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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梁鸣有些不高兴道:“怎么了?”

    顾香笑道:“少爷你难道不想看我长什么样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绝美的容颜吧……”梁鸣□□着摘下顾香的口罩,却猛地怔住了,猛地站起来,大惊道:“怎……怎么是你!?”

    顾香一笑:“怎么不可以是我?”

    梁鸣脸色发白道:“你……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顾香倒在他的胸口,娇声道:“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了,你就是我的夫君了,我当然是趁着机会,给夫君你一个惊喜啊?怎么,你不喜欢?”

    梁鸣大喜不已:“没有没有,我当然喜欢,没想到你这么美不说,还这么有趣,早知道,我就只娶你一个人了!”

    “真的吗?那以后你是爱我还是爱你的正室?”

    梁鸣猛地把顾香抱在怀里,手摸着她的腰间:“我的小美人儿,我当然是爱你了……时候不玩了,我们还是先……”

    顾香推开正要吻她的梁鸣,故作矜持道:“夫君……你急什么啊?顾香早晚都是你的,我听人家说,未出阁的少女在成亲前几天不能和夫君同房,要不然会不吉利,你既然爱我,就再等一等吧?”

    梁鸣一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好好,夫君就答应你,等到咱们的大喜之日再碰你。”

    顾香靠在他怀里,却是一脸阴险的表情。夜半之时,顾香悄悄出门,朝早守候在门外的老鸨走了过去。

    老鸨笑着问:“顾姑娘,事情办完了吧?

    顾香点点头:“办完了。”

    老鸨道:“我就说嘛……男人都吃这一套,你没看见,那梁三少爷一看见你,眼睛都直了……准对你念念不忘了!”

    顾香一笑,把几块大洋放入老手中:“这次多亏有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多谢你。”

    老鸨看着手中的大洋,笑的花枝乱颤:“你也别谢我,等你成了梁家少奶奶,可不要忘了我就好。”

    “这自然不会。”

    ……

    一轮圆月悬挂在夜空中,梁府横梁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曳。

    两个黑衣人抬着梁景言来到大门口,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快快快!到了,快把他放下!”黑衣人把梁景言扔在在门口,便急忙离开。

    次日一大早,管家打着哈欠开了门,他不经意一瞥,竟看见门前躺着一个人,顿时愤然道:“嘿!这叫花子真没眼力价儿,什么地方不睡,居然敢到梁府门前来撒野,活的不耐烦了?还不快滚!”

    见那人没动,管家怒气十足地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那人仰面倒在地上,管家见是梁景言,大惊不已,连忙奔过去扶起了他,惊慌道:“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儿睡觉啊?少爷你醒醒,少爷!”

    冬季来到,天气极冷,才十二月初,竟就像要下起雪来,桃花岭的气温较北方稍高,水雾在空气里便凝结成了水珠,更是冷的刺骨。

    梁府内,梁景言躺在床上,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见屋里站着府上众人,都愁眉苦眼地看着他,疑惑地坐起来,问:“今天什么节日?怎么所有人都在我房间里?”

    屋中所有人都没说话,半晌,梁清明挥了挥手。陈阳便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递给梁景言,道:“少爷,快把药喝了吧?”

    梁景言一愣:“药?我好端端地喝什么药?”

    陈阳脸色苍白道:“少爷,你失踪了好几天,我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结果今天一大早,管家发现你居然睡在大门口。”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叶盈盈上前一步,道:“表哥,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有人害你?”

    梁景言骤起眉头,仔细思索着:“对了,我记得前几天我刚回来,就被打晕了,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众人一听,都失望地低下头,梁景言见所有人的脸色都那么苍白,顿时沉下脸,有不好的预感。

    梁清明道:“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景言,你先把药喝了。”

    梁景言点点头,端起药碗抿了一口,脸上浮起疑惑,看着陈阳,笑道:“陈阳,这是什么药,居然没味道?你小子有进步,知道我最怕喝苦药。”

    陈阳一怔,眼睛里浮起一层水汽。而此时,屋子里所有人都惨白着一张脸,像要哭了似的。梁景言皱起眉头:“你们都怎么了?爹,是不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屋里寂静一片,顷刻,梁清明叹了一口气,绝望地看着梁景言,道:“景言,你之所以喝药闻不到味道,是因为……你失去嗅觉了。”

    话音刚落,便是“嘭”的一声,梁景言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成了粉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几天过后。这会儿,二姨太坐在椅子上,梁鸣在后面给她捏着背,一脸笑意,道:“娘,看来最近我们的运气好的无可阻挡啊,这一次,梁景言失去嗅觉,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二姨太也笑道:“我听说……他已经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三天三夜了?

    梁鸣冷哼一声:“我看他现在一定是灯盏无油……火烧芯了,正躲在实验室里哭呢。”

    二姨太神色凝重的说:“以前我日日夜夜都祈祷老天爷,让这梁景言无法再调香,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你抢脂香堂的继承人了,可现在这梁景言没了嗅觉,我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不知怎么,我这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娘,我看你是高兴过头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如今你儿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咸鱼翻身了!现在梁景言再也闻不到香,就跟一个废人似的,他还拿什么跟我比,我看,爹以后一定会把脂香堂交给我的!”梁鸣眉飞色舞地说。

    二姨太点点头:“你说的也对,鸣儿,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学习做生意,机不可失,机会永远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梁鸣信誓旦旦道:“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二人便一起笑了。

    中午时分,梁清明刚走进花园,便见花园里站着一群人,他们都围着梁景言的实验室,里面更是传出的砸东西的声音,众人都急得团团转。

    陈阳看着梁清明,便连忙跑过去,焦急地说:“老爷,你快进去看看吧,少爷快把里面所有的香水都砸了啊!”

    叶盈盈也跑过来,道:“是啊,叔叔,表哥已经把自己锁在里面三天三夜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梁清明的眼睛垂了下来,刹那间心中转了无数种滋味,默了半晌,轻声叹了一口气,绝望道:“事到如今,我再怎么劝也没用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景言的脾气,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调香,如今上天把他的天赋夺走了,他怎么能不伤心?我这做爹的真没用啊,眼睁睁看着儿子变成这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陈阳道:“老爷,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说,前几天少爷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闻不到任何香味了?”

    叶盈盈一听这话,脸一下就白了,她虽平时最喜欢和表哥吵架,但依然是最喜欢他的,当即差点掉下眼泪来:“是啊,说不定表哥的病也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好了。”

    梁清明摇了摇头,道:“你们也太天真了,我已经请过五大香镇所有德高望重的医生看过了,他们都说没有办法……如今脂香堂还没被解禁,景言又成了这个样子,老天爷,是你要绝我梁家吗!”

    闻言,众人眼里都含起了泪水。突然,实验室的门被打开,蓬头垢面的梁景言从里面大步跨出来,众人便连忙欣喜地围了上去。

    梁清明欣喜道:“景言……”

    梁景言置若罔闻,看也没看身边的人们一眼,便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众人连忙追了上去,梁清明焦急道:“景言,景言你站住!”

    叶盈盈道:“表哥,你去哪儿啊?”

    “别跟着我!”

    梁景言突然大吼,把二人吓站在原地。众人眼看着离开的梁景言,一脸悲伤的神色,无可奈何。

    夜色袭来,梁景言把车开得跌跌撞撞,街上的行人们被吓得脸色苍白。他横冲直撞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开到水月楼,径直走进舞池,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侍从拿了酒过来,梁景言便是接过一饮而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的桌前,已经摆满了好几个喝光的横七竖八的酒瓶。

    梁景言倒了一杯酒,冷笑着看着手里的酒,醉醺醺地道:“你告诉我,我还能闻到香味对不对?我是谁?我可是桃花岭大名鼎鼎的梁景言,我可以认出成百上千的花草,各种香料更是熟稔于心,即使我闭着眼睛,也能闻出一瓶香水里用了什么香,我可是桃花岭第一调香师……我调的香无人能比……”

    梁景言醉的不轻,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喃喃道:“你快告诉我,老天爷是不是在耍我?他一定是跟我闹着玩,对不对?他明天就会把嗅觉还给我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在一旁一直观察着梁景言的两个男客人,朝他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冷嘲热讽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调香师梁景言吗?怎么独自在这儿喝闷酒啊?”

    另一个道:“哎,你还不知道啊?他已经失去嗅觉了,什么都闻不到了,大概是因为这事在这儿喝酒呢?”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梁景言闻不到香味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调香?”

    “这事儿都在桃花岭传开了,所有人都高兴的不得了,我们连做梦都想着这一天,没想到还真发生了,哈哈哈,没了他这个劲敌,脂香堂还能怎么独霸天下?以后啊,咱们桃花岭大大小小的香坊,都可以赚大钱咯!”

    “那这梁景言以后不久成了废人了吗?”

    “可不是嘛……”

    梁景言的脸色白的像张纸,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酒杯,手上泛起了青筋,突然,他把手里的酒杯,猛地砸在二人的面前,怒道:“给我滚!”

    那两个男客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走开了。

    梁景言倒了一杯酒,冷冷一笑,仰头喝下,突然一把推开桌上所有的空酒瓶,直接抱着一大罐酒就喝。

    半晌,他停住了,猛地睁大双眼,整个人一动不动。一股幽香细细传来,他嗅着这香,彻底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了吗?

    舞池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一束光照在舞台上。音乐响起,七八个穿着红裙的舞女走出来,在舞台上跳起了舞。

    梁景言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在舞台上跳舞的祝棠雨。半晌,他站了起来,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猛地朝舞台上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祝棠雨的手。

    舞池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在舞台上捣乱的梁景言,震惊不已。祝棠雨也是疑惑地看着拉着自己的梁景言,连忙尴尬地推开他,“你干什么啊?”

    梁景言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祝棠雨一脸尴尬:“梁景言,你发什么疯?我们在跳舞,你来捣什么乱?快给我下去!”

    梁景言一动不动地盯着祝棠雨,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鼻尖的幽香越发浓郁,分明是她身上的,这味道如此纯净,梁景言屏住呼吸,想嗅其它舞女身上的香味,除了她身上的幽香,什么都闻不到!梁景言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拉着祝棠雨,道:“为什么……太神奇了,我居然……祝棠雨,为什么我只能闻到你一个人的味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赶上台来的侍从给抬了下去。梁景言连忙挣扎着:“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还有话对她说!”

    祝棠雨看着被抬走的梁景言,皱起了眉头。

    阑风长雨,入夜纷纷。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这一天到下午才晴了那么一会儿,到了傍晚又阴起来,梁清明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地看着门外。

    “老爷,老爷!”梁清明看见陈阳进来,连忙走过去,焦急地问:“怎么样?找到少爷了吗?”

    陈阳道:“少爷刚刚回来了。”

    梁清明一怔:“当真?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陈阳笑道:“没有,他好得很,一回来,就吩咐我给他放洗澡水,说要沐浴,然后又说饿了,让我给他准备吃的,老爷,少爷好了!”

    “他真的振作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梁清明欣喜的说。

    次日一早,细雨便停了下来,曙光破云而出,天气终于暖和了些。

    梁景言站在镜子前,把一件西服穿上,仔细地扣着袖口的纽扣。陈阳走了进来,疑惑道:“少爷,你这一大早,就要出去吗?”

    梁景言点点头:“去水月楼。”

    陈阳一怔:“水月楼?少爷你……”想了想,又说:“也好,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去散散心也好。”

    梁景言的双眼顿时眯了眯,眉峰微动,面色却未变:“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去水月楼可不是喝花酒。”

    陈阳更加吃惊了:“不喝花酒,那你干什么?”

    梁景言挑眉笑道:“找一个人。”

    “谁?”

    梁景言转过身来,笑着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祝棠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