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说完符太后才对杜老太君和王氏:“因此我想,只怕是你们两家都有别的念头,这才请你们进宫来说说。谁知竟被我一猜就猜到了。”
杜老太后和王氏对视一眼,杜老太君已经起身:“老娘娘思虑周到,只是妾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敢请老娘娘做媒,等出了宫,就托人上侯府说亲。”符太后已经点头:“这才对,年轻小儿女的心事,能成全的为何不成全?”
既然杜老太后都说了,王氏也只能点头。见促成一桩婚事,符太后十分欢喜,赐宴之后也就各自告退出宫。
出宫时候,杜老太后和王氏同路,王氏看了杜老太君许久才道:“老太君,这件事,您明知道其中有误会的。”
“昨日参加宴会的人,总有上百吧?”杜老太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太后若有误会,那当然可以解释,但整个京城的人都有误会,那压根就是不可能解释的。王氏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可是,我的胭脂,对令曾孙,并没什么好感。”
“缘分的事,很难说的。陈国夫人你年纪还轻,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时候,缘分很重要。既然他们三番五次都有这样的缘分,那我们也就顺势而为。”
“缘分吗?”王氏轻叹一声,接着就笑了:“既如此,那我也只有答应。”
杜老太君又是一笑,王氏,和邹夫人,果真是两样的。
王氏回到府里时,赵家请来的媒人已经在那等候。既然两边都已说定,这桩亲事也就飞快定下。胭脂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当红玉欢欢喜喜把这桩喜事告诉胭脂的时候,胭脂并没多少喜悦就去寻王氏。
进到房内,只见王氏坐在窗下,似乎在想什么。胭脂放慢脚步走到王氏身边,轻唤一声娘。
王氏抬头看着胭脂,看着这个舍不得给她一点约束的女儿,最终还是握住女儿的手轻叹一声:“胭脂,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误会,此刻已成定局。”
“娘,我知道的,嫁就嫁吧。我只怕您会担心我!”胭脂伸出双手抱住王氏的肩。王氏拍拍女儿的手:“我不是担心这个,胭脂,我是……”
“娘!”胭脂的双手覆住王氏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娘,您要相信,我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不担心。”
这是自己的女儿啊,是无数个孤寂夜里陪伴自己的女儿啊。王氏觉得眼角有些湿了,转过头去不给胭脂看见。胭脂已经笑嘻嘻搂住她:“娘,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您。”
这个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胭脂这样的贴心了。王氏把女儿搂的很紧,胭脂觉得,这样就像回到当年还在乡下,母女相依为命的时候。
那样苦的日子都过过来了,还怕什么呢?胭脂又是一笑,赵镇,你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请院君留步,等奴们通报一声。”丫鬟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屋内的平静。王氏和胭脂无奈地笑笑。
胭脂已经开口:“二婶来了,请进吧。”
胡二婶掀起帘子走进来,瞧见胭脂在这里就笑容满面:“恭喜恭喜,胭脂啊,你果真是个有福气的,我听你三婶说,这家子,还出过王呢,还有什么公主做继母。哎呀呀,有这么一门亲事,真是走出门都要威风些。”
胭脂悄悄做个鬼脸,王氏已经对胡二婶道:“二婶坐吧。这人过日子,哪能只瞧见面上的风光?”
“这可不一样!大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若连面上风光都没了,还怎么过日子?”胡二婶说着话就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汤喝了一口,接着放下茶杯,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手:“哎呀,我明白了,胭脂你是为了你娘肚子里的弟弟,这才要……”
“二婶你胡说什么?”胭脂的脸已经放下,胡二婶满脸你明白的神情:“胭脂你有什么好害臊的,你都嫁过两回了。若不是……”
“二 婶子是觉得,这汴京城的日子不好过,想着回乡呢?”王氏听到胡二婶越说越不像话,就那么淡淡地来了一句。胡二婶的眉立即皱紧,接着就笑了:“大嫂,晓得你 护着胭脂,你放心,这样的话我不会出去乱说的。再说大嫂你就快要生儿子了,以后胭脂出嫁,孩子还小,旁边又有已经长成的大郎,大嫂啊,不管怎么说你也要有 个左膀右臂。我们再不好,也没想过你的东西。”
这番表白听的胭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得想办法,让自己爹把这些人都送回去,担心他们在家乡胡作非为的话,也要给地方官通个气,让地方官敲打敲打。不少吃不少穿就是。
胭脂脑中转着念头,并没接胡二婶的话。胡二婶也不需要胭脂母女接话,自顾自不停地说。
王氏已经打个哈欠,胭脂正要让丫鬟进来服侍王氏歇息,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急切。
胭脂不由竖耳细听,接着一个丫鬟已经走进来:“夫人,外头让人来报,说忠义伯府的邹夫人,带了几十个粗壮婆子,正围着我们府叫骂呢。”胡二婶口中的茶都喷出来。
“叫骂?骂什么?”胭脂害怕母亲被气的动了胎气,已经抢先问出。
丫鬟的脸色有些变了:“说大娘子您是狐狸精,故意拆散了邹府的亲事,现在转个脸就和赵家订了亲,还口口声声要夫人出去,给个交代,不然的话,就带人拆了胡府。”
这样的事,还真是邹夫人能做出来的。胭脂再次懊悔当日赵镇竟然撞破了邹大娘子的奸情,不然的话就有好戏看了。不过这人总要赶走,胭脂已经站起身:“我出去和她说,你们把我娘服侍好!”
“胭脂,你站住!”王氏稍微思索之后叫住女儿,胭脂转身有些奇怪地瞧着王氏,王氏已经拉了女儿一把:“邹夫人来了,总要我出去应付。你啊,好好在里面待着。”
“对,对,胭脂现在是要嫁进赵府的人了,名声最要紧。”胡二婶在旁点头如捣蒜一样。接着就跟着王氏出去:“大嫂,我也出去帮忙。”
论起打架骂人,胡二婶也是好手一把,不过胭脂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谁知道胡二婶是去帮忙还是捣乱的?自然也没乖乖留在房里,而是悄悄跟上。
☆、第34章 调配
王氏和胡二婶刚走出院子不久,就见刘姬和胡三婶双双前来,瞧见王氏往这边来,刘姬忙停下脚步行礼:“夫人,这件事,还是请老爷出面吧。”
刘姬是妾,出面处理这件事是不恰当的,王氏身怀有孕,此刻也不是什么好时机。王氏只浅浅一笑:“老爷他啊,会处理这些事才怪。你随我来吧。”
言语之中完全忽视了胡三婶,胡三婶也不在意这一点,只对王氏道:“大嫂,您还怀着身子呢,您怀着的,可是大哥盼了许多年的儿子。”
胡三婶加重了儿子两个字,刘姬的眉微微一皱,接着那眉很快松开。胡三婶一直看着刘姬的脸色,不管再冷的水,小火慢慢烧着,总有一日,会烧开的。
想着胡三婶就瞧向胡二婶,胡二婶听到胡三婶说王氏肚子里是儿子时候,面上神色明显变了,如果,王氏这一胎,能够不生下来,那才是好呢。
可怎样才能不生下来?在饮食里面下堕胎药?可这个主意早被胡三婶否了,说人多眼杂,再说堕胎药一碗倒进去,乌漆麻黑的,谁又不是傻子,能当真把那么一碗药给喝下去?
至于别的?胡二婶的眼还是盯在王氏的肚子上,如果那么推她一把呢?这一胎还没坐稳,今儿王氏又入了宫,想必已经劳累过度。一摔跤这孩子只怕就保不住了。
胡二婶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了汗,现在出去,王氏定会和邹夫人嚷叫,若趁乱那么推上一把,那王氏的孩子,定保不住。
胡二婶越想越热切,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王氏说完话后,已经继续往前走,走出数步不见胡二婶跟上,回头望了胡二婶一眼。
胡二婶咬一下唇,忙跟上王氏她们。并悄悄伸出手捏了胡三婶的手一下,用手指一下王氏的腰。胡三婶会意,王氏生下个女儿还好,若真生下一个儿子,那真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不过胡三婶惯是会借刀的人,因此并不赞成胡二婶把王氏推一把的主意。
这件事,最好还是挑拨的刘姬动手才好,这样不但王氏的孩子没了,胡澄大怒之下,也会把胡大郎给赶出去。王氏再没第二次机会怀孕了,胭脂是要嫁到赵府的,那时,把胭脂哄好了,何不愁自己儿子被过继过来,成为侯府主人?
不过,如果胡二婶愿意,先做推王氏的刀,胡三婶还是很满意的。胡三婶浅浅一笑,此刻众人已经走近大门,能听到门外传来骂声,管家正带着小厮们在大门口守着,一副防备邹家人冲进来的架势。
瞧见王氏带了众人走出去,管家忙上前行礼:“夫人,您怎么出来了?您现在的身子和原来可不一样,老爷吩咐了,让小的们一定要照顾好了。这会儿,小的已经遣人去赵府请老爷回来,这么件小事,何必惊动了您?”
“得,要真是一件小事,你也不会满额头的汗。”王氏不客气地把管家的话揭穿,这才开口:“把门打开。”
开门?那些泼妇不是会冲进来?到的这时,管家才相信为何当初邹大娘子的婆家,会咬牙拿出五百亩地,这些泼妇的战斗力实在是惊人,从来到这会儿,毫不停歇地骂,也不晓得她们都找了些什么词出来,还是邹家就养着这么些人专门跑出来骂?
要这样的话,谁家敢把女儿嫁过去,简直是嫁去不到三月就能被骂死。
“连这你都不晓得?”王氏瞧了眼管家才又道:“你叫上几个粗壮汉子,都拿了棍子,排成行,开门出去。我再走出去,她们这会儿也只是骂,不会打架的。”
王氏虽这样说,但管家还是不动,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这条小命还不晓得能不能保住。定北侯,可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不是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
见管家不动,王氏只得喊一声来人,就有一个婆子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家里做粗活的那些婆子全都叫来,再让她们或拿擀面杖或拿扫帚,都聚了来。”婆子应是转身离去。
管家的眼不由眨了眨,瞧夫人这意思,这是要出去和邹家的对骂?
“夫人,这使不得!”管家想都不想就出口反对。王氏只瞥了管家一眼,果真刘姬任用的都是这样能干活守规矩很严谨的人。但这样的人,往往就是不够大胆,再让她们这样骂下去,等到明早,还不晓得这京城里,能造出什么谣言呢。
婆子们已经召集起来,王氏也不去管管家,只对婆子们道:“都听好了。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人都专门跟着我,但凡我碰到了一点皮,就别想着能有好处。”被点到的四个人急忙应是,站到王氏身边,四个人正好围成一个小圈,能保住王氏平安。
胡二婶瞧见王氏这样安排,恨的牙咬但也没什么办法。胡三婶的眉微微皱起,看来自己这个大嫂,进汴京城这么多年,果然学会很多。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也只有从刘姬身上下手了。想着,胡三婶觉得喉咙都有些发干。
胭脂是从另一条路来的,看到自己娘在那调派,舒了一口气,果然娘会自己小心。这口气似乎舒的有些重,王氏已经往这边瞧来,胭脂索性大大方方走出来:“娘,我是担心你呢。”
王氏也不去理女儿,只从剩下的人中挑了十个最粗壮的,站在人群前面,然后方是那四个围着自己的,剩下的人都在外围围着,等调配好了,王氏又道:“做的好的,每人这个月的月例加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里也不例外,那几十个婆子急忙齐声应是,特别是那四个围着王氏的,更希望能就此得到王氏的赏识,换个轻松些的活也好,答应的声音更大一些。
王氏这才又对管家吩咐:“开门!”
管家到此刻晓得这件事自己阻拦不了,听的王氏吩咐开门,答应一声就让小厮们把门上的门闩给拿掉。
门闩刚被拿掉,门稍微开了一个缝,外面的骂声听的更加清楚。
胭脂竖起耳朵听了几耳朵,不由打个哈欠,真没趣,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连个新鲜的都没有。看来这邹夫人在这汴京城内数年,骂人的功夫也退步了。
胭脂把手放下,就见旁边的刘姬依旧一脸震惊地站在那。胭脂急忙笑嘻嘻地道:“刘姐,这件事,您别担心,我娘一定会处理好的。不过刘姐您也可以听听,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那只能用不讲理的法子了。”
不讲理的法子?刘姬的眉头微微皱起,自己是学不会了,至于舜华,想必她也不肯学,不,刘姬现在觉得,自己女儿说不定还会羡慕,而不是像之前一样,那么肯定的,不去学这样不讲理的法子。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了呢?刘姬的眉头蹙的更紧。管家已经对刘姬道:“您瞧,这件事,老爷回来会不会怪罪?”
“爹爹他不会怪罪的!”胭脂顺口就是那么一句,管家忙对胭脂堆笑:“是,是,大娘子说的是。”
他们说话时候,侯府的大门已经完全被打开,众婆子簇拥着王氏走了出去。
邹夫人现在也算是贵妇,因此虽带了人来,但并没亲自上阵去骂,而是坐在人群背后,在那喝着茶,旁边还有丫鬟打扇,舒心地听着自己家的人在那骂胡府的。
该,就该这样骂,骂全是胭脂和赵镇已经勾搭上了,才让赵家退亲,自己女儿全是冤枉的,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是一对奸夫和淫妇。邹夫人听着自己家的人在那按自己教的词骂着,心里更加舒爽,对旁边的丫鬟道:“让人再回家去取一份冰雪冷元子来。“
丫鬟方要应是,就听到胡府大门打开的声音,不由顿了顿,等见到打开的竟然是平日很少打开的中门时候,丫鬟的嘴巴更是惊讶地张开。
邹府的婆子一个个挽着袖子双手叉腰,有几个骂的兴起的,还在那双手拍着,脚就在那跳着:“胡家的小淫妇,有胆子的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勾引男人,这会儿就别充什么缩头乌龟。呸,去勾引有主的男人,也不晓得你娘生你时候,有没有教你廉耻。”
廉耻两字还在嘴巴里,突然见胡府大门打开,接着一群婆子簇拥着王氏走出来,那些婆子手里,还各自拿着擀面杖等物。
骂的最兴起的那几个的嘴巴是合上还是继续张开都忘了。嚷骂一场,不过是想让胡家的大娘子名声坏掉,就算以后她和赵镇恩恩爱爱,生儿育女,也要放一个当初是胭脂抢了赵镇这个名声在先,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谁知胡府竟敢把门打开,而且瞧这架势,是想回骂的,甚至,是想打的。婆子们不由往后一缩,领头的往邹夫人那边瞧去。
☆、第35章 混战
“都住口做什么?他们家能做的,难道我们家说不得?”邹夫人瞧见胡府出来的人,鼻子里面哼了这么一声,就从椅子上站起。
听的这么一句,邹府的婆子们又继续骂起来,词没什么新鲜的。王氏听了几句,就对身边婆子说了一句,于是这婆子大喊一声:“哪个骂我们家大娘子的。”
邹夫人带人来的时候,就已说的清楚,说谁骂的最凶,回去就重重有赏,况且方才邹夫人又重新发了这么一句话,于是早有人跳出来:“怎的,你们家大娘子做的,就说不得?要我说,这样的奸夫淫妇,亏你们家还有这么大脸给两人定亲!”
“就是,要换我们家大娘子,这样的事,她早已经自惭上吊了,免得在这世上活着,丢人现眼。”邹家的人一唱一和,口里都在说着胭脂的不是,甚至还要编造出来些话。
胡家的婆子瞧见王氏的示意,一巴掌就扇在邹府婆子的脸上:“真是狗随主人,主人不是什么好的,狗就更恶毒。还你们家大娘子若是这样做,早上吊了。呸,赵家仁慈,我们家也不是什么爱说事的人家,这才把事盖住了。不然的话,报国寺内,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家清楚。”
邹大娘子和表兄的奸情,邹家内知道的都是邹夫人的贴身人,连邹三娘子都是知道了一点风声之后,悄悄留心才晓得这事。这些做粗活的婆子别说知道这件事,连个风声都没听到。
此刻挨了胡家婆子的巴掌,这婆子伸手就去扯胡家婆子的衣衫:“明明你家勾引别人,竟敢说我家大娘子的坏话。有证据,你拿出来啊。”
果真这邹家的人,脸皮厚是从上到下的。王氏心中评了这么一句才遥遥开口:“邹夫人,我晓得你家被退亲,你心里憋屈,可你我都心知肚明赵家为何退亲。此刻你带了这么些人上来骂。难道不怕我们把底都说出来?”
邹夫人今日来此,虽是知道消息后大为不满,但也有为女儿洗刷洗刷名声,免得她以后不好嫁,要让自己侄儿休妻,女儿嫁过去这种事,邹夫人连想都不想。因此邹夫人只是冷笑:“谁家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这会儿骂我家女儿,你也好厚的脸皮。”
两边的人见自己主母都开始对骂起来,于是邹家的婆子骂的更凶,胡府这边的婆子虽不多,但她们利索,不骂而是见一个就上手打一个。
既然胡府的婆子先动手,邹府的婆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两边的婆子已经打成一团,堪称混战。
围着王氏的那四个婆子害怕王氏受到波及,悄悄对王氏道:“夫人,您还是退回去吧。”王氏并没理她们,只是瞧向不远处的胡二婶,笑眯眯地道:“二婶子,你以前也是一把好手,难道不嫌技痒?你侄女被人骂,你去把那罪魁给我抓来。”
胡二婶有心想不去,但王氏又笑着道:“二婶子,你也吃了我们家好几个月的饭了,这么点小事,难道都做不到。”
胡二婶这才明白为何王氏要把自己叫来,额头上的汗开始滚落。胡三婶的眉皱的很紧,王氏面上的笑没有变:“三婶子也去帮个忙。”
她们在这小声商议,邹夫人以为王氏怕了自己,毕竟当日这件事,知道的几方,都是和胡家更亲密的,到时就算柳县君说出来,也只会被人说她相帮亲家,这才是邹夫人今日敢来这里的底气。
邹夫人听到王氏那边安静下来,也不管这边还在混战,大声喊道:“王氏,你别让你闺女装缩头乌龟,敢勾搭男人就晓得会有人来上门骂。装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是个被休弃两遭的弃妇。”
邹夫人在那骂的起劲,丫鬟突然发现胡二婶和胡三婶出现在面前,啊地尖叫一声。胡家的两位婶子,已经双双出手,把邹夫人的胳膊给按住,邹夫人虽在汴京过了这么些年,打架的功夫还是记得些。见自己胳膊给按住,急忙身子一矮,就用脚去踩胡二婶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