什么?”

    我忍不住愠怒道:“金满堂,你说着话,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死的那些人,都是朝夕跟你相处的,都是为了你疲于奔命的,都是你的部众!你怎么就舍得下毒手?!”

    “不就是死了几个徒众吗?”金满堂撇了撇嘴,道:“他们都是为了老夫的刀而死的,死后魂魄入刃中,依附了刀灵,仍旧是和老夫并肩作战,这是他们的荣耀!你怕老夫的金堂后继无人了?哈哈……神州大地,人多得是,十几亿的人口,这里死一百个都没问题!”

    “你这老匹夫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愤然道:“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夫纵横江湖七十年,一辈子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金满堂不屑道:“你才多大的年纪,又经历过什么?在老夫面前说三道四,论我活的有没有意义,真是可笑!”

    我又摇了摇头道:“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杀戮?”

    金满堂道:“有人活着是为了钱,有人活着是为了权,有人活着是为了色,而我活着就是为了杀戮!钱能让人快乐,权能让人快乐,色能让人快乐,杀戮也能让人快乐!既然都是快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难道还有什么高下之分?”

    我微微一哂,道:“如果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你不妨先看看你手中的刀!”

    “老夫手中的刀又怎么了?”金满堂握着刀柄一转,刀锋在太阳光下熠熠闪耀,冰冷刺人。

    “真是好威风啊!”我冷笑道:“你手中的刀,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它的存在,也是为了杀戮,如果你活着的意义就是杀戮,那么你说你和它有什么分别?都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而且是被唾弃,被厌恶的工具!甚至,你不觉得不是你在用刀,而是刀在用你吗?”

    “你!”金满堂目光一寒,突然“呵呵”一笑,道:“麻衣陈家的人,历来都能言善辩,否则,也不会去当相士了!老夫说不过你,也不想跟你谈论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要是想管老夫,还是先赢了老夫手中的关王刀再说吧!““那我就先废了你的刀,再废了你的人!”我大喝一声:“薇薇,闪开,去帮农哥和朔月!”

    金先生死伤过半,副堂主只剩一个,金大师只剩两个,胜利的天平,要向我们这边倾斜了。

    “陈归尘,老夫知道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金满堂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道:“你想和老夫缠斗,然后让他们三个灭了老夫堂下的所有徒众,对不对?嘿嘿……实话告诉你,老夫不在乎!就算金堂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死光了,老夫也不在乎!因为,你们今天赢不了了。”

    “嗯?”我不由得一愣,深深的打量了金满堂一眼,心中一阵狐疑:这金满堂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手中有什么必胜的王牌在握吗?

    “不用想了。”金满堂一笑,道:“老夫只是那么一说,其实就凭他们三个,甚至再加上你,也根本灭不了老夫的堂口。不信,你看--”

    说话间,金满堂突然转过头,大呼一声,道:“孩儿们,上法器!鸣金!”

    我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鸣金?鸣什么金?这里又不是古代战场。

    但是,我却看见那些金堂的普通弟子,全都不约而同的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他们的灰色衣服上,都像中山装一样,开着两个大口袋--两个口袋中,一个里面掏出来一面铜镜似的东西--那是锣!两个巴掌大小的铜锣!

    他们从另一个口袋里面掏出来的是一柄铁锤,锤子上似乎还缠着一层白布。

    “此乃深秋!”金满堂大声喝道:“五行属金,正是肃杀之际!孩儿们,鸣金施唱杀咯!”

    刹那间,就好像是约定好了,或者是隐隐之中,有人指挥者,打了节拍,近百个金堂弟子,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锤子,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落下,敲打在那铜锣之上!

    “当!”

    那声音,百锣喧一道!

    我的心在骤然间猛然一缩,就好似是有两枚利箭,突然射出,然后又一起钻到了我的左右耳朵中!

    真是难听到了极点!

    “当!”

    又是一声!

    我看见池农的身子一颤,脸色陡然间苍白的厉害!

    “敲你妈了个巴子!”

    池农大吼一声,朝着那群远远站在一边,只顾着敲锣的金堂弟子奔了过去,左手的拳头紧紧握着,想必是捏了一把的药粉;右手之中,银光闪闪,却是握着一把银针!

    他的对手,已经被邵薇接了过去,只是两名金先生,在邵薇那里,完全讨不了好。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帮杂碎!”

    池农很快就临近了那帮金堂弟子。

    “当!”

    第三声。

    池农站住了,不再往前继续跑了,他的身子晃了一晃,片刻后,翻着白眼,仰面而倒。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飞身向前,就要去把池农的身子拖回来,却看见那些金堂的弟子第四次敲响了铜锣!

    “当!”

    简直是撕金裂石,万箭穿心!

    “唔……”

    我听见池农一声闷哼,他躺在地上的身子缓缓蠕动了一下。

    两道血线,从他的耳朵里流了出来。

    刹那间,我心如刀割!

    “不准往前!”金满堂大叫道:“否则,便是第五声!”

    我不敢往前了,哪怕是池农在痛苦的蠕动着,我也不敢靠近他了。

    “啊!”

    突然又是一声惨叫,我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邵薇双手捂着耳朵,疯狂的喊叫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发疯了一样。

    声音的刺激,最是折磨人!

    更何况这掺杂了邪术的声音!

    “薇薇!”

    眼看见如此情形,我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我朝金满堂吼道:“老匹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哈哈哈……”金满堂大声笑道:“我想要怎么样?陈归尘,你最好还是别动了!否则,孩儿们只要再敲个两三次,那神医,恐怕就该变鬼医了!”

    “你,你这邪术……”我朝着金满堂怒目而视,道:“跟火堂的念咒敲鼓声一样!”

    “异五行的五大堂口,许多本事,都是从总教主那里传承下来的。”金满堂嘿然笑道:“虽然各有各的特长,但也有许多术,具备异曲同工之妙!我这鸣金唱杀术,比起火堂来,恐怕是要高明了许多吧?”阵有估号。

    “是高明,很高明!”

    “其实老夫是不愿意这么玩的。”金满堂道:“刚才打打杀杀的,多热闹啊,现在没有一点悬念了,不好,不好……”

    金满堂叹息着摇了摇头,道:“都是被你给破坏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