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到门口，陆卿叫住乔荞。

    “我今天会回来的晚点，你可以早点睡。”

    乔荞只当没有听见，没有误会完她，就完的，这事儿还没有完，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不是木偶。

    陆卿拽住她的手，单手扶着她的腰身，将她拽进怀里，这人向来不会在外人面前亲热的，谁知道今天发什么风，乔荞瞪着他的眼睛，陆卿碰碰她的嘴唇，别以为他不敢。

    谁愿意看就让谁看去，多看两眼他也不会掉两块肉的。

    “你以为我不敢亲你。”

    声音吞没在唇间，伸着手盖着乔荞的眼睛，司机不会不知趣的去看，家里的阿姨更加不会去看。

    “好了，我上班了，老婆辛苦你了，果而瞪眼睛的时候可真像是你，难怪是你生的。”

    乔荞是个很好的母亲，陪着果而去跳舞，陪着女儿去上珠心算班，陪着女儿去看杂物，女儿学之前她通通都会先学一次，最近很少带果而回娘家，发现问题就要改变这样的问题，孩子接近什么样的人就会变成什么样。

    黎明领着果而上楼，小丫头穿着马甲，穿的和球似的，黎明帮着她脱衣服，客厅里妞妞坐着，坐的很是拘谨。

    赵雪梅人在厨房做饭，把女儿带来了，黎奶奶实在不好开口撵人走，她已经和赵雪梅说了，不需要她今天做饭，结果这人就是装作不知道。

    “奶奶好。”

    “小果而来了。”

    黎奶奶临时决定外出吃饭，她不怕伤害另外一个孩子的心，你说她自私也好，怎么样都好，孙子是亲生的，那个是拖油瓶，她没有必要去善待别人的孩子，对待果而好，她可以换回来。

    “黎明给果而把羽绒服穿上，咱们出去吃。”

    赵雪梅探出头，脸色有些难看：“妈，你看我这都准备好了……”

    “不了，我们要出去吃。”回头看着老伴：“还愣着干什么，穿衣服准备出去吃饭，走。”

    妞妞扭着手，她的个性原本就过于沉闷，其实她也很想像是果而那样，张嘴就来，对着谁都不陌生，可心里又觉得别人瞧不起自己，她知道这家人都不欢迎自己，就像是在学校，她很想努力学习，但是脑子跟不上，考试总是后面晃荡，老师也不是很喜欢她，她想给老师送礼，但是自己没有钱，即便有了钱她还想自己留下，她想讨好妈妈，想要和妈妈一起生活，但是她妈却不能满足她小小的愿望，她想和黎叔叔成为亲父女，但是黎叔叔也不干。

    “妞妞你换衣服，准备出去吃饭。”

    “你们母女出去吧。”

    黎奶奶今天就是挑破这个脓包，继续装下去对谁都不好，她已经让步了，赵雪梅就不能给脸不要脸。

    赵雪梅眼泪都掉了下来，婆媳两个人在厨房说话，她委屈的声音。

    “妈，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我话和你讲的很清楚，你别不知足。”

    “那果而还和我们家没有多少关系呢，总来……”

    “我愿意叫她来，她妈给了黎明多少……”

    拿你的女儿和她能比吗？

    赵雪梅领着女儿出门，妞妞看着那个小女孩儿，心里不是滋味，一次又一次的她让那个孩子看自己的笑话，她觉得其实老天是不公平的，人家长得好看，家庭又好，将来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前程，反观自己呢，她是什么都没有。

    “妈，她家到底多有钱？”

    妞妞问了出口。

    赵雪梅无奈，她是真的比不起乔荞，别人或许还能比比：“嫁的非常好，那个男的我也不知道做什么的，但是家里住的是别墅，女儿念幼儿园的费用一年就好几十万……”

    这点最让赵雪梅憎恨，她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不过才挣几万块钱，结果人家轻飘飘的给孩子交学费就是几十万，穷人和富人要怎么去比较。

    妞妞不说话了。

    她就是不喜欢那个粉琢玉雕似的小孩子，非常讨厌。

    妞妞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学校里老师对她妈已经彻底无语，叫她报警她永远都是各种托，孩子也是各种忍受，老师能做什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福利机构的来看看，最后还不是这样，她又三天没有来上学，她的成绩已经糟糕的透顶。

    老师和别的同事谈起来这事儿，其实每个老师都有爱心，她也想伸手去管过，奈何家属都不配合，孩子的亲妈都不管，叫他们做什么？不是自己家的事情，谁能豁出去性命管。

    “又挨打了。”

    别的老师无语。

    “这样还念什么书，最后也考不上，家里又是这样的条件。”

    话是很现实，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没有以后可言，念书不是出路，没有人可以依靠，母亲也好父亲也好都是这样，靠自己的话，能靠得住吗？如果孩子很出色很会讲，老师还会认为她未来会好过一些，孩子有些胆怯，胆小，摇摇头。

    孩子被打赵雪梅也知道了，又躲了起来，等孩子好的差不多了，又去学校看女儿，她的工资每个月都会花在你妞妞的身上。

    “你自己买点好吃的。”

    妞妞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钱。

    又到了她被母亲接回家的日子，妞妞坚持要去黎奶奶家去看看，进门和黎奶奶打招呼，她强迫自己去学那个小孩儿。

    果而是天生的招人喜欢，某些东西真是嫉妒也嫉妒不来，脸皮厚对着谁都能笑眯眯，仗着自己的脸，对着谁都不露怯，开口就叫人，妞妞却是模仿果而，想让别人来喜欢自己，既然奶奶能喜欢那样的孩子，那孩子去做成那样的孩子，也会同样的来喜欢她的。

    “奶奶。”

    黎奶奶点点头，微微笑笑：“来了，快回家和你妈去吃饭吧。”

    妞妞上前去扶黎奶奶，黎奶奶马上却躲了开，“不用你扶，赶紧回家去吧，去吧。”

    “奶奶，我陪你说说话吧。”

    妞妞打着胆子，其实她心里满忐忑的，她看得出来对方眼神中对自己的不耐，可她不能放弃。

    “你不要围着我转，孩子啊，奶奶现在有眩晕症，不能靠近人的，我要休息了。”

    黎奶奶带上门，就坚持不出来这道门了，无论妞妞怎么想要靠近，她就是完全不配合。

    赵雪梅拉着女儿想要走，她不想受这样的气，妞妞却不肯走，在厨房里帮忙，帮着家里收拾卫生，黎兵下班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了，他觉得无奈，长时间接触这孩子，你也会可怜她的，毕竟谁都不是铁石心肠。

    黎兵可怜妞妞，却讨厌赵雪梅的做饭，她要是疼孩子，早就想办法替孩子讨说法了。

    “叔叔回来了。”妞妞拿着拖鞋送到黎兵的脚下。

    黎兵问问妞妞的成绩，成绩不太好，黎兵安慰妞妞，说等以后会更好的。

    “我能让黎明哥教我嘛……”

    妞妞问，仰着头看着黎兵的眼睛，双眼里都是真诚。

    黎兵被架在哪里回答不出来，他原本就不是狠心的人，不好意思说不。

    倒是黎奶奶听见了妞妞的话，从房间里出来，不顾黎爷爷拉着自己的手：“小姑娘这可不行，黎明他现在挺忙的，没有时间给别人当家教老师……”

    妞妞保持沉默。

    果而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黎奶奶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乔荞是从黎明嘴里知道的，叫司机给送了过来，那丸药是她排队去抓的，黎奶奶吃过了以后，身体确实好了不老少，也挺感激乔荞的，所以加倍的对果而好。

    双方走动的很频繁，果而每周四会过来家里玩玩，黎明会陪着孩子学一会儿。

    “小果而，出来吃草莓了……”

    果而笑嘻嘻的跟着出来，家里坐着一群人的人去看电视剧，黎奶奶的心口也不是那么难受了，那药确实恨神奇，吃上一段好多症状都消失了。

    “吃这个，这个新买的。”

    旁边坐着妞妞，不请自来。

    妞妞黎奶奶就没有去管，她没有那么多的善心，黎爷爷则是不忍心，两个孩子没相差几岁，小的这个大家关怀备至，大的那个坐在这里，好像就好像都看不见　一样，孩子心里上会产生落差的，干脆起身不去看。

    “吃的可真好，告诉奶奶，你喜欢吃草莓吗？”

    黎奶奶乐呵呵的看着果而，小嘴吃的可真香。

    “我喜欢吃草莓……”妞妞开口说着。

    果而觉得奶奶似乎有点不高兴，爷爷也不陪着大家一起吃，很奇怪，这个姐姐总是偷偷用一种眼光看她，她不大喜欢那种眼光，都没有人说话，她回答。

    “我也喜欢草莓。”

    黎奶奶摸摸果而的头发，晚上她和果而一起睡，赵雪梅说是家里漏水了，不知道暖气怎么搞的，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没有办法会去睡，儿子这三个人只要住在家里，半夜妞妞听见黎奶奶说话的声音。

    “要不要喝水？”

    然后是果而的动静，她说饿了，想要喝牛奶，她晚上睡觉之前还没有喝牛奶呢。

    早上黎奶奶起床，发现果而的奶瓶子被扔进垃圾桶里了，她拧着眉头走了过去，看着垃圾桶。

    赵雪梅觉得嘴里的馒头能噎死自己。

    “妈，你没凭没据的，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妞妞她才多大，怎么干这样的事情。”

    赵雪梅觉得荒谬，我怎么知道那丫头的奶瓶子怎么会被破坏了，然后扔进垃圾桶里了，女儿昨天和她睡的，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女儿下过地好吧。

    “这里是我家，我说了就算，我说不想谁来我家，我说了算，你以后要是在带她来，你也别来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那丫头能是谁，难道是果而半夜自己跑到地上去把奶瓶子给扔了？

    黎奶奶觉得女孩子可以成绩不好，可以家庭不好的，但是良心一定不能坏了，嫉妒这个东西她懂，如果有个这样的孩子生活在自己的周边，她也会嫉妒的。

    赵雪梅回房间问妞妞：“你是不是把果而的奶瓶子给扔了？”

    妞妞一愣，一脸的茫然。

    “真是欺负人，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事情就往我们的头顶上罩，不就不喜欢我们嘛，明说不就是了，赶我们走，走就走……”

    赵雪梅想着这就是婆婆做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女儿在上满，她婆婆一向都是看不上妞妞的。

    那奶瓶子到底是谁扔掉的，黎奶奶没有去查，也没有声张，甚至她都没有告诉黎爷爷，只是和乔荞讲了，说是自己不小心把奶瓶子弄坏了，要赔给果而一个。

    “阿姨你客气了，就一个奶瓶子，我给她换个就行。”

    黎奶奶看着孙子：“那丫头我不喜欢，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可怜，你离她远点，黎明有些人天生就是这个命，她自己摊上了，任何人都帮不了……”

    别人做好人，她管不了，但是她孙子她还是管得了的，她要黎明一辈子一帆风顺，把自己的那点事情打理好就好，别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去管。

    黎明沉思，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果而他相信，如果是她自己做的，她一定会说，甚至果而一定就是不知道的，不然她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呢，他爷爷就更加没有立场去做了，除了妞妞不会有其他的人。

    黎兵呢，觉得这就是个误会，也许就是果而自己扔了，然后自己妈误会了妞妞。

    “行了，我妈原本就不喜欢你把孩子带过去，你又总犯……”

    赵雪梅擦眼泪：“我还不是为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妈就是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够好……”

    乔梅是好，可乔梅偷人，只一条她就比乔梅好千遍万遍。

    黎兵也不想多费唇舌了，赵雪梅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人问过妞妞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只是妞妞以后就很少上黎奶奶这里来，来了黎奶奶也不给开门，甚至把赵雪梅手里的钥匙收了回来，做的很绝情，赵雪梅和邻居也有讲过，倒是有邻居觉得黎奶奶做的挺过分的，不就是一个孩子，能触及到你的什么利益。

    果而换了新奶瓶，她自己也是才发现，好奇的盯着奶瓶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