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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言焓看甄暖紧张得颠三倒四的样子,没有笑意地勾了下唇角。

    “我没误会。”沈弋表情波澜不兴,看甄暖,“骨头又疼了?”

    “唔。”她点点头,“现在好了。……我去换衣服,你倒杯茶招呼客人哦。”

    “好。”沈弋顺从地答应,因她让他以“主人”的方式招呼“客人”。

    他拍拍她的背:“去吧。”

    ……

    换衣服时,甄暖奇怪。沈弋很信任她,且有绝对的自信,但不知为何,今天他不太对,有些紧张和防备。

    这时,外边突然猛地一响,仿佛茶几推移,又仿佛拳头的声音。

    甄暖吓一大跳,可衣服才穿到一半。

    她尖叫:“言焓,沈弋右手废了,你别欺负他;沈弋,言焓今天生病,你也别揍他。”

    声音瞬间没了。

    她心急火燎穿了衣服跑出去,怀疑刚才是幻听,

    茶几沙发整整齐齐,言焓和沈弋端正笔直坐在沙发上,手法一致地抬着水杯喝水,眼神一致地打量她,感到费解的样子。

    言焓先笑了笑,问:“我哪里生病了,就因为刚才咳了几下?”

    “……”甄暖傻了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

    他放下水杯,起身:“我去楼下等你。”

    沈弋表情风波不动。

    待他走了,甄暖解释:“有谋杀案,死者身份还不知道,要加班。”

    “嗯。”

    “刚才你……你们打架了?”

    沈弋没答,去拿吹风机:“头发吹一下,别感冒。”

    吹风机呼啦啦地吹,他长长的手指梳理她的头发。

    一直等到快吹干,她问:

    “沈弋?”

    “嗯?”

    “言焓就是和你有仇的警察?”

    “是。”他回答简略,似乎心思都在给她吹头发上。

    长发飘来飘去,她在热风下缩了缩脖子:

    “什么事啊?”

    “他认为我杀了他恋人,好像叫夏时。”

    “怎么会?”

    “她死的那天,我见过她。”

    甄暖心里一咯噔:“你知道她死了?”

    ☆、第37章 chapter37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刮雨刷摇来摆去,外面的世界一下朦胧一下清晰。

    言焓和甄暖都换了温暖的衣服,车厢内暖气很足,气氛却比之前清冷。

    甄暖背脊笔直,如坐针毡。

    她不可能因为沈弋辞去这份她喜欢的工作,那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喜欢。

    她也不可能因为工作而影响和沈弋的关系,那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安全。

    作为一个没有过去,没有信仰,没有亲朋,也没有依附的人,这世上唯一能给她存在感和控制感的就只有工作和沈弋。

    她不希望言焓和沈弋的交恶影响她和言焓的上下级关系,却也不愿意言焓始终怀疑沈弋找他麻烦。

    眼看快到局里,甄暖开口:“队长……”

    “嗯?”

    “你和沈弋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

    “可你认为……”话说一半,甄暖明白了,言焓的“没有”意思是他很确定并非误会;既然不是误会,就不可以和解。

    “队长,他不会杀人,更何况无冤无仇。”

    言焓淡笑:“那时他给纪霆卖命,别说杀人,往地铁扔炸弹也会干。她与他们的确无冤无仇,是我的仇……”

    他沉默一瞬,又笑了,重复,“是我的仇。”

    甄暖语塞,

    良久,道:“既然确定是他,为什么不把他绳之以法?”

    言焓扭头看她,似乎被她的弦外之音激怒:“呵,如果我有决定性的证据,你以为他会活到现在?”

    更因他有种说不清甚至无法解释的执念,夏时还活着。却因十年前的那场阴谋,被处理得人间蒸发了。

    他清黑的眼睛里突然闪过野性的光,甄暖着魔般被攫住,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电光火石间,回响起他说“死生随意,无牵无挂”;

    她蓦然发觉:他活着,就是为了杀一个人。终究一天,他会变得极其危险。

    她张了张口,略微胆怯:“你有没有想过,找不到证据正是因为他不是凶手。”

    言焓打着方向盘,奇怪地笑了一下:“沈弋认为,我怀疑他是凶手;但我本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甄暖狠狠一愣,手心些微发凉。

    “要么他是凶手;要么他协助了凶手,且一直隐瞒包庇至今。”

    “你这样说有失公允,就因为他在那天见过夏时……”甄暖猛地前倾,脖子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激烈的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

    “不要提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