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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回来。”胡小涂喊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更多小h文在此→_→

    4、04 关于坦荡 ...

    任以行怔了怔身子,慢悠悠地踱回来,居高临下看着依旧躲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胡小涂,微挑眉,“怎么了?”

    胡小涂一言不发,半晌,裹着被子咬牙撑坐起来,伸出胳膊够过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掏出一沓票子,数了数,放回去两张正好十张,递给他,“结账。”语气很爽朗,大有金主范儿。

    任以行的脸色瞬时黑下来。

    胡小涂见他不动,不耐烦道,“赶紧点。”

    任以行的眼睛眯了眯,危险的气息一再上扬,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是第一个敢拿钱打发他的女人。忍掉最后一丝怒火不发作,良久,男人拂袖而去。

    胡小涂愣愣地窝在床里,头一回觉得她的人生也可以是出喜剧。比如,入不敷出的她免费嫖了一个牛郎。且不说此牛郎乃牛郎中的穷酸货,但说她占了回小便宜,就让她窃喜不已。况且穷富都是牛郎,她免费嫖了个牛郎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她身上?胡小涂二十多年来的血泪史让她无比笃定地相信,这绝对不是好兆头。况且涂女士二十多年的严苛家教告诉她,做人不可以贪图小便宜,否则要遭报应。尽管嫖牛郎的钱根本不是一笔小数目。

    胡小涂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回一趟娱乐会所,把这钱付给牛郎。毕竟,职业不分贵贱高低,这年头为了生活谁都不容易。比如她,就要在那个鼻孔朝天的林姐姐手下忍气吞声,上个班比上个牛郎还要熬心血。

    上,班……

    胡小涂下意识地抬腕看表……于是在这样一个暧昧的早晨本应有的厉声尖叫,终于破喉而出。

    掀起被子下床,胡小涂回眸瞥了一眼身下床单,并没有传说中的落红。或许,留在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心里郁结了一瞬,也仅是一瞬,胡小涂便冲进浴室洗澡。

    对于初夜,胡小涂不是不在乎的。或者准确的说,是曾经的胡小涂。

    当年胡小涂跟林嘉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好几次都想把那件前卫又新潮的事给做了,结果不是胡小涂突然来大姨妈,就是在林嘉解开她第一颗扣子的时候,胡小涂突然变卦。

    理由找了一大堆,口渴尿急太饿了手机响甚至是打呼噜装睡,总之胡小涂是坐实了逃兵这个称号。

    每次看到林嘉憋到难受的脸,胡小涂都会在心里多一份坚信,她的林嘉绝对是个好男人,是一个不论欲/火焚身到什么程度都会顾及自己感受的好男人。

    若是她不想,他绝对不会逼她。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林嘉那压根不是为了她宁可憋死,而是根本就没看上她。

    ——当年,又是该死的当年。

    水柱冲刷,胡小涂仰脸迎着阻力,扯着嘴角笑了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胡小涂竟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初恋初吻初夜了?

    或许,她的生命里早就没有了那个值得她坚守的人,所谓男人,不过如此。

    洗好出来,胡小涂胡乱抓起件衣服套上就往门外冲,跑到楼下的时候却不忘跟晨练回来的王奶奶打个招呼。

    “小涂,男朋友不错啊。”王奶奶笑得很有深意。

    “啊?”

    “要对人家好点,小性子该收则收。”王奶奶继续苦口婆心。

    “……”

    胡小涂没工夫细嚼王奶奶的话,更没时间想那么多,点了点头拔腿跑向地铁口。

    胡小涂虽不精明,但过日子还算会精打细算,上班坐两块钱的地铁,下班坐一块钱的公交,一个月可以省出不少钱。

    从地铁里挤出来,胡小涂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亮马河大厦,眼见电梯门缓缓合上,胡小涂一咬牙,转身跑进楼梯间。

    胡小涂自认为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却在爬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这是个非常非常非常错误的选择。

    想要在九点前爬到十二楼,体力问题是一,时间问题是二。而目前为止最重要的问题并非一二。

    ——她崴了脚。

    胡小涂拖着病体挪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胡小涂看着打卡机红彤彤的提示灯,欲哭无泪。

    林姐搂着一沓文件扭过来时,胡小涂正一个劲儿地揉脚,疼得她龇牙咧嘴。胡小涂猛然间闻到熟悉的香水味,习惯性地起身,却不料脑袋磕在了林姐的尖俏下巴上。

    揉脑袋还是捏脚踝,这是个问题。

    林姐把文件一丢,甩了句“下班前翻译好”,便捂着下巴扭屁股走远。

    胡小涂盯着一桌子的文件,再想想因迟到而扣掉的工资,便觉得喘不过气来。在别人手底下做事,当真的敢怒不敢言。

    同事的工作都比她清闲,胡小涂盯着手里这些文件,明明不归自己的业务范畴,也硬是塞给她做。可她除了任劳任怨,还能掀了整个翻译部不成?

    胡小涂头不抬眼不睁地忙了足足八小时,翻译好所有文件后,只觉得眼晕。下了班一瘸一拐出大厦,看着同事一个个被男朋友接走,心里更酸上几分。本想省一回医药费的胡小涂手一抬,蹦进出租,去医院。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公车站不远处,一辆卡宴久久候在那里,不曾远去。

    ******

    任以行在公车站等到天色发暗也没把胡小涂等出来,心里刚犯上几缕失落,手机却很欢快地响起来。看见来电显示里的名字,任以行的脸黑得很迅速。

    铃声不屈不挠地响过三轮,任以行终于接起,语气不乏无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